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道争

    老道士在门口等候，白明浩、陆清婉与亲友道别。
    白明浩掩不住离别的悲伤，低声开口道：“莫叔，照顾好自己，也帮我照顾好灵儿姐。”
    “放心，少爷，有老奴在。”
    莫管家不假思索开口。
    “老奴不在身边，少爷照顾好自己。”
    “放心，莫叔，有师傅在。”
    “博哥，少去红袖阁，多注重修行，别整天怨天怨地。”
    慕容博重重点头，喃喃道：“以往是看不到前路，现在不一样了，人活一世，总得争点什么。”
    慕容家的二公子好像不一样了，目光中全是对武道的憧憬。
    “灵儿姐，要抱一下吗？”
    白明浩面对着黯然神伤的黄灵儿张开双臂，压低嗓音道。
    “别哭了，灵儿姐，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白明浩轻轻抱着黄灵儿，少女泪眼汪汪。
    “要不要搬去我住的院子，我不在了，帮我照看下花花草草。”
    “别哭，我家灵儿姐，笑起来是最美的。”
    黄灵儿把脸埋在白明浩肩上，嗫嚅道：“小耗子，好好的，我会想你的。”
    一旁的陆夫人掩面而泣，陆侍郎和陆清婉在一旁不住的安慰。养了十七年的女儿要离开，中州和大玄隔了何止千万里。
    白明浩见小环丫头在一旁轻轻哭泣，便上前摸摸头，安慰道：“小环儿，要好好的喔。”
    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
    “帮我照顾好小姐，白公子。”
    小丫头带着哭腔开口，声音越来越轻。
    “公子也要好好的。”
    白明浩郑重点点头。
    老道士见徒儿们道别的差不多，袖里有乾坤，巨大的宝船浮现在空中，遮天蔽日。
    “林姨，你们就放心，有师傅在，他老人家神通广大。”
    “有老道在，没人能伤害我宝贝徒儿的。”
    老道士赶忙出声表态。
    “婉儿就拜托老仙长了。”
    陆侍郎一边宽慰夫人，一边出声。
    老道士大手一挥，三人便来到宝船之上。
    “少爷，照顾好自己。”
    这是莫叔，长辈般的叮嘱。
    “耗子，在中州等我。”
    这是雄心壮志燃起不久的慕容公子。
    “小耗子，我相信你！”
    黄灵儿相信白明浩，相信小耗子会问道巅峰，相信小耗子会想着灵儿姐姐，相信小耗子会回来，少女仅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细弱蚊蝇。
    “小耗子，我等着你！”
    ……
    白明浩和陆清婉在宝船上挥手告别，只留下下方伤感的众人。
    宝船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慢慢变成黑点，直至消失在天边。
    对帝都来说，宝船横空，然后震撼，不过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皇宫内。
    赢道望着渐渐远去的宝船，沉吟道：“袖里乾坤吗？”
    国师大人在一旁附和道：“道家的大神通，袖里乾坤。”
    “就这几日，那株大药便彻底成熟，我还得闭关些时日，元神出窍，这期间我便在宫中，劳烦陛下护法，炼得天药，对你我皆有大用。”
    大玄武帝询问道：“有把握吗？”
    国师大人智珠在握，自信道：“不过有位地仙巅峰的畜生守护，便是多些变数，又有何妨。”
    圣人自信，展露无遗。
    宝船外越行越快，一瞬之间，便是百里。
    飞船之上，老道士很简短的跟两位徒儿介绍自己。
    老道士姓吴，散修，剑修。
    不管白明浩如何询问，老道士闭口不提。
    经不住白明浩再三询问，老道士转移话题，讲解起中州的趣谈，缓解两个小家伙的离乡之苦和好奇心，口若悬河。
