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就暴露了？

    总兵府门前，已经汇聚起一些道人打扮的人，正在门前做着登记。
    沈乐抬眼扫过人群，摇了摇头。
    道人中仅零星几个，是有修为的散修，其他人，只算是刚入门的炼气士。
    “记得有位叫长寿的师兄，做事向来稳妥，我得学一手，先观察，再准备，稳住了。”
    他决定，先暗中观察。
    毕竟李靖人还没见到，不能贸然交好，万一真实的李靖不是好人呢？
    又万一，这食人大妖其实有个金仙靠山，打小来老怎么办？
    心中稍作打算，轮到沈乐登记时，他上前提笔，在修为一栏填上“合道”后，潇洒转身朝后走去。
    “降低一个大境界一个小境界，应该不会过于突出？”
    他估摸着，此时的李靖，多半也只是合道左右修为。
    却没看到，负责登记的将士眼中，那满是惊异的表情。
    待所有人揭榜之人登记完毕，将士回府禀告。
    不一会，总兵府大门开启，一位身材魁梧，穿着将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踏出。
    中年男子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道揖：“在下李靖，谢各位道友此番前来相助，若此次除妖顺利，我必将前往师父度厄真人处，为各位求几番机缘。”
    听闻这话，门前驻足的道人门，脸上纷纷露出憧憬之色，恨不得立刻斩妖除魔，荣获仙缘。
    沈乐有样学样，目露向往，视线却悄悄锁定李靖本人。
    “这就是托塔？标志性的胡须还没冒头，看起来还很年轻嘛。”
    只见李靖微微侧过身，环视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身后负责登记的将士见状，连忙上前，在李靖耳旁悄声耳语。
    沈乐看到李靖眼神忽然一亮，目光朝着自己的方向投来。
    “见过沈道友。”李靖郑重行礼。
    周围的道人，纷纷顺着李靖的目光，在彼此间来回扫动，看是谁这么大的面子。
    沈乐微微蹙眉，这李靖似乎认得自己，看起来，还颇为尊重的样子。
    不行，还不到暴露的时候，说好的苟住呢？
    沈乐悄然后退一步。
    “沈道友勿怪，李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道友修为合道境，已算是一脚踏入仙门。
    竟还愿意帮忙讨伐区区小妖，实在是高义，李某佩服。”
    李靖在其他道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朝着沈乐走来。
    沈乐顿时明白，合道境还是太高调，连忙摆手：“贫道不过是一介散修，空有修为，不得功法，当不得此评价。”
    修行这么多年，他除了靠润发号，搜罗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宝物，就没得到任何杀伐功法。
    唯一获得的杀伐类法宝，还是黄龙悄悄送的。
    李靖闻言，眼中欣赏之意渐浓：“沈道友谦虚了，在场之人，包括我在内，数你修为最高，况且，我看你怀中似豹似虎的异兽，也不一般。”
    沈乐低头，看着兀自舔手的喵喵。
    是了，这年头，宠物猫太扎眼，怪不得李靖马上就能锁定他。
    没想到，初学苟道，还未成功就暴露了，这暗中观察之计，彻底失败。
    他越想越气，拍了拍猫头，低语道：“都怪你！我又暴露了！本日灵食减半。”
    喵喵闻言，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从他怀中跳下。
    跳下之时，已变为妖身，一头额上白纹的巨型花狸猫。
    “好一头白额异虎！”
    见此一幕，众人皆惊。
    沈乐更加郁闷了。
    这猫，灵食催肥的，本质上依旧是宠物猫，哪有别人的异兽那般神俊威武。
    李靖大喜，没想到此异兽果真不凡，连忙上前，再次作揖。
    “此番降妖，仰仗沈道友了，我亲自领兵，为你掠阵。”
    花花轿子人人抬，见李靖对沈乐如此推崇，众人也开始恭维。
    “唉，李道友客气了，小道只是略尽薄力。”
