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也可以教你

    车停在了经营系的专属停车位，一个去阶梯教室继续上《统计学》课程，另一个在盖完章后则直接奔向了《基础会计》课程所在的教室。
    在郑美书持续的辅导以及文英恒间断性的帮助下，金智秀最近在高等数学上突飞猛进，《统计学》也从一开始很难的一门课程，逐渐变成了可以让她感受到趣味的学科。
    就好像新手刚入门时并不觉得游戏有多好玩，但真正上手以后，发现了许多可以操作的空间，游戏乐趣也自然而然地上升了。
    所以，金智秀开始将精力向一些偏商科的课程倾斜。
    基础会计，正是郑美书向她推荐的课程之一。
    但基础会计只有一个课时，课程结束之后，并没有打算再乘顺风车的金智秀，一不当心地散步到了阶梯教室。
    “来都来了……所幸听一听？正好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趁着课间休息，金智秀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教室。
    只是刚推开门，人满为患的教室打得她措手不及。
    两个礼拜前……明明还空了那么多位置。
    终于在最后几排找到了一个靠边、空着的位置，金智秀坐了下来，下意识地固定着鼻梁上的口罩。
    坐在金智秀前排的，是一对叽叽喳喳的闺蜜，趁着下课的这会功夫聊个不停。
    “经营系还是在12月31号举办年会，你要去看吗？”
    “前三年你都没去看，今年就对年会感兴趣了？”
    “这不是有……？”
    “嗷！懂了，你这家伙还真是颜值党啊……”
    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中，天才少女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信息。
    第一，这两人早就选修过统计学课程，只是为了看文英恒，而回到课堂蹭课。这解释了课堂上人满为患的现象。
    第二，文英恒作为新入职的老师，逃脱不掉地要在年会上登台表演，这是经营系的传统。
    第三，文英恒似乎还不知道他要登台演出这件事。
    金智秀低下头，抽出一部分心思来听文英恒课堂上讲授的知识点，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学过这些内容。
    “什么嘛……原来我学的比首尔大学的高材生还快？”
    得意地暗自哼了一声，引起了旁边女孩的注意。
    “你有什么事嘛？”
    金智秀赶忙摇了摇头，故意变化着嗓音道：“没事。”
    “你的声音……”女孩好像发现了什么，随即自嘲似地摇了摇头：“呵呵，算了，肯定是我多想了，Jisoo怎么可能会读首尔大学呢？”
    藏在口罩下的鼻翼微微收缩，胸口起伏着、金智秀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
    眼白微微瞪了一眼旁边的女孩，金智秀再次习惯性地撑着下巴，开始自顾自地看起书本来。
    还别说，文英恒在讲台上念念叨叨，反倒对她集中注意力有着格外的帮助。
    不一会的功夫，金智秀就把原本还没消化好的知识点给嚼烂、吞进了肚子里。
    陷入学习乐趣中的金智秀，并没有意识到旁边女生诧异的目光。
    待到她做完了课本后面的一道练习题后，女生抿着嘴巴，很不情愿地开口道：“你学习得这么快吗？统计学真的很难……就算是有文教授在群里解答，有时候还是会被题目搞晕。”
    在群里解答嘛？有着文英恒和郑美书单独辅导的金智秀，原本不爽的心情稍稍褪去了一些。
    没想到？你看不起的金智秀，学习可不比你差。
    “是吗？你有什么不会的，我也可以教你。黄……静熙？”
    金智秀用力剜了一眼她的课本，发现了身旁女孩的本名。
    黄静熙揉了揉鼻子，婉拒道：“算了，我还是在课程群里问文教授。”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黄静熙的语气也上扬了起来。
    金智秀的双眼在文英恒和黄静熙之间反复跳跃着，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文教授其实也就比我们大一两岁，完全是学长的年纪啊！”黄静熙感慨着望着前排乌泱泱的人，感慨了一句：“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多人来旁听呢？你说是。”
    “有那么帅吗？”金智秀不可见地鼓着嘴，单词吞吐得并不清楚。
    “你又不是娱乐圈的，生活中能遇见这样相貌的，多不容易啊。”
    黄静熙学着金智秀的样子，撑着下巴补充道：“太可惜了，今天因为睡过头，坐不到第一排。”
