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各怀鬼胎

    托天道反噬的福，对齐云而言，越重的伤，反而恢复得越快。
    澡才洗到一半，伤势就已经痊愈了。
    “嘶——呼！”
    【受到毒气侵害：气血 1467；肺部健康 666】
    舌头一卷，照例将嘴里五根华子打成结，嚼嚼咽了。
    唧唧！
    “咕嘟！”
    【受到毒素侵害：气血 233；胃部健康 69】
    换好衣服，齐云将大回丹塞到枕头下面的暗格里。
    嗑药是不可能嗑药的，这辈子都不会嗑药的！
    和左施扯皮一番，这颗大回丹，他自然还是收下了。
    试炼近在眼前，逃跑计划即将展开，不能让左施起疑。
    只是经过一番扯皮，他没有当场吞服，理由是等回去后安静运转功法，好好吸收药力。
    左施自然由他。
    打开门，司空月和马紫都坐在院中石桌旁，已经等候多时。
    齐云落座，点头示意，而后司空月的玉佩光芒亮起，繁复的阵纹如同苏醒，浮空游动，勾动天地灵机，形成阵势，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中。
    阵势笼罩之下，从外看，只能看到三人在院中无所事事，完美应付左施的探查。
    “陨凰岭的事，跟你们有关系？”
    齐云单刀直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不是我们的计划内容。”
    司空月摇头。
    “难不成真是祖师预言？”
    齐云小声喃喃，心中有些犯嘀咕。
    他是不信什么预言的，所以左施所的东西，他只是当故事听。
    在他看来，这只是祖师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情，才会有这样的断言。
    只是这个断言，有些玄乎邪门，让他隐隐察觉有些诡异。
    但具体是哪里诡异，又说不太清楚。
    想了许久，也找不到头绪，反而一团乱麻，他索性干脆不想了，开口问道：“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司空月依旧是这句万能回答。
    “现在还不能说？”
    齐云皱眉。
    看出他有些不愉，司空月放缓语气道：“计划其实早就开始了，等你参悟《洞真宝箓》，自然会知道一切。”
    顿了顿，她郑重道：“说过不会害你，就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兑现！”
    将近一年的相处，彼此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司空月的话，他齐云自然不会怀疑。
    只是到现在自己还是蒙在鼓里，这让他有些郁闷。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齐云换了个话题：“马紫的事，开始准备了吗？”
    他说的是安排马紫离开洞真墟的事。
    司空月这次没有讳莫如深，点头道：“放心，我已经联系他们了，他们已经开始着手。”
    “他们”是谁，司空月又是如何联系的，这些齐云并不关心。
    司空月来历不凡，自然有她的方法。
    总之有这句话，齐云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要马紫能够安全离开洞真墟，逃跑计划就可以说是成功一半了。
    “幸亏你刚才没有出手，不然这次计划就泡汤了。”
    齐云转头道。
    “嘿嘿！”
    马紫挠挠头，罕见地有些难为情。
    在用之不竭的丹药堆砌下，近一年来，马紫的境界也只是从气血一重，突破到气血六重。
    这样的天资，在普通中都算是偏低了。
    左施也早已对他不闻不问。
    但左施不知道的是，马紫虽然于修炼一途资质平庸，却有极强的阵纹天赋！
    甚至不靠阵牌，都能轻易出入玉翠峰大部分区域。
    这一点，连司空月都惊叹不已。
    当然，这也得益于她友情赞助的那本《基础阵纹真解》。
    齐云试过，如果给马紫足够的时间铭刻阵纹，做足准备，单靠体魄，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要成功脱离左施的掌控，首先要让马紫逃离玉翠峰。
    而逃离玉翠峰，阵纹是十分关键的一环。
    若是他刚才忍不住出手，被左施发现阵纹天赋，左施有了防备，计划就极有可能破产。
    商定了部分细节，司空月对齐云道：“据说参悟《洞真宝箓》，气血越强，成功率就越高，为保万无一失，你试炼之前，最好达到极境。”
    齐云眼睛微眯，点头道：“行！”
    ……
    玄真峰。
    是洞真墟的主峰，也是整个洞真墟的权利中心。
    同时，也是掌门居住之所。
    静室之中，气氛有些沉闷。
    张师兄依旧浑身鲜血，骨骼尽碎，躺在冰凉地板上，眼神惶恐。
    董成站在他身边，向面前的中年男人汇报刚才玉翠峰的事情。
    中年男人头插玉簪，气度雍容，面相与董成有五分相似。
    正是掌门董玉桥。
    话音停止，静室中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董玉桥瞥了一眼狼狈凄惨的张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废物！”
    随手拍下，灵机的暴乱下，张师兄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就变成了一滩血泥。
    董成见此，毫无波动。
    “父亲，那个齐云……”
    “听你的描述，他应该是修炼了《龙象诀》。”
