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窥探现世的虚空

    巨大的气浪瞬间横扫出去，将将扫过刚刚逃离的众人头顶，还残留的一点地狱冥土监狱残骸在这一击中彻底粉碎。

    对冲的能量将天空冲出了一个偌大的云洞。

    这时候，众人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而勉强看清发生了什么。

    只见两人挡在所有人之前，暗物质和红色的超凡力量横在那道粗壮的光柱之下，双方似乎正处于僵持状态。

    从这一上一下的压制方位上看，处于下方的昧和恩泽天然就处于劣势。

    但这僵持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一秒，昧眸光一凌，她的双刃一刹闪过无数细碎的魔法阵，一番全方位的增幅瞬间叠满，

    “呲！”

    仿佛一瞬焕发新生般，深渊之暗的双手骤然发力，手中的双刃挣脱压制，狠狠划过上空的巨大眼眸。

    震动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吃痛嘶吼从门扉内传出。

    扩散而出的声波让空中的飞行器都疯狂摇晃起来。

    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被迟来的巨大恐慌淹没。

    “那，那是什么怪物啊！”

    昧淡淡瞥了眼被染上血迹的双刃，只见丝丝缕缕的迷烟从紫血中飘出，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她微微眯起眸子，随即一个利落的收刃将血迹甩尽。

    再次抬头，那巨大的眼眸一击不中，已经重新往门扉内缩去。

    林衍趁势来到到她身侧，仰头望向那缓缓离去的眼眸。

    “那扇门之后莫非是什么高位存在？”

    “你也感觉到了？”

    昧并没有追上去。

    “嗯。”

    昧微微皱眉，“虚空的气息，充满腐败的味道，果然就是那里了。”

    林衍点头，接口，“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有通往虚空的大门，而且还是眼一族的地域。”

    眼一族，整个虚空最神秘的种族。

    被一条大多虚空物种也难以渡过的知识场合隔绝，即便是他们也一直以来仅在传说中偶尔听闻。

    当然，更让林衍惊讶的还是这扇明显有人造痕迹的虚空之门。

    在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原本就存在于地狱冥土监狱里的。

    看老人之前震惊的样子，如果不是这次监狱毁灭，估计这世上没人会知晓它的存在。

    这时，那只惊鸿一现的眼眸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门里。

    那被破开的门扉并没有闭合。

    但里面的景象似乎被一种特殊的力量模糊，只能看见一团团扭曲的色块。

    “唔，我怎么突然觉得好难受”

    “呕！”

    后方，突然传来众人的声音，他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忽然恶心反胃。

    林衍看向昧，后者点了点头，“是刚才的血里带着虚空的气息。”

    “这样么，人类可真是脆弱的存在。”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眼前的黑发青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昧老神在在的神情立时一顿，紧张道：“你不要紧吗？”

    “我？”林衍微微侧头，神情平静地回答，“没有那么严重。”

    那也就是说还是有影响的！

    像昧这种诞生自暗里的深渊种，毕竟与有血有肉的人类不一样。

    而虚空一族的的虚化感染对活着的生命的影响是绝对的。

    深渊之暗化身的高位存在少见地慌了一下，她指尖挠了挠头，干巴巴地念：“净、净化一下？”

    “醒醒，你没有这种功能。”

    林衍好笑地睨了对方一眼，“说了不严重，而且那点虚空气息很快就被空气稀释了。”

    “哦。”

    虽然这么说着，然而昧还是暗搓搓地让四周的暗元素吸收空气中流动的虚空元素。

    “先把人都送到地上去。”

    林衍这么说着，示意那些依旧抱在锁链上干呕的人们。

    原本并不打算出手的昧闻言，难得放弃了她顺其自然的准则，主动用暗物质将所有人托送到了地上。

    而此刻状态糟糕，经历完监狱爆炸又被天外眼吓得够呛，并在狂风中吹了半天的众人，完全没有精力继续露出惊吓。

    直到所有人转移到了曾经距离监狱最近的那座悬崖边，他们的心脏似乎才稍稍落回实处。

    然而，当他们下意识寻找昧和恩泽的身影时，黑发青年正在与老人对话。

    林衍：“关于那扇门，你知道些什么吗？”