    “你们那位国师大人，一眼看去，便知道是道玄宗的弟子，一山的牛鼻子，文绉绉的，逢人便说三分客气话，下起手来一个比一个黑。”
    老道士满灌一口酒，继续说道：“当初佛道两宗大道之争，这些秃驴平日里吃斋念佛，和和气气，出手之间，铺天盖地，毁了不知多少道家山门。”
    两个小家伙兴致勃勃听着中州趣事，有些入迷，连陆清婉都暂且忘了离别忧伤，两眼放光看着老道士。
    “什么狗屁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不过是修得性情凉薄，怕是全无人性，便成了高高在上的佛。后来，连皇朝，圣地都被席卷，各家圣人下场斗法，佛家三位秃驴，自称过去、现在、未来佛，力压一众道家圣人。”
    老道士言语至此，竟有些唏嘘，有些追忆往事。那个年代很久远，老道士还未出生，不曾超凡入圣，还不是那个剑压一个时代的剑道魁首，却不曾参与大道之争。
    老道士心情复杂，对着酒壶咕噜几口，豪气干云。
    “席卷整个中州的大道之争，连圣人都陨落，菩萨地仙更是不知陨落几何。”
    武道第八境，名为天意，佛家菩萨之境，道家地仙之境，儒家人仙之境。
    “后来道玄宗执剑人出山，一人一剑，直面三佛，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绝顶圣人之间全力出手，青山崩殂，大河断流，日月星辰齐现，各种异象横空。
    莲花落佛国，一剑破万军。
    大道之争，生死之争。
    佛道两宗一度僵持，有遁世佛陀从大雷音寺踏出，双目之间悬着一尊大日，出手间佛音袅袅。
    形势万分危机之际，一拳从道玄山而来，打得大日佛陀连连咳血，倒退三万里，再不能起。
    有一人，从道玄而来，往西天而去。
    一拳败佛陀，一身堵西天。
    道玄宗第二任掌教，道無涯，那个时代的天下第一。
    孤身静坐大雷音寺前，一人威压佛宗，四尊遁世佛陀走出，皆不是那个时代的圣人。
    有一佛陀蛇头人身，三头六臂，身躯迎风而涨，法相天地，纵横数万里，名曰大蛇王佛。
    有一佛陀，慈眉善目，眸子开合之间，日月皆在眸中，曰大明王佛。
    有一佛陀，肩挑一方小世界，脚踏一座小洞天，黑龙盘于腰间，曰万圣上古佛。
    又有一佛陀，最是古老，胸中蕴藏神魔百万，虎豹雷音，天地战栗，曰无量古佛。
    只见道無涯大手探出，以右手演变混沌，只手困住四位遁世佛陀。
    大神通，掌中世界。
    没有想象中的惊世之战，打到天崩地裂，日月颠倒。只有四位佛陀在掌中苦苦挣扎。
    三日后，法天象地寸寸碎裂，大蛇王佛卒。
    大明王佛苦苦支撑七日，双眸黯淡无光，眸中日月消散，金色血液自目而下，血流成河，卒。
    万圣上古佛与无量古佛在掌中混沌世界汇集，黑龙咆哮，小世界、小洞天以极快的速度变大，百万神魔怒吼着展开法天象地，欲撑开掌中世界。
    道無涯以左手化剑，斩断百万神魔，黑龙含恨败亡，一剑之下，万圣上古佛卒，独留下无量古佛苦苦支撑。
    一月之后，西天内，大雷音寺前，只有一人枯坐，诸佛胆寒，战栗。
    道無涯再出剑，斩落大雷音寺的大字，世间再无佛总无上圣地—大雷音寺，只剩下雷音寺。
    道玄掌教静坐雷音寺三月，自此以后，佛宗几位古佛带领部分信徒，远走西州，重设圣地，号为小雷音寺。
    中州，至此，道涨佛消。
    讲完佛道之争，老道士胸中豪气干云，不在倚靠，正襟危坐，恨不能问剑道無涯。
    后来老道士成为中州剑道魁首，问剑道玄宗，道無涯却去了天外，不知何处。
    不曾问剑最强，终究有遗憾。
    两个小家伙面面相觑，眸中满是崇敬与向往。
    恨不能一睹风采，敬一人压西天，越发向往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