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歌声

    “陈兄，四号装备内容还有二十秒，即将投放在你所在的区域。”
    “道路已经清理，所有车辆已经熄火。”
    “你应该知道装备内容是什么，以及会发生什么，所以……平静一点，深呼吸，做好准备迎接，这场事件的影响，将会到此为止。”
    “四号装备！”
    陈南闻言眼内瞳孔一缩，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不由震声道：
    “疯了吗，我们也在区域内！难道我们也是投放对象！”
    “还有那个人！！”
    陈南看向了陆崖，颤声道：
    “他也还在这里，公司不怕激怒他。”
    廖启智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
    “就当是一次实验，公司也想看看，四号装备，是否能够对他造成一定程度影响，从而，也好进一步评估他。”
    “好了，还剩五秒。”
    “五”
    “四”
    “三”
    “二”
    “一”
    “开始投放四号装备内容。”
    一架航行在港岛上空的专机上，廖启智挂断了电话，看着机舱里的一个人员，将一张老式的唱片，放入了一个机器之中。
    然后，按下了某一個按钮。
    ……
    “四号装备，四号装备。”
    铜锣湾海岸边上的陈南，挂断了电话之后，心头喃喃。
    下一刻。
    他闭起眼睛，用几乎绝望的声音呐喊道：
    “所有人，做好防……”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提醒，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事实也正是如此。
    就在他一句话都还没有喊出来的时候。
    他身上的手机响了。
    出现了一段铃声。
    与此同时。
    铜锣湾海岸边上，看到了神迹和神的数十万民众，此时此刻，全都从各个地方，朝着陆崖所站立的海滩这里朝圣一般的围拢过来。
    狂热的情绪，人声鼎沸。
    “神！”
    “天神！”
    然而。
    却就在所有人都在朝着这里围拢的同一时间。
    他们身上的所有电子装备，耳机、手机、都在这同一个时间响了起来。
    那是手机铃声。
    是一首歌。
    一首无比凄婉诡异的歌曲。
    而若将视角，从铜锣湾海滩上不断扩大，拉伸向高空，那么就可以看到……
    此时此刻的铜锣湾，以及尖沙咀的城市、商店、高楼大厦，一切带有电子屏幕，以及音响设备，和所有人身上的手机……
    都传递出了同样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哀怨的声音，在唱歌。
    歌声，从每一个此时身处维罗利亚港湾两岸的人们身上的电子设备当中传出。
    顿时。
    让身在各个位置，高楼大厦中，海滩上、岸边上、马路上、餐厅里、服装店里、以及朝着沙滩朝圣一般汇聚过去的数十上百万人。
    在这一刻。
    所有人的都从各种渠道，听到了同一首歌曲，是一个女人在唱歌。
    歌声如梦呓，带着空洞一般的凄婉和哀怨，似乎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在喃喃哼唱自语着：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
    陈南在喊完那半句话，即便是手已经捂在了耳朵上，也仍旧听到了这首歌。
    他的眼前，似瞬间看到了一个……
    身穿红嫁衣的女子。
    自己也并非身处在了沙滩，而是站在了一个密林当中，四周的环境很黑暗，只有惨白的月光朦朦胧胧的照射下来，密林中，依稀有着一道道的身影。
    其中有一道背影很是清晰明显，她似乎是一个女人，背对着陈南，身穿着一身的红嫁衣服，赤着脚，朝着远处的密林中走去，喃喃的梦呓般的曲调，毫无生机，便从那“红嫁衣女人”身上传出：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飘落的发……夜深你闭上了眼……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属于你……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但愿你抚摸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伱抚摸的女人正在腐烂！
    ……
    不光是陈南。
    在这一刻。
    所有身处于铜锣湾和尖沙咀这里的人们，包括陈南手下的员工。
    包括法界耄老曾火融。
    包括他的大弟子徐法燕，以及上前伏英馆的弟子。
    包括毛小元、林玲珑。
    以及，处在维多利亚港湾两岸的数十万人。
    所有的人，都在同一瞬间，在身边或者各自身上的电子设备上，听到了这首歌。
    一个女人所唱的一首空灵而又哀怨似乎带着诅咒的歌曲：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霎时。
