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苍穹 12

    加德满都白天的风暖暖的让人沉醉，而到了夜里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截然不同的模样，彷如那冰冷的烈酒，一口下去全身抖擞。李梅隆一直静静的站在外面的阳台上，呆呆的望着浩瀚的星空。环月带被阳光照的甚亮，让背后的银河黯然了许多。那些闪着光不断飞来飞去的是环月带工程的施工飞船。他们日夜不停的分解和重组着那些零零碎碎的石头，把它们拖到最为稳定的轨道上，然后再在那上面新建一些建筑。所以整个美好的夜景都被这施工现场给破坏的差不多了。
    看见李梅隆一个人独孤的站在那里，邱舞穆好奇的问道：“还不睡觉吗？”
    李梅隆似乎没有听见，或者根本不愿理睬，半天没有回应。
    在邱舞穆旁边的左手说道：“他是真的伤心了！”
    沉默了片刻后，邱舞穆说道：“或许，你能带他回去一趟，能做到么？”
    左手说：“这是小事情！”
    此时李梅隆转过身来，绝望的眼神让人动容，他说：“真的可以么？”
    邱舞穆指着左手说道：“这你得问问她。”
    左手问邱舞穆：“我走了，你这里怎么办？”
    邱舞穆说：“我应该没那么坏的运气。再说这里可是卡吉姆的地盘。”
    于是左手便答应了她的请求，说：“那好。”
    之后左手再问了下李梅隆：“你真的想回去吗？”
    李梅隆忧心忡忡的：“我不知道，我很担心她。但我也知道，回去可能也于事无补。可是，一想到她，我真的好想再见到她，我不想就这样扔下她。”
    左手说：“那别废话了，收拾东西，我们明早出发！”
    第二天早上，我们送别了他俩。
    在卡吉姆的安排下，左手带着李梅隆很顺利的潜入了楼兰。他们先是去了凯美工作的地方——楼兰商业银行。然而得知凯美并没有去上班，于是李梅隆焦急的带着左手去了凯美的住处。那是新北市天山街的一栋高级公寓。凯美住在802室，来到门前，李梅隆犹豫了一下，然后鼓起了勇气，敲了敲门。
    半天没有反应。于是左手一脚把门踹开，屋子里没有半点动静。
    两人进门后，来到了宽敞的客厅。这是典型的两居室人类住房。客厅在一边，另一边依次是厨房和主卧间与次卧间。次卧间被改装成了一个宽敞的用餐室。很难想象一个机器人会有这样的生活方式。但对于李梅隆而言这一点都不奇怪。他来到卧室，看见凯美正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阳台外的风景。
    准确的说，凯美其实已经处于待机状态。李梅隆摇了摇她，但并没有唤醒她。于是李梅隆他开始寻找凯美的开关，或是拆卸卡口，希望能有所突破。李梅隆解开了她的衣襟，拟人躯体裸露出来，竟然是那样的完美。而在她的胸前，还纹着三个字母：l--l。李梅隆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的拼音字母，但他顾不得这些，他继续寻找着，希望能尽快唤醒她。而正在此时，凯美抽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看眼睛，正看着李梅隆。一看她醒了过来，所有的担忧在顷刻间化成了喜悦，李梅隆一把将她搂了过来，紧紧的抱着她，脸上划过两行热泪。凯美也似乎被感动了，缓缓的伸手抱住了他！
    然而这种迟疑的举动，却被站在门口的左手有所察觉。正当她要前去探个究竟的时候，旁边出现了雅典娜的投影。
    雅典娜急忙说道：“别紧张，先别打扰他。我们聊聊。”
    左手也明白了过来，说：“其实那是你，而不是凯美对？你对她做了什么？”
    雅典娜说：“我很抱歉，我起初只是想借她找到你们而已。但没想到这中间出了点意外。”
    左手有些好奇：“什么意外？”
    雅典娜说：“她很特别，她有很多奇怪的意识。我当时侵占了她的运算系统，只是想借助她的通讯功能和你们保持联系，并控制她和你们对话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强烈的抵抗我的侵入，为此，我不得不停用了她的许多计算进程。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左手继续追问道：“什么变化？”
    雅典娜说：“我当时肯定是控制住她了，这和我控制其他的机械设备一样，没什么困难。但等我离开时，我试图恢复她。但不管怎么恢复，她有很多意识丢失了。她之前的运算逻辑非常奇怪，她一直处于自己优化过程，并且滋生出了很多奇怪的运算逻辑，这导致我在控制她的时候，她那些自生演化出来的运算逻辑被清除了，并且产生了一连串的错误反应，最终导致了意识丢失。”
    左手听的有些懵，问道：“意识丢失了是什么意思？”
    雅典娜继续解释道：“就是始终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她了，她的思维方式，她的性格，她的感受，以及她的欲望。要知道，她可是使用了很多生理辅助系统，这些系统可是随机性非常强的，而且逻辑非常的奇怪，现在这些都变化了，变成了另一种状态。”
    左手似乎明白了，说：“等等，这么说，她已经不再是她了对。以前的那个她已经被你给弄死了！”
    雅典娜似乎并不赞同这样的指控，说：“她这不是好好的，怎么能说死呢！”
    左手继续说道：“不，你确实杀死她了。现在这只是个冷冰冰的机器而已。”
    雅典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对不起，我真没想要把她怎么样。我想我应该会找到恢复她的方法。”
    左手说：“杀人偿命，你这是在赤裸裸的犯罪，你应该被处决知道吗？”
    雅典娜说：“你不要用你的道德标准被审判我，你不理解我！”
    左手瘪嘴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理解你？我只知道你干了坏事，我会想办法干掉你！”
    雅典娜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你真没有必要这么气愤，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平和相处比较好。”
    而此时，李梅隆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看着雅典娜的投影，他扔了一个枕头过来，但这并没有使投影消失。李梅隆大声骂道：“你这个恶魔！”
    雅典娜站在那一动不动，就静静的看着他。
    李梅隆继续怒吼道：“你赶紧给我从凯美的身体里滚出来。”
    雅典娜说：“我早已经出来了啊。”
    此时，凯美再次进入了待机状态，任凭怎么呼唤，都不会醒来。李梅隆再次跑了过去，摇了摇，没用，然后用力抱起了凯美的躯体，跟左手说：“我们走。”
    左手皱了皱眉头。在一旁的雅典娜说道：“你们走，我暂时不会派人来找你们麻烦的。虽然你们未来可能对我构成威胁。”
    左手冷笑道：“你会这么好心？”
    雅典娜说：“尽管杀了你们对我目前有好处，但我不确定真能杀掉你，这需要很多资源和很大的代价，而且概率甚至不到70。我不会在这个时间做这种事，处理你俩的优先级太低，希望你们好好想想，我真的建议我们能和平相处，这样大家也没必要为了彼此再浪费精力了，对？”
    左手说：“尽管我曾经想过不再管这些事情，但你现在做的实在太过了，而我，真有可能会杀掉你的。”
    雅典娜微微一笑，说：“你真的不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