    董玉桥对自己的儿子，态度便温和许多。
    “不过即便是《龙象诀》，这肉体也强横得过于恐怖了。”
    他饶有兴致。
    不过董成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宗门过往中，只有参悟过《洞真宝箓》的前辈，才会在气血境表现出如此强横的实力。”
    本来他对《洞真宝箓》势在必得，但如今出现一个齐云，让他心里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
    早知道《龙象诀》如此强势……
    他看着董玉桥，神色有些不满。
    “你是在怪我当时没有让你修炼《龙象诀》？”
    看出他的抱怨，董玉桥笑了。
    “《龙象诀》确实是门中气血境的最强功法，但却也最为诡异，有人一年便臻至圆满，但更多的，苦修数十年，都无法达到气血九重。”
    “原因为何，无人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与资质无关。所以，即便当时让你修炼《龙象诀》，成就不一定比现在高。”
    他解释道。
    “可我听说参悟《洞真宝箓》者，无不是修炼《龙象诀》。”
    董成还是耿耿于怀。
    “以讹传讹罢了。”
    董玉桥道：“参悟《洞真宝箓》者，确实以修炼过《龙象诀》的最多，但不全是。”
    “究其原因，其实与气血强弱有关，只要气血足够强盛，即便没有修炼《龙象诀》，也是能参悟《洞真宝箓》的。”
    “在我全力栽培下，你有七万斤的巨力，气血强度堪比蛟象，此次参悟，当是没有问题的。”
    他看着董成，满意笑道。
    “可那齐云明显比我气血更强。”
    董成担忧道。
    “哈哈哈哈哈……”
    董玉桥爽朗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参悟洞真崖刻的资格有名额限制，但能否参悟到《洞真宝箓》，就看个人造化了。
    “宗门历史中，几人同时参悟到《洞真宝箓》的情况，也不是没出现过。你只要取得名额，同样有很大的希望。”
    听到这些，董成这才感觉好受些。
    名额一共有十个，对他而言，如探囊取物，自然不在担忧的范围内。
    “而且，即便最后是你失败他成功，那又如何？”
    董玉桥幽幽道。
    “父亲是说？”
    董成兴奋起来。
    他听懂了父亲的意思，但心中那无形的顾忌，却让他不敢高声。
    董玉桥则无所顾忌，眼神狠厉，直接捅破那层纸：
    “只要他是洞真墟的弟子，就必须听从我这个掌门的命令，我让他交出《洞真宝箓》的大道烙印，他敢不从？就算他天资卓绝，万里挑一，最后不还是为你做嫁衣？”
    修炼《洞真宝箓》是需要大道烙印的，不然洞真墟两千年来，弟子无数，那些参悟了的先辈，怎会断了传承？
    “可这事，长老院会答应吗？”
    强夺传承，这事听起来就耸人听闻，董成还是有些担忧。
    “那些老不死！”
    董玉桥冷嗤一声，不屑道：“他们只关心洞真墟的利益，至于带来利益的人是谁，他们根本没兴趣！”
    “所以，参悟修炼《洞真宝箓》的人，只要是洞真墟弟子就可以了。至于是谁，根本不重要。”
    “况且，古往今来，修炼了《龙象诀》的人，最后的结果不是疯癫便是暴亡，下场极为凄惨。”
    “那齐云不过是个乡野贱种，而你则是我的儿子，两者相较，谁对洞真墟更有归属感，一目了然。”
    “出于洞真墟的利益，多番考量下来，你觉得在他们的心中，谁才是《洞真宝箓》的最佳传承者？”
    他看着董成，笑呵呵地问道。
    “必然是我！”
    董成双拳紧握，眼睛发亮。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若是齐云他不肯呢？”
    “那我便亲自动手！”
    董玉桥眼神凌厉：“乡野贱种，就该有贱种的觉悟，让他拜入洞真墟，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若他识趣，我不介意补偿他一点好处，但若不识趣……哼哼！”
    他冷笑两声，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董成兴奋地浑身发抖。
    良久，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愧疚道：“没想到父亲竟为我考虑至此，孩儿之前还埋怨父亲，实在是羞愧难当！”
    “父母之爱子，为其计深远。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就是盼着望子成龙？只要你得到《洞真宝箓》，成为下一任掌门，这些小事，算什么委屈。”
    董玉桥摆手，不以为意，笑容中满是父亲的慈爱。
    董成心潮澎湃，声音铿锵：“孩儿明白！必定不负父亲重望！”
    ……
    玉翠峰，丹房。
    洞顶的萤石光辉洒落，亮如白昼。
    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那股阴森。
    药案上，炼制灵明丹所需的药材早已备好，但左施却没有急着动手。
    药鼎下的火焰熊熊燃烧，炽烈摇晃，将他佝偻的身影打到身后的墙壁上，漆黑的影子变幻不定。
    他形销骨立，整个人笼罩着行将就木的衰朽气息，褶皱的头皮上，几缕枯槁的发丝微微颤动，如同干草。
    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刺眼！
    他定定望着火焰与药鼎，眼神炽热，嘶哑地呢喃：“快了，快了……”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