    整个维多利亚港湾，似乎被暂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在听到这首歌的第一个字，第一个音符，第一个曲调的瞬间，看到了和陈南所看到的一样的东西。
    一处密林、一些身影、一个赤脚的红嫁衣女人背影。
    以及，从她身上穿出来的这诡异而又凄厉哀怨如诅咒一般的歌谣。
    一个瞬间而已。
    数十万人的眼神都陷入了一种迷茫和空白，所有人也跟着发出了呓语。
    陈南的眼神里还带着最后一丝的挣扎。
    最后，也失去了清明，与这里的所有人一样，被这首诡异的歌谣污染了。
    之所以说是污染。
    是因为只有他知道这首歌谣是什么。
    这就是公司的四号装备。
    装备编号004。
    装备外观描述：004号装备，外观上看上去，是质地光滑的一张金属唱片。
    装备性能描述：004号装备内部储存着一首歌谣，经过试验分析，当在某一个限定区域内，播放这首歌谣，不论听到歌谣的是什么生物个体，都会在瞬间产生认知崩溃错乱，并丧失听到歌谣后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
    一瞬间。
    港岛这两个大区里安静的只有维罗利亚港湾上的海水流动声。
    此时。
    作专机上面的总部人员，包括廖启智在内，他们监视着下面的画面。
    廖启智眉间渗出冷汗，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使用四号装备，消除几十万人的记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位播放唱片的员工无奈说道：“两千米长的巨龙，海水被分开，娜迦被装进了袖子里，这种事情普通人不该知道，我们如果不消除港岛这上百万人的记忆，那么很快，世界上所有人就会陷入恐慌了。”
    廖启智揉着肿胀的眉心：“我只是担心一次性把四号装备投放到这么大范围的后果，这东西，毕竟是，引起上时代一百年混乱的源头之一……”
    员工安慰道：“好在，目前使用四号装备的记录都证明，听到歌谣的人，最多只失去了三个小时的记忆，虽然有一些认知错乱，但还没有危及到性命。”
    廖启智松开手指，看向了屏幕的一处，自语道：“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四号装备，对那个人，是否也产生作用了？”
    “我把画面拉近看看。”
    只见，画面拉近，画面中央的人，正是站在那里的陆崖。
    却见。
    陆崖的身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但下一瞬。
    却转头。
    朝着画面看了过来。
    廖启智和一众员工大惊失色，骇然不已：
    “怎么可能！”
    “四号装备，竟然没有能够对他产生影响！！”
    “这不可能！”
    但，却见站在那里的陆崖，下一瞬，居然消失在了屏幕之中。
    “他不见了！”
    所有人脸色更加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
    廖启智忽然看到面前一黑，一个身穿道袍的身影，就这样诡异的出现在了这架专机里面。
    “你们……”
    陆崖眼睛眯起：
    “做了什么？”
    语罢，就看到廖启智的眼神转动，似乎在震撼之中，下意识的瞥向了什么。
    陆崖立即顺着视线看过去。
    伸手一抓，顿时就将那张机器里的唱片抓在了手里，眼眸内，金光闪耀：
    “你们就是用这个东西，瞬间控制了几十万人？”
    廖启智紧张的看向了陆崖。
    而后，见到陆崖看着掌心里的东西，试探性的，五指合拢。
    咔嚓！
    瞬间捏碎了那张唱片。
    “你。”
    廖启智见状下意识的大叫一声。
    但紧接着，他看到陆崖捏碎的唱片，居然又重新恢复了。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后对着陆崖平静道：
    “看来是我多虑了，你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消灭四号装备。”
    陆崖看着捏碎的唱片，居然再度从手上复原，即便是他，也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意外和动容，不由仔细凝视起来，而后，喃喃自语：
    “这居然是一道规则，唱片只是它的一种表象寄托。”
    廖启智听到陆崖说的话，眼眸内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旋即。
    默默说道：
    “不愧是天师，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四号装备的本质。”
    陆崖看着手心里的唱片，感受着上面的气息，自语道：“不光如此，这东西上面，还有一股极其重的死气……”
    此言一出。
    这架专机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低头沉默不言。
    良久的沉默之后。
    “那是因为。”
    廖启智默默说道：
    “它是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