    此番作态，沈乐实在不好拒绝，只好上前，接下此事。
    沈乐不知，这一幕，被一直在暗中观察的读书人许空全盘瞧去。
    许空眼中，崇敬之色渐浓，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从怀中掏出竹简，默默记录。
    ……
    众人随李靖来到军营。
    沈乐见军营内将士们个个孔武有力，军纪严整，不由得对李靖高看一眼。
    “果然，不论仙凡，帅才永远是帅才，怪不得燃灯一口老痰，愣是将他忽悠为弟子。”
    沈乐此行，本就是为得到李靖的友谊，既已接下这个活，哪还能退。
    毕竟，时间不等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进入营帐，李靖将沈乐迎到主位，待众人坐定，他将大妖作乱之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听到此番除妖的对象，是一头老虎修成的妖，原为山间野神，护佑山中数个村子的猎人。
    不知为何，近期忽然开始频繁下山，吞噬人命。
    沈乐暗自揣摩，这成神之道，源于香火，但受制于天道，也就是老鸿钧。
    既然野神乱起，那说明，香火的争夺，怕是提前开始了。
    那自己要不要让喵喵顶上，取而代之？也图谋一下香火？
    沈乐甩了甩头，驱逐出这些杂念，连妖都没见到，就开始要取而代之。
    沈乐甩头的动作，被李靖看在眼中。
    他心中暗忖：“沈道友这是看不上这只妖？还是有其他想法？”
    清了清嗓子，他示意众人安静：“沈道友，你似乎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沈乐歪头：“？？？”
    “就是，沈道友，有什么高见，你就说一说，我们也想听一听。”
    营帐内其他人纷纷附和。
    沈乐一愣，自己这是又被人架起来了？
    他只好故作胸有成竹：“此大妖有违天命，既已成神，还为祸一方，自然凶残无比，吾等必须有所准备。”
    “沈道友，那该如何准备是好？”李靖一副求教的模样，马上接话道。
    若不是初见，沈乐都要以为眼前的李靖，怕是合作多年的专业捧哏，托哏天王。
    自己明明说了一番废话，这都能接？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他顿觉头大，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葫芦。
    “不说点什么有用的，李靖的初始好感怕是要跌破底盘。”
    穿越以来，每当犹豫不定，他便会不自觉摸向葫芦。
    “葫芦？咦？有了！”
    沈乐计上心来：“我这里，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可增加一些把握。”
    他拿起腰间葫芦，取出数个阵盘，数十套篆刻有符文的甲胄，准备搪塞过去。
    “这是一个攻击阵法，名为斗气化马阵，有修为的将士可利用此阵破敌，配套的还有符文防御战甲。”
    “这是你打不动我阵，吾辈修士专修元神，肉身孱弱，此阵可挡人仙。”
    这些都是沈乐在独自修行期间，靠润发号收集来的奇门道法，炼制的小玩意。
    东西拿出来的一瞬间，沈乐感觉脸皮一热。
    抬头一看，那是众人眼中的灼热目光，其中，数李靖的目光最为炙热。
    “不会？不会？其他人这番作态还能说得通，你李靖，堂堂度厄真人的弟子，两个儿子都在仙人座下，不至于？”
    沈乐顿觉不妙，想要收回，可已经来不及了。
    “多谢沈道友，我李靖，彻底服了，此番讨伐，必将尊道友为首，谁敢不服，如见此案。”
    李靖快步上前，按住阵盘，随后拔出腰间宝剑，用力一挥，面前案几顿时一分两半。
    “沈道友高义！”
    “我辈当如沈道友！”
    “天不生沈道友，陈塘关万古如长夜！”
    台下众人纷纷赞同，看向沈乐的目光，热度暴增。
    沈乐：“完犊子，这次架上去，多半下不来了。”
    没想到李靖这厮看起来一脸正直，却是个一肚子坏水之人！
    “喵喵误我！”
    沈乐大手朝喵喵头上一拍。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