    “他这人的眼光应该挺独特的，你或许应该换个思路去接近他。”毫无压力地说着，金智秀耸了耸肩，吞下了后半句话：“反正……我觉得你希望不大。”
    …………
    统计学下课后，文英恒依然被学生们围着，向办公室艰难前进。
    金智秀很自然地进入了郑美书的办公室，在和系主任打过招呼。
    “郑教授，听说经营系每年都有晚会吗？”
    只是随口一问，金智秀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对，不过没什么意思，每年都是那几个老家伙上去唱歌……新人也是要上去唱的，但是前几年招进来的老师，全是五音不全的人。”
    “你要来我们的年会嘛？”郑美书用玩笑的语气道：“你应该有事情要忙？”
    “我挺希望来见识见识的，但年末可能要参加一些公司安排的活动。”
    “没关系，反正你以后会变成我们学院的招牌之一的，”郑美书瞄了一眼金智秀捧着的那本《会计学教程》：“学习得怎么样？”
    “感觉很有趣，里面还涉及了经济法、税法、财务管理……虽然学得很浅，但感觉基本的公司运作框架已经成型了。”
    这本书虽然是入门级的教程，但在阅读的过程中，逐渐的，她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事业来。
    “说说你的理解？”郑美书好奇地推了推眼镜。
    反正她已经快退休了，没什么工作上的压力，有大把的时间与年轻人们交流。
    金智秀犹豫了一下，刚开口时并不流利，到了后面，语速却飞快地提了起来。
    “速动比率是指，速动资产与流动负债的比率。
    于是就开始好奇，娱乐公司的速资产包括哪些……
    一些娱乐公司，将过多的现金投入到了餐厅之类的地产上，回报率比较低的同时，占用了大量的资金流……
    如果是我的话，应当多做一些短期投资……”
    郑美书满意地低下头，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接着提醒金智秀在投资时要做好风险对冲。
    虽然金智秀对很多概念学习得并不深入。
    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能够串联起各种知识点，并利用它们进行案例分析、提出观点，已经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咚咚。”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敲响，文英恒稍稍推开门，第一眼，便发现了眉眼弯成月牙的金智秀。
    女孩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训着敲门声望去，只觉得眼前的男孩稍显疲态。
    “郑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英恒在郑美书的示意下，坐在了金智秀的一侧。
    “这是我们年会的安排，你看一下……作为今年新入职的老师，你是一定要上台表演的。”
    伸手接过郑美书推过来的一张节目表，压轴环节赫然写着文英恒的名字。
    原本便拘束着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些。
    “刚来就作为压轴登台表演……”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男孩郁闷地捧起了节目单，仔细计算着留给自己的表演时间。
    郑美书注意到他手腕处的细节，那是一根浅粉色的发绳。
    她无意地瞄了一眼金智秀，眼神却正好对上，只是不到一秒钟的功夫，便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到疑惑、惊讶与为难。
    于是，老教授开口道：“有女朋友了吗?怎么最近这么疲惫。”
    并没有意识到真正的重点是那条发绳，文英恒随意地吐槽道：“有个学生，让我很头疼……所以得想些办法来保持和她的距离。”
    对于同一句话，听者各有其理解。
    “是那个黄静熙吗?”
    天才少女转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幕韩剧场景。
    纯情少女为爱痴狂，追求自己的老师。而性格温柔的教授其实早已心有所属，只能通过假装有女朋友的样子来暗示少女退出这场爱情的争夺战……
    金智秀微微有些出神，还是文英恒的声音将她从小剧场中拉了出来。
    “学生希望教授演出的曲目中……得票最多的一首歌，居然是你们blackpink的歌?”
    “嗯……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