    老人望着眼前的黑发青年，深深呼吸了一下。

    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老头子。

    有些感到震惊的事情，也因为早已对一切释然而能够按捺。

    听到青年的问话，

    老人顺着对方的目光仰望向天空那扇敞开的虚空门，眉头紧锁起来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

    林衍见状继续道：“看起来不管是外界还是大棘狱里的人都没有料到它的出现，这扇门应该已经存在很久了。

    “若是连身为负责人的你都没有印象，那它极有可能是同监狱一起诞生的。”

    老人忽然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后问，“我能知道，门后面是什么地方吗？”

    很奇怪的，老人居然会觉得眼前的黑发青年能够回答出他的问题。

    仿佛越是与对方接触，对方在他眼中的距离就越遥远，处处流露出神秘。

    林衍沉默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起唇，“是个连深渊和地狱生物都无法轻易离开的虚无之地。”

    然而话音落下，两个人齐齐一怔。

    林衍一瞬间仿佛明悟了什么，将视线落在即将开口的老人身上。

    果然，下一秒老人双目骤然一亮，忽地开口道：“我想起来了！那是曾经流传在地狱冥土的一个传说。

    “不过到了我这一代，还有所印象的就只有我这个老头子。”

    “说的是监狱最初诞生之时，它的创建者说地狱的入口就在此处，那才是真正关押超凡的地方。”

    老人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一直到刚才，我包括后来的人都以为，那说的是监狱的一层观赏门。”

    “原来如此。”林衍了然。

    将进入这个世界的超凡物种流放去那里，既消除了隐患，也规避了这个世界的野心。

    一切都与监狱的初心不谋而合。

    但似乎因为一些原因，这个计划最终被创造者放弃了，大门也被封存了起来。

    不论如何，林衍必须说一声这个创造者是个天才。

    不说别的方面，单是以几百年前的技术就能创造出这样一扇封印的虚空门，那个人就绝对走在了此世之前。

    说起来这扇门跟他印象里的一个道具还有一点点相像。

    当然也可能只是错觉，或许这就是缘分。

    “那现在要怎么做？”

    老人沉声开口，“因为监狱的毁灭，这扇门似乎已经开启了。

    “门另一边的世界，像那只眼球一样的怪物会再次出现么，如果它出来的话我们要如何应对？”

    “这个嘛。”林衍将视线转向另一边，“还是问问那边的原住民比较快。”

    林衍所及之处，一位有着紫色皮肤的超凡生物白了白脸，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林衍发现。

    在林衍等人的眼神攻势下，紫色皮肤的超凡生物突然开口，声音微微沙哑。

    “它是冲我来的。”

    林衍对上那双绮丽的异色眼瞳，紫肤的虚空生物同样凝视着他，羽睫轻颤。

    “这扇门其实从很久以前就被那些虚空之眼发现了，一直以来它们都守在门的另一侧，等待着大门有朝一日开启后前往这个世界的机会。”

    这话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类都不由一阵发毛。

    想到这么多年以来，有那样一群恐怖的怪物就隔着一扇他们都不知道的门，对这边虎视眈眈。

    所有人不由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这时，老人也正惊奇地盯着说话的虚空种，

    尽管他在任期间收押过不少超凡生物，但这只虚空种无疑属于给他留下印象较深的一位。

    毕竟对方是“自首”来的。

    犹记得当初对方突然出现在大监狱门口还一度引起了混乱。

    谁知道警备赶到后竟直接束手就擒，让一次原本的大事件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结束了。

