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人性

    但献祭真的能让周遭的迷雾退散，潜藏在浓雾之中的怪物离去吗？信仰撒旦的狂热分子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她只会说献祭可以给撒旦带来愉悦，让我们得到救赎。

    撒旦的救赎……

    林衍觉得来自撒旦的救赎更像是死亡邀约的请帖，一同进入无间地狱的信物。

    就在林衍快速思考老妇人说的话，一旁着急等待献祭的信徒已经走向了一旁的年轻女子，准备将她推出门外。

    年轻女子的急促呼吸了几下，她手忙脚乱地推开走向自己的几个年轻小伙，拿出收集，立刻拨打求救电话。

    “没用的，所有的信号都被迷雾损坏掉了，你想打求救电话也没用。”

    一旁等着看好戏的油腻中年男子嘴上叼着个燃尽的烟头，望了眼商店外的白色浓雾，眉眼间全是恐惧。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片迷雾后，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们只是知道如果擅自离开商店，寻找别的出路，就会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怪物拖走，成为口粮。

    这里像是上帝给予的庇护所，也是囚禁他们的牢笼。

    听着男人这样说，还是打不通电话的年轻女子崩溃了，她大吼着冲向一旁的老妇人，也就是卡莫迪女士。

    两个年龄相差甚远的女人就此扭打在了一起。

    一旁围观的众人没有上前阻止，原因是卡莫迪女士阻止了他们帮助自己。

    她坚信有了撒旦力量的自己可以打败这个即将被献祭的异端。

    不知道是卡莫迪的心理作用，还是年轻姑娘太过于柔弱的观语。

    原本年轻姑娘占据上风的局势，在一瞬间发生了反转，本来身体年迈无力的卡莫迪压制住了对方，轻松将对方摁在地上。

    嘴里还不停说着一些狂信徒才会说的话。

    见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可以打过年轻人，一些原本认为不该献祭的普通人也动摇起来。

    他们开始相信卡莫迪女士可以带领他们生存下去，直到迷雾退散，救援队的人找上门。

    看完两人打斗的林衍倒是觉得事情越发诡异，名为卡莫迪的人，在打斗过程中嘴巴吐出了一些怪异的小生物。

    尽管外形会给人雾气的错觉。

    然而实际上，这些哈出来的水雾气中，含有着不少无数像沙砾一样细小的虫子。

    久而久之，那些雾气覆盖在老妇人的年迈苍老的身体关节处，像是增幅装置一样，提高对方的战斗力。

    林衍望着它，或者说它们，忍不住摇了摇头，到处都是一些诡异的生物。

    像是深渊里面寄生于强者的细胞虫，又像是低配版本的寄生虫。

    前者可以给强者带来一辈子的增幅，而对方只需要付出一点点能量作为供养它们的报酬。

    至于后者则像是短暂增幅的兴奋剂，一旦长时间依赖它们并且没有想到好办法补充身体需要的营养，后果就会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不对等的对决最终以不公平的审判拉下帷幕。

    被逼迫的年轻女人只能拿着属于自己的物品，打开了商店的大门，离开了庇护所，独自一人前往迷雾深处。

    林衍和耶梦加得在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围观这一切，面容均是毫无波澜。

    耶梦加得望着被推出大门，依旧不想离开的年轻女子，歪了歪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就是人类拥有的美好品德？”

    常年生活在深渊，灵魂环绕各个位面的耶梦加得，曾经不止一次听说过人类可歌可泣的英勇战争，以及地狱恶魔都无法瓦解扭曲的可贵灵魂。

    再加上遇到了林衍，导致耶梦加得看哪个人类都会下意识认为对方善良，值得一些冷血无情的超凡生物羡慕。

    林衍沉默片刻，轻抚记录之书，古老的书页亮起了紫色的光芒，外围年轻女子的脚下出现了不容易察觉的法阵。

    能够看见，有不少雾都想飘到她身上来，然而由于林衍刚刚施加了一个法阵，导致这些迷雾无法靠近年轻女子，甚至不能传递给不远处的主人有效信息。

    做完这一切，林衍摇了摇头，感叹道：“人天生就是这样，有的人会成为领袖，有的人会成为异端，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可废物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一大部分人保持沉默，一小部分人用语言煽动压迫弱小者主动献出生命，还有一两个想要挽救她，一同离开这片早已被污染的避难所，但却被死亡的恐惧压迫到无法第一时间站出来。”

    “弱者可以逃避，强者可以选择帮助弱者中的可怜人，再加以处置那些施暴者，获得可怜人和绝大部分冷眼旁观者的信仰，这很有趣不是吗？”

    林衍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这里的人不属于他生活定居的维度，种族和宗教信仰，乃至文化输出的方向都不一样，所以对于他们，林衍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

    耶梦加得挑了挑眉，挪动步伐来到靠窗口旁，悄悄露出一丝属于世界之蛇的威压，冲散了一大波的迷雾。

    “听起来很有趣，是我不太懂人类。”

    这样的行为惹得屋内信仰撒旦的老妇人，以及商店外踌躇不敢走路的年轻姑娘惊呼出声。

    大部分不明争相的人在看见迷雾真的往后退去，纷纷走向前来鼓舞着年轻女子继续向前走几圈，看看情况。

    在一群人目光的注视下，鼓起勇气的年轻姑娘不觉得自己是即将成为祭品的食物，而是拯救他们的天使。

    于是她大步向着前面走去，周围的迷雾也因为对方的步伐不断向后退去。

    “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坚信献祭别人的举动是正确的，如果再散发威压，迷雾内的超凡生物很有可能会退回深海。”

    “确实如此，那应该让迷雾重新包围这里，还是给予这些信仰撒旦的邪教惩罚呢？”

    耶梦加得轻笑着向后退去几步，本来有希望离开的迷雾再次回归，连带年轻姑娘的身影都吞没了一些。

    而那些人在看到迷雾重返，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变得绝望。

    其中更过分的人甚至主动提出再选出一个祭品走出商店，跟随那人的步伐一起为大家赢得生存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