第一一二章 诊断

    “荆兄在吗？月鹿冒昧来访。”
    是月鹿圣女。
    哎呀，两天之约忘了。
    苏轸忙飞身而起。
    这星河颠倒大阵可不是月鹿圣女能进来的，即使她也是聚神武者。
    这时耳边传来哎呀一声。
    “不好！”
    苏轸急速飞行过去。
    只见张月鹿正从半空跌落下来。
    她挣扎了几下，却始终无法恢复平衡，之后整个人四肢摊开，再无挣扎，像一块石头一般下坠。
    没有人施救，定然摔成肉泥。
    苏轸连忙飞过去，在半空中，一手抄起腿弯一手穿过腋下，抱住她，一同落地地上。
    此时的张月鹿脸色惨白，瘫软无力，处在昏迷之中。
    苏轸一手抱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放在地上，另一只手拿出了七星令牌，放到张月鹿手掌心，然后握住她的五指，“拿着。”
    令牌到了张月鹿手里。
    苏轸操控元神之力，为她简单梳理了一下。
    张月鹿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小脸少年，蓝灰色的眼瞳里，波光闪烁。
    看到这里，俊美无俦。
    只是他的一双凤目，眼白多过眼瞳，自带瞪眼效果，看起来甚是冷漠。
    她正打量。
    对面的少年道：
    “看来身体恢复了，就自己站起来。”
    说着，苏轸一松手，张月鹿身子猛的往下一跌，差点摔到地上。
    她当然不会跌到地上，毕竟是大宗师，半米多的距离足以让她站起身来。如果贪玩的女孩，中途还能来几个炫技。
    “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轸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万一他在入定之中，没听到。可爱的少女就要摔成肉泥少女了。
    张月鹿看看手中的令牌，忙跟上苏轸，“我来找人。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荆行云的？”
    问完，她死死盯着苏轸。
    苏轸听她回答，立即反应过来，他不该这么问。
    沉迷于修炼就这一点不好，经常会忘记一些世俗上的细节问题，就像他刚刚忘记了两天之约。
    他转过身，道：“荆行云？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说完，苏轸看到张月鹿的脸色从希冀到失望，最后，甚至带了一丝绝望。
    不由心头一颤，忙道：“你找他干什么？”
    “哦，四天前，我和他约定两天后切磋交流聚神武道。没想到他已经走了。”
    张月鹿越说声音越小，头也慢慢低下去。她看着地上，看着迷雾中，有些看不真切的泥土。
    “聚神武道？”苏轸道，“你我两个也可以试着探讨一番。”
    “你？”张月鹿一下抬起了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你也是聚神武者？”
    都是同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苏轸心里暗笑，不过，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月鹿，甚至带了一丝丝不屑的表情。
    张月鹿看看他，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那请问小弟你高姓大名？”
    啊噗。
    苏轸差点破功。
    “我？里维。”苏轸道，“这似乎不是武道切磋。”
    张月鹿又差点没暴走。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当我聚神入先天时，紫府中凝聚了一只朱雀。不过，这像是朱雀法相被无形的链条束缚住，头、身、翼和双爪被扭偏了，很别扭，使不上力气，后来更是止步不前。这四年多来，我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请问您在聚神入先天时，碰到了这种情况吗？”
    苏轸当然没有，他不明白怎么有人聚神凝聚元神也会出问题。
    于是，他道：
    “我要看看你紫府中的情况。”
    “看我的紫府？？”
    张月鹿听得全身一震。
    老实说，这在武道界是非常让人忌讳的事情。
    几个人肯把隐秘公开显示给其他人呢？
    况且，两人刚刚相遇。他甚至还不肯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就要展示给他看吗？
    其他同道可不是这样的。
    也许，他有办法呢？
    ……
    她正纠结的时候，苏轸有点不耐烦了，说道：
    “我一贯主张，医生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从不断观察疾病的症状，找到病因，才能根据情况，不断试验，不断反馈，寻找治疗方法。现在的你，需要的不是我的意见，而是让我仔细观察你凝聚的元神之相。”
    他说得好有道理。
    “就在这里吗？”
    张月鹿看看四周。
    黑雾翻滚，看不到四周的情况，着实让人不放心。
    苏轸道：“跟我来。”
    他带着她，两人来到白玉台上，对面盘坐。
    “放松，不要紧张。”
    苏轸像个老练的医师。
    他运转小周天星辰功，元神之力透出紫府，抵达张月鹿的眉心之间，慢慢渗透进去。
    元神之力，无形无质。
    只要操控它的人没有恶意，就不会对观察对象有什么伤害。
    元神之力缓缓进入张月鹿的紫府，渗透，直至充满整个紫府虚空。
    “这空间好小。”
    苏轸吐槽了一句，仔细观察静止在紫府半空中的朱雀。
    朱雀也不大，体型有一米半长，扭曲的翼展有三米左右，爪子也变形了，表面的元神之火微弱……朱雀内部，结构几乎没有，元神分布不均匀……
    结构不对，更没有飞翔。
    变形，呆板，僵直。
    张月鹿刚开始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星力进入紫府，泛起一丝紧张。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苏轸只是专注于她的紫府空间，换着角度观察朱雀，直到潜入朱雀身体里去观测时，都没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完全放松下来，任由苏轸的元神之力检查每一个细微的地方。
    “你的朱雀之相很不自然，扭曲变形严重。你可以试着看看我的。”
    苏轸以元神之力传音给张月鹿。
    张月鹿有点迟疑，“这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张月鹿感受到苏轸的广阔的心胸，暗道之前小瞧了眼前的少年，同时又隐隐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没有细想，抓住机会，小心地将元神之力渗透进苏轸的紫府中。
    元神之力刚一渗入苏轸紫府中，她就惊呆了。
    “他的紫府怎么这么大？”
    她的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小小月亮比星空下的空间。再看紫府中间那一颗数十丈大小的球。
    这是星球啊。
    星球在灼烧，一两丈高的白色火焰在表面升腾。
    更让她惊奇的是，苏轸的这颗星球还在转动。一是自转，二是绕着穿过紫府的天极，也就是督脉旋转。
    督脉中不断喷射出灵气，为元神之球提供原料，卷起千堆雪。
    ……
    这这这，这少年是返老还童的哪个老妖怪？
    很多武道人仙都喜欢以童子形象示人。
    苏轸的形象在她心中再次拔高了三次层楼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