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想去爱这个世界啊

    时间稍稍提前，exvilp强行将自己与少女间的链接斩断。
    如果不是她愿意去开放自己的内心，对方根本不可能入侵她的思维。
    “我从你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我的气息。”从意识中退出后的exvilp反而面色平静了下来，再没有在意识空间中那副暴怒的模样。
    那是她的思维，是她内心的具象化，受伤的是她，守护的是她，暴虐的是她，哭泣的也是她。
    她们都是exvilp，她们也都不是exvilp。
    此即本质，只有多方情感于此，她才算是她。
    “因为一些原因，我并没有接受你的祈愿。”这种事情一看便知，少女没有掩盖这一点的想法。
    而听到这话的exvilp明显身体一僵，但随即恢复了正常，脸上平淡的神色看不出丝毫想法。
    “一切到此为止，如何？”见exvilp情绪稳定，少女再一次提起了刚刚的内容。
    “你的委屈，你的愤怒，你的不甘，这个世界已经付出了代价。
    这也曾是你守护的世界，不是么？”
    听着这话，exvilp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
    那是轻蔑的笑容，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嘴角不住的往上扬起。
    “我问你，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向你祈祷，你会出现么？
    如果我被人杀死，尸骸都腐烂在泥土里，会有人为我落泪么？
    如果我没有这份力量，他们，会对我施以仁慈么？”
    一连三个如果，铿锵有力。
    少女沉默了，她没有丝毫自信可以回答对方“会”。
    “此即因果。
    是他们种下的因，得出的这份苦果。”说到这，exvilp顿了顿，一对眼睛像是刀子一般锐利，那仿佛能看透人们内心的目光细细地扫视过少女。
    “就此退去，你我之间并无恩怨，刚刚的冒犯，我可以不追究。”
    少女没有回复，只是微微张开双臂，做出阻拦的姿态。
    “呵呵。”像是早有预料，exvilp呵呵笑道：“责任啊就像是枷锁一样，拖着人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话音未落，exvilp向前迈出一步，在脚落地的瞬间猛地发力。
    轰——
    大地被踩得龟裂，激起一阵尘烟。而借助这一踩之力的exvilp则是像炮弹一样，拖着那把巨大的镰刀，笔直地冲向少女。
    叮！
    巨大的黑色镰刀与红色的直剑相撞，发出清脆的交碰声。
    巨大的压力将少女脚下的地面都压得破裂，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险些武器就要崩飞出去。
    但少女却没有丝毫的退让，两只眼睛在刚刚的一瞬间变成了一红一橙，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死死地盯着exvilp。
    exvilp也是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冰冷的眸子多出了一丝玩味的情感。
    就在刚刚，少女的速度提到了极致，那根本不是以她的实力能达到的速度。
    而这一变化的产生，就在那橙色眼眸出现的瞬间。
    思索间，少女橙色的眸子化为闪耀的黄色。
    手臂猛地发力，对方的力量莫名其妙地提升了一大截，硬是挑开了exvilp的镰刀。
    同时，少女顺势向exvilp怀里滑去，空出来的一只手拼尽全力向她的肚子挥出一拳。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exvilp被一拳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狼狈地稳住身形。
    “呕”明明被打中的是exvilp，但少女却先一步捂着嘴巴，弯腰干呕了起来。
    她像是看见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大恐怖一般，即使是在拼命镇定，眼神中的恐惧也难以压下。
    而挨了一拳的exvilp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脸淡然地站起身。
    在她腹部，有一根几近破碎的黑色触手。就是这根触手，替她挡下了刚刚的一击。
    但哪怕是这根kris拼尽全力都无法伤害分毫的触手，却也被少女的一拳打的几乎破碎。
    “红色决心，橙色勇气，以及黄色正义。”破碎的触手被收回，exvilp看着对方干呕的模样，也不趁机发难，而是一脸戏谑地嘲讽道：
    “这可真是‘正义’之举啊，窥探他人的脚跟，以此来相应增强自身。
    不过就你这副样子，给你再强大的力量又能怎样，不过是个猛然间获得力量的胆小鬼罢了。”
    说话间，少女终于停止了呕吐的生理反应，眼中的恐惧消散了不少，但在深处依旧有恐惧的情感无法隐藏。
    借助正义之魂的力量，她在一刹那之间看到了exvilp的罪孽。
    那已经不是罪孽深重能够形容的了，就像是来自深渊底层的恶魔，仿佛是一切罪恶的源头。那是无上的大恐怖，根本无法用这个世界的常理来解释。
    “今日，我必斩你！”双眼在同时发出闪耀的金色，少女的力量在以一种夸张的速度飙升。
    整个世界也在这一刻仿佛回光返照了一般，枯死的植物开始复苏，碎裂的大地随之复原，这是世界在压榨自己的力量，为少女提供坚固的后盾。
