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之地14

    现在再次面对左手，和她的右手，我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反正这是她的事情，她能搞定一切那就不是问题。
    她跟老头子私聊了很久，出来之后，老头子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世间一切都开始躁动起来，就好像他快要触及历史的核心，主宰未来的走向了一样。那种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和此前的那种沉稳形象相去甚远。他跟我们说，会尽快帮左手安排，还希望我们能随时保持联系。
    我不免追问到左手：“所以，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了这个老头子，现在他是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三个人？”
    左手笑了笑，这笑容居然温暖的让我有些心暖：“我告诉他，我要制造一个古老的量子传输系统，我需要他们按照设计图做一个扫描器，然后再组建一个通讯网络，这一切当然跟我的右手有关，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关于我的右手的一切，而且我也说不清楚，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的右手也是传输系统的一部分？他们可能会把我解刨了，但是你知道，我的右手，解剖开来只是一堆血肉，他们不能搞明白这一切，我们谁也不可能搞明白，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告诉他们这些。”
    之后的一段时间，左手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去一趟研究所，成了那里的常客。而我跟纳吉卜，也一同被奉为上宾，但这确实有些无聊。我们根本搞不懂他们在搞些什么，纳吉卜倒是有些兴趣，经常解释给我说：“他们在给我们这位姑娘制造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我真想看看。”
    但具体是什么武器，他说不清楚。我知道是什么，但是我也跟纳吉卜说不清楚。
    后来，老头子特意为此成立了一个特别项目组，以此为交换的是左手需要将所有她知道的技术细节告诉这帮人。但左手觉得这也不吃亏，毕竟技术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
    一个月后，装置完成了，看上去像是一把重型粒子炮，但是这并不是什么武器，而只是一个古老的物质探测通讯仪。虽然看上去笨重，但是它可以将周围的所有物质信息状态采集编码，并且有一个奇怪的脉冲信号发射出去。不过谁也无法开启它，因为接受和处理信号的装置并没有。看着这么多天大家辛苦奋斗而成的结果，并没有什么用时，大家都有些因陷入停滞而来的焦虑。
    左手则提示他们，说：“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发射几颗卫星，在地球周围的通信卫星，他们可以接受任何信号。”
    那个年轻的眼镜男跟她说：“这事可不像去餐馆点餐那么简单。”
    教授说：“我明白她的意思。她需要一个特殊的通讯网络，而这个网络中存在开启这个装置的对应服务对？”
    左手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想而已，这东西我也不是很明白。”
    教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理解，做这系统的人，我真希望能见见他。当然，我也不敢奢望，哈哈。我们需要对地球的通讯网络好好研究研究。”
    左手问道：“这需要多久？”
    教授说：“难说，你要知道，主体网络结构和基础服务什么的我们当然是掌握清楚的，但是我想你需要的那些服务肯定存在于某些网络深处的暗网之中，那些由无数的病毒和废弃程序以及隐秘服务组成的生态，像个菌落十分丰富的生物圈，我们得研究很久也一不定有结果，但可以试试。”
    眼镜男补充道：“但或许也有更加直接的方法，我们可以复制一部分，然后做隔离实验，当然，这样做风险非常大，而且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可以问问航天局信息研究所。”
    眼镜男在之后的时间里，频繁奔波在他们的研究所和航天局之间。事实证明他的方法很凑效。在7号空间站航天局的信息研究所，他们对现有人类活动空域的通信卫星数据采集非常全面，甚至有很多地球的秘密科研项目，都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而许多年前就已经运行在地球或月球周围的卫星程序样本，他们可以开放一部分的权限给对应的科研单位使用。
    于是三个月后，一颗测试短波通信的实验卫星发射，本来卫星只做基础的研究项目，但是西城研究院特意增加了一个额外的测试项目，当然，项目的真正原因写的非常模棱两可。
    卫星投放那天，左手就在试验区，她跟大家都期待着，而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她。卫星不像在地球上那么麻烦，需要使用运载工具发射升空，这里的卫星，基本上就是一些按照预定轨道围着7号空间站绕行的小型飞行器而已。飞行器通过闸口放出，之后便会开启网络。直播画面里传来现场的语言：“网络开启倒计时。十！”
    大家都静静等待着。
    “九”
    时间仿佛开始变得缓慢。
    “八”
    紧张之余，有人开起了小猜。
    “七”
    左手动动了身体，舒缓下筋骨，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最后的结果，但可惜她不能将这个世界快进。
    “六、五、四、三、二、一！”
    大家似乎都快要呼吸停止。
    左手微微一震，笑了起来，没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那个装置真的开始运行起来了，这倒是让大家非常意外。
    监控团队继续报告着：“辐射泄露采集，验证结果正常，峰值在可控范围。”
    左手的右手好像失去了控制，很不协调的抖动了一下。而她的左手，似乎要拿住什么东西。
    监控继续报告：“装置能量急剧放大，发现聚变反应，隔离设备正常。”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这一些，监控持续报告：“卫星程序执行异常，产生错误信号。捕获到特殊电磁反应，聚变反应消失！”
    此时眼镜男跟老头讨论着：“或许是特殊的信息交换，但这太快了，这些信息暂时无法归纳出相同的规律。但卫星信号只是开启装置的，装置被激活后，开始工作，并且将大量的物质信息编码后发出去了，所以应该还有一个对应的观测装置来接受才对啊！”
    于是他们看了看左手，集体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左手的左手握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刀。她很客气的跟大家说道：“今天可能也只能这样了。我还是先走了！”
    没人阻止她也没人能阻止她离开。
    教授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从走出来，半天后他才向左手说道：“可我们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
    左手说：“这我可帮不了你什么，我真的得走了，但我想这些问题你们终会搞明白的，到时候我再来请教。”
    教授有点不知所措，接着问道：“但那个装置，我们得留下来！然后我们应该需要一个观测装置，这东西你知道吗?”
    左手则说：“这个装置你们留着当然可以，对我而言，那东西并非必须的，应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这东西，我能感觉到。但是你们说的观测装置，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大家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左手补充道：“这事我说不清楚。就好像网络一样，我们做这些，就是为了能让这样的网络覆盖到我所有在的位置。”
    眼镜男有些激动的说道：“网络，什么样的网络，目前我们的卫星只具备与实验室和这台装置通信的能力，你是说那个电磁反应和核反应所产生的辐射信号是通信数据？那么其他的网络终端就是地球上那些卫星吗？但这些信息要抵达地球，在时间上也不会这么快啊！再说，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物质重构吗？它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难道你说的这个网络超出了我们所在的空间维度？这不太可能啊！”
    左手一脸懵的看着他，原来他已经发现了左手的异常。左手说：“它就这样发生了，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科学家，这问题得你们告诉我才对啊！”
    教授示意眼镜男冷静一下，然后问道：“我们这里面的摄像头最高是多少帧的？”
    “大概3w。”
    “那好，我们再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另外，通知古史研究院找一下上个世纪有关物资传输或能量与质量转化方面的研究资料，可能那时候有人做了很多超出我们想象的事情。”
    于是一帮人热血沸腾的开始朝着新的方向进行研究。而左手则满意的离开了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