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来不及说的话

    几乎是本能的韩巧抓住了蘅毅的衣裳。
    蘅毅也握住了她肩膀。
    “阿巧姐？”
    “我没事！”韩巧推开蘅毅，自己往后退了几步。
    蘅毅声音有些嘶哑，他张嘴想说点什么，见韩巧腿后好几步，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蘅毅瞬间僵愣在原地。
    “大成他们好像在找你，你先过去。”韩巧低声。
    见蘅毅不动。
    伸手推了推他，“蘅毅？”
    蘅毅忽地回神，哑着声低唤，“阿巧姐，我……”
    “快过去。”韩巧先走一步。
    蘅毅扭头看着韩巧的背影。
    手握了握拳才往前院去。
    只不过蘅毅就有些心不在焉，本来话少的他就没没话说了。
    七月二十五
    韩巧进住新家。
    天未亮，一行人就拿着东西前往韩巧家，等着太阳冒出头，就开始放鞭炮。
    噼里啪啦响后，韩巧拿出钥匙开门。
    “大姑，进住大吉。”
    “大姑，进住大吉。”
    韩巧笑着拿起扫帚这里扫一下，那里扫一下。
    然后去灶房烧水泡茶。
    等韩巧泡好茶，蘅毅才找到她，递给她一个红纸包。
    “你这是做什么？”
    “恭喜你阿巧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进住大吉！”
    蘅毅长相不差，这么一笑，脸颊边两个酒窝便露了出来。
    “……”
    韩巧本来是不打算收的。
    “阿巧姐，大家给的礼你都收，为什么不收我的？”蘅毅问。
    “……”
    韩巧想着，那些都是亲戚。
    但蘅毅也是朋友呀。
    “谢谢！”
    韩巧伸手接过。
    捏到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里面可能是一张银票。
    “蘅毅，你……”
    “阿巧姐，是我的一点心意！”
    蘅毅转身帮着韩家兄弟们搬桌子板凳去了。
    韩巧站在原地，捏住红包内心沉重。
    这么重的礼，以后怎么还？
    韩巧的床是阿奶慢慢吞吞帮她铺的。
    韩阿奶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福气好。
    儿女俱在，儿孙满堂。
    韩阿爷坐在堂屋的主位上，有孩子上前喊他老太爷，他就指着案桌上的野梨、瓜子、花生、饴糖，“吃，拿了吃。”
    这是老伴交给他的任务，不许到处走，让孩子们吃东西。
    韩阿爷就记住了，穿着簇新的衣裳，坐在那儿老祖宗的派头十足。
    叔伯婶娘们也过来帮忙了。
    堂嫂、堂弟妹们也各有表示，都是五十文钱，像是约好了的，然后就去帮忙干活。
    院子里要摆桌子板凳。
    要在外头搭灶烧锅炖肉。
    大门外面还整了一块地出来，平时晒点什么都方便，现在拿来烧东西也是极好的。
    韩家人多，又齐心，幺叔作为统筹一一吩咐下去。
    大姑、二姑也来了，几个表兄弟、表姐妹也送了礼来。
    就是嫁的比较远、在麟州那边的表妹也托二姑送了厚礼。
    一块布，一百文钱。
    大姑、二姑年纪大，看着显老，但都是和善人，大姑父、二姑夫到处转了一圈，夸韩巧这宅院盖的好。
    大姑、二姑陪着阿奶在韩巧屋子里，喊了韩巧到面前，鼓励韩巧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就去喊她表兄弟去。
    自家亲人不要见外。
    “谢谢大姑、二姑！”
    两头野猪、二十多只山鸡，油荤足的很。
    糖醋鱼已经闷出了香味。
    韩香拉了周鞍山到一边，“要不你去把两个孩子接来？反正来去也就一个多时辰！”
    周鞍山不乐意，“昨儿是你自己不带来，今儿又要我去接，我不去！”
    他是姑爷不用干活，坐在那儿吃吃茶，嗑瓜子就好，惬意的很。
    堂叔伯们也各有表示，送菜送南瓜、送鸡蛋，近房堂哥、堂弟们都是十文钱，这些都是要记在人情薄上，到时候要还礼的。
    只有几个叔伯家孩子都来了，其他都是只来两个大人，或者是来干活的子侄。
    等到中午，饭菜上桌，韩家人才知道，这简直丰盛到了极点。
    最主要是有酒，酒还很好。
    “阿巧真是舍得！”
    “太舍得了！”
    又是馒头又是米饭的。
    鸡肉、糖醋鱼、红烧肉、卤猪肝、炸酥肉，都是好菜，都不知道要先吃哪一个。
    村长、里正、族长也在，还有韩氏一族几个辈分大的长辈，由阿爷陪着。
    阿爷自己都糊涂了，只会喊大家吃，大家吃。
    他则夹了慢慢的吃着，还夸味道好。
    一共摆了二十五桌，肉菜这些都还有剩，馒头也剩了一些。
    吃了午饭该走的也要走了，韩巧又得去送客。
    韩巧装了红烧肉让大姑二姑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让她们下次把孩子带过来玩。
    “好，阿巧，好好过日子。”
    “嗯！”
    韩巧点头。
    还了桌子板凳碗筷，嫂子们帮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韩巧看着剩下的菜肴，留娘家人晚上也在这边吃，这天气热，留到明天会坏掉。
    “行。”韩父点头。
    把人情薄还有收的礼钱给韩巧。
    “你把东西都整理一下，有些得赶紧煮了吃。”
    “以后好好过日子！”
    韩巧点头。
    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活，不可能一直留在韩巧这边。
    韩巧拿着人情薄坐在椅子上，才发现所有人都告辞了，唯独少了蘅毅。
    “……”
    韩巧衣袋里摸出红纸包，打开后认着银票。
    要是她没认错，这应该是一百两。
    一百两，是个什么概念？韩巧太清楚了。
    这么重的礼，她是万万不能收的。
    “娘！”孙秀、孙依、孙可喜滋滋的走来。
    韩巧摸摸她们的脸，“去把屋子收拾收拾，晚上你们要睡的。”
    “我们先帮娘整理。”
    “好！”
    韩巧的床上有些乱，显然是有人故意扯过或者是躺过。
    她若是没猜错，八九不离是韩香。
    还在床底下扫出不少瓜子、花生壳。
    “娘，这是谁干的，也太讨厌了。”孙秀眉头紧蹙。
    “没关系，我们扫了就好，今儿进住新家是开心的事情，不要为这些小时不开心。”
    韩巧摸摸孙秀的头。
    她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她从此有了家，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
    而此刻的蘅毅，正在韩家与韩父告辞。
    “你要一个人进山？”
    “嗯，进山去几天！”
    韩父想说点什么，可蘅毅坚持要走。
    想到蘅毅从吃饭时就有些沉默，韩父拍拍他肩膀，“进山注意安全。”
    “多谢伯父。”蘅毅道谢后，拿起打猎弓箭、弯刀、砍刀、绳索离开韩家。
    韩袁氏追到门口，看着蘅毅的背影，“哎呀！”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