    点点星光攀上天空，那密密麻麻的繁星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而这份压力大源头，就在少女身上。
    地面上，那些祈祷的人们被压在地上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但没有人在这一刻抱怨。他们坚信，少女会拯救他们，用这份无可匹敌力量。
    “审判，并增强自身”以exvilp的目力，自然能看清那些星光的本质。
    那不是星星，而是高浓度魔力凝聚的魔法粒子。而力量的来源，绝大部分毫无疑问是来自少女自身，但exvilp能感觉到，那份力量中，有她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有人从她这里借了把刀砍向她。
    不过可惜的是，对方于她而言就像是个弱小的孩童，即便是手握锋利的宝刀，也终究只是个孩童罢了。
    抓住镰刀握柄的尾端，exvilp伸手一抽，便像是从刀鞘中拔刀一样，从镰刀中抽出了一柄细直的长刀。
    也就在她拔刀的瞬间，漫天星芒开始运转。
    一颗完全由高浓度魔法凝聚的粒子，像子弹一般，不，它比子弹更快，就像是在一瞬间被赋予极致的速度，朝exvilp激射过去。
    随手一挥长刀，就像是招手一般自然，也不见exvilp爆发出什么力量。
    但却就是这样看着软绵绵的一刀，将那颗极速的魔法子弹削成了两半。
    “稍微有点力道，不过也就那样。”面露狰狞的笑容，exvilp跨步向前跑去。
    少女极速后退，紫色的丝线破土而出，试图拖住exvilp前进的脚步。天空中繁星闪烁，如同倾盆大雨，划出一道道光痕，轰向exvilp。
    手中长刀挥舞，exvilp的动作虽然大开大合，却没有丝毫破绽。
    那些极速的魔法子弹，如同命中注定一般，在不算宽阔的刀身上擦出一阵火花，却没有一个能够击中exvilp。
    至于缠在脚上的丝线，她根本连正眼就没给过。毕竟，谁会去在意路边的飘絮挡自己的道呢。
    距离在眨眼间被拉近，匆忙之中，少女只得魔力撑起一个绿色的屏障，试图拖延住exvilp的动作。
    而几乎是在同时，exvilp手中的武器居然融化了！？
    黑色的液态状物质在exvilp挥动手臂时疯狂地压缩凝聚，顷刻间，两把小巧的匕首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匕首，没有任何词汇比这两个字更适合形容那两把武器了。古朴，没有丝毫多余的力量浪费在无意义的装饰上。
    一击刺中屏障，在少女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屏障被毫无阻拦地击穿了。
    眼眸微缩，少女清楚地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以屏障的强度，即使是exvilp也不可能在瞬间将其击穿，但在那一刹那，exvilp将绝大部分的力量，加持在匕首上最锋利的刃尖处。
    红色的直剑划过，却不是防御之剑。
    少女清楚地知道，这足以破开屏障的一击，根本不是这把剑的剑身能够挡下的。
    此时此刻，唯有以伤换伤这一种出路。
    exvilp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地刺向少女的心口，少女也是毫不畏惧，照着exvilp的头颅全力劈下。
    叮！！！
    在这场战斗中，这最后的剑鸣却格外刺耳。
    匕首毫无悬念地刺进少女的心脏，属于exvilp的力量在少女体内疯狂地肆虐。
    而少女的利剑，却在即将命中时被另一把匕首给拨了开来。
    那把匕首就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在关键的时刻，猛然出手，将致命的毒液注入少女的心脏。
    “输了啊”少女口中模糊不清地喃喃道，即使是如此强大的力量，也无法将这个世界从地狱拽回来么
    “就算是获得了无法掌控的力量，弱者也依旧是弱者。
    至少，我不会死在你这种家伙手上。”
    刺进少女心口的匕首猛地向上一划，直接砍断了少女的肩骨，带出一大片赤红。
    另一只手上的匕首顺势凑了上去，两者融化，融合。
    眨眼间，那把巨大的镰刀又出现在了exvilp手中。
    一刀，将少女拦腰斩断，再无活着的可能性。
    无名的呜咽声从世界的各个角落隐隐传出，上一次，让世界哀悼的，是创世之人。
    而这一次，是救世之人。
    伸手，一滴黑色的物质滴在少女的尸体上，在接触到的瞬间，黑色物质蔓延掩盖住整具尸体，开始蚕食少女剩下的力量。
    听着世界的悲鸣，exvilp缓步走向原本祭坛王座应该在的地方。
    现在，那里已经因为战斗的余波被彻底抹平了。
    目光极眺，她将世界如今的风景收入眼底。
    整个世界似乎失去了色彩，到处都是死寂。那些她曾经守护过的生灵，如今都是满脸的绝望。
    这一切，都是她们罪有应得！
    她始终坚信这一点，但这里依旧是她曾经守护的世界
    想到这，exvilp的目光有些痴了，眼中难的出现了迷茫。
    “好想去爱这个世界啊”
    像是叹息，又像是在抱怨，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孑然一身的孤寂。
    即使是从人类发展之初开始守护，她也依旧是孤身一人。哪怕是kris，也从未与她同行。
    忽然，exvilp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少女的尸体。
    在那里，有一颗灰白色的灵魂飘浮着，黑色的物质试图扑上去将其吞噬，却无法靠近其分毫。
    “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