    后来，老人曾经去找过这位虚空种一次。

    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认识了昧，很是希望能够再结识一位能够交流的超凡生物。

    而这个与众不同的虚空种就给他一种有戏的直觉。

    谁知道，这位妖精种完全拒绝交流，俨然一副自闭的态度。

    从头到尾都没在大棘狱里开过口。

    不夸张的说，现在是老人第一次听见对方的声音！

    老人露出沉吟的神情，试探道：“你之前到监狱来，是因为你知道有这扇门，然后想利用它回虚空世界去？”

    “我想应该不是。”

    林衍却在这时说，“那扇门的松动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尽管有这次爆炸的影响，但岁月本身也是一层原因。

    “除此之外我能想到的，便是大门另一侧虚空气息的腐蚀。”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与此同时，异色瞳的虚空种正以一种莫名的神情望着他。

    林衍：“虽然只是猜测，但看你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你是在不断吞噬，或者说强行吞噬虚空气息，守护此地吗？”

    话音落下，一众超凡者不禁瞪大眼眸。

    其中最为震惊的要数恩泽为首的超凡者。

    他们不相信，居然有超凡生物为了保护其他种族，不惜用主动坐牢的手段去吞噬那些令人厌恶的虚空气息。

    “我只是不希望它们来到这里，仅此而已。”

    面对众人的眼光，虚空种淡淡的笑而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与此同时，在大门的另一侧。

    邻近知识长河的一边，正矗立着一群只有眼球的虚空生物。

    它们正是虚空独有的大眼种族。

    虚空眼是一种为了学习目的而创造的可怕生物。

    族群能不断吸收知识，并透过大量的测试和扫描累积各种理解。

    任何出现在它眼前的东西，必须研究分析清楚它们的构造。

    不幸的是，这些测试对虚空眼一族来说富有效果，但同时也会彻底摧毁物质。

    “知识！”

    其中一个大眼仔忽然开口，浑厚的声音配合着知识长河汹涌的潮水，让大地都微微震荡。

    随着大眼仔的一声令下，知识长河内的知识翻滚，形成了一道道深紫色的书籍。

    书籍内记载的全部都是第五星系上的超凡生物，超凡序列，乃至超凡者们的身影。

    大眼仔们围观着书籍，时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低语。

    其中一位大眼仔看了眼监狱外的景色，感叹道：“一号同一直在守着那扇门，只要那道门打开的话……”

    那大眼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震动的痛嚎，同时浓郁的血腥气顺着涌动的狂风飘散向这边。

    嗅见这股血腥气的巨人们齐齐脸色一变，“是一号的血！”

    “它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在这里谁还能伤得了它！”

    “莫非是虚空之门出了什么变故！”

    一群大眼仔登时来不及管阅读长河内产生的书籍。

    只匆匆交代了一下低劣的虚空小生物，看管好好它们等下需要阅读的书籍。

    不要让它们跌落在长河内，便急匆匆地向血腥味传来的方向离去。

    “你看见了吗？”

    等到大眼仔们飞远，留在原地的众多虚空小生物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虚空混血儿的同伴不由惊诧地低声开口。

    虚空混血少年立即点了点头，“能让虚空眼一族受伤的新闻，务必要传播出去，或许这是我们逃离的契机！”

    “那你呢？”

    混血虚空少年抬头，定定地望着远方，“我跟过去看看，看看一号到底怎么回事。”

    在虚空世界，大门所在的地方是专门为需要猎取其他世界知识的大眼仔们开设的窥探地。

    距离知识长河不算太远。

    这也是方便那些平日懒得动一下的眼眸们快速吸收知识，传播属于虚空一族的终极恐惧。

    先前那些聚集在知识长河边上的大眼仔们，便是被虚空眼族群的王族专门派过来负责传播恐惧的先驱者们。

    这扇大门毕竟是虚空通往物质世界的唯一道路，所以这些大眼仔们都是被王族选定的强者和中视部下。

    绝非随随便便就被物质世界打败的弱者。

    等虚空混血儿达这里时，那名叫一号同的大眼仔已经被其余深紫色眼眸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