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喜欢！

    赵甜甜视线一直追随着小姑娘，她刚在位子上坐稳，马上一整个朝她扑过去，“老张叫你去干嘛了呀？”
    那么慢才回来。
    李梓脸上表情伪装得极好，演技能够得上专业演员的那种。
    她叹了口气，装作十分无语的样子把答题卡扔给赵甜甜，“还能干吗？挑毛病去了。”
    挑毛病？
    一脸疑惑不解的赵甜甜将纸摊开，“答题卡？你给谢烔的也是？你都年级第一了，还有什么毛病可挑啊。”
    挑得话也是成绩上的。别处没啥可挑了。
    李梓习惯性地往后仰，依靠在后桌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接着又拿过一张答题卡盖在脸上遮住光亮。
    还是那个动作，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年级第一上面有全市第一，全市第一上面有全省，全省上面有全国，全世界。我算什么啊。”声音吐气有气无力的。
    是的，也许你初中成绩很好，到了高中会发现成绩好的人很多。到了大学，优秀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你算个什么啊。
    赵甜甜听着她语气不太对，这去一趟办公室怎么回来这么蔫儿啊？被打击了？
    察觉不对，连忙轻拍她手臂转移话题：“你给谢烔的也是你的答题卡？不是都看过了吗？怎么又发？”
    李梓当下心脏好似被一张手揪住，狠狠地揉捏拉扯。带来阵阵疼痛，可下一刻好像又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刚刚的疼意好像和错觉一样。
    刚刚那么疼得，突然一丝踪迹都没有了，是出现幻觉了吗？是根本没有疼过对不对。
    小姑娘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敢有丝毫偏移，就害怕一有动作，纸张掉落被赵甜甜看到眼中显而易见的情绪。
    “全市第一的。”
    额。
    赵甜甜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这转移话题还转不过去了还。
    不对啊。
    她记得全市第一不，不是林然吗？
    想到此，兴奋地动了动脚丫，“那不是林然的嘛！”
    林然不就是她家梓梓的那个小学同桌，暧昧对象吗？
    李梓觉得耳边嗡嗡的，成千上万的蜜蜂扰乱着心绪，逼她失控。她藏在口袋里的手用力的握紧，握紧那个埋藏在手心里的药盒。
    药盒凹凸不平的地方将挤压着手心的肉，传来痛意，让李梓清保持难得的清醒。
    半响，纸张下传来闷闷一声：“嗯。”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喜不喜欢他呀。”
    原本以为小姑娘会高兴的坐起身回答，又或者娇羞地捂着脸。可眼前呈现的却不是这样的。
    由于纸张遮挡，赵甜甜看不见小姑娘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极其平静的声音。
    “不喜欢。”
    这三个字，把赵甜甜砸得懵愣住了。
    什么情况？刚刚没去办公室之前，那样子，粉红泡泡飘飘，明明就是喜欢啊。
    是，她傻，但她不脑残啊，不会连喜不喜欢都看不出来。
    也，也许，她分析错了，可梓梓这也太平静了啊。通常不应该生气地“吵”一架，笑闹一番吗？
    想到这里，赵甜甜蹙眉伸手，要将李梓脸上盖着的纸取下来。
    指尖刚触碰到边缘，身后传来声音，“赵甜甜，班头叫你去办公室说板报的事儿。”
    赵甜甜缩回手，神情难掩不耐，老张怎么那么多事啊？一会儿喊一个，一会儿喊一个，有完没完。
    梓梓就是去了之后变成这个样子的。
    正好，去了问问老张到底说什么惊天动地的，把梓梓搞得这幅模样。
    李梓听到声音，牙齿印上下唇，努力地控制语调说道：“我睡一会儿，音乐课能请假帮我请个，请不来就喊我一声。”
    他们学校音乐课美术课都有专门的教室。
    可去可不去的，不去的话是要找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历史等几科老师开小灶。
    所以大部分同学都愿意去上的。
    只有快期末的时候有同学不上，结伴去办公室上小课。
    瞧她闷声闷气，没精打采的样子，赵甜甜只好说道：“行，我就说你去办公室了。困了就好好眯一会儿。”
    “嗯。”
    赵甜甜收回想要拍她的手，缓缓地站起来，走到走廊时透过窗户朝李梓看去。
    她知道梓梓其实不困，也根本不想睡觉。以往就算困到眼都要睁不起来，梓梓也不会缺一节课。
    一定出什么事了。应该也不会是成绩这么简单。
    可她却不知道怎么问，怎么说。
    赵甜甜收回目光迈开步子往办公室走去。
    李梓闭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皆是昏暗，就这么，就这么停了几分钟。
    猛地坐起身，纸张随着掉落。
    伸出手拿出藏在桌兜里的手机，上面还坠着那颗紫色的糖果，小姑娘指尖在纹路中间摩挲，透亮精致，小小的惹人可爱。
    她笑了。
    笑的很开心。
    如同糖果一般甜，只不过，那颗糖不是荔枝味。
    李梓将糖果快速地取下来，放进书包最小最不常用的口袋，迅速拉上拉链，没有一丝停顿。
    深呼一口气，把手机揣进衣服口袋，拿着物理册子面带笑容的离开教室。
    她得过病，有没医好的，也有没医好的。
    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笑，应该笑着去面对一切。发生过的，以及未成发生过的。
    小姑娘的性子那么随性，又那么的理性。
    在别人那伤心好久的事情，在她这儿一天就能恢复如初。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所触动。
    应该是，会的。
    赵甜甜推开办公室门直奔张璐的位置，“你找梓梓说什么玩意了？”
    张璐坐在座位上旋着笔，闻言抬起眼帘，瞧见自家小朋友一脸杀气腾腾奔过来，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周浦沅也是刚问完。你们整的我好像欺负小荔枝似的。”
    那可是咱班第一，她供着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欺负啊。
    赵甜甜这才发现周浦沅也在办公室，蹙眉看向他：“你问？”
    他能问什么？
    周浦沅站在打印机旁等候着结束，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小荔枝魂不守舍的，还差点儿被撞着。”
    “被撞着？”张璐和赵甜甜大声问道。
    周浦沅连忙解释：“差点儿。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被说成绩了。”
    说完还看了眼张璐。
    差儿点，也就是没撞着。
    赵甜甜把心脏安心放回到原处，突然扭过头盯向张璐，“你说她了？她成绩你还有啥子不满意，稳坐第一。要不是她，你还指望谢烔和这人争脸呢？”
    话到“这人”时，还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周浦沅。
    “这人”默默地嘟囔了句：“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不过，他确实没有小荔枝稳定，经常在年级二十名之前徘徊。
    张璐也是百口莫辩，“我真的就只是劝她别佛系了啊。”
    够委婉了。
    怎么小荔枝一个不开心都找上她了？难道自己真的话说重了？真的吗？
    张璐大朋友开始自我怀疑，一丁点都没有摆正自己是名老师的定位。
    赵甜甜知道应该不是自家小姨的问题，和梓梓对说得话，还不知道谁先自闭的呢！
    双手支撑着桌子，对张璐说道：“你给她说过什么，不要大概，仔细的讲一下。”
    就不信找不到梓梓情绪不对的原因。
    张璐：“……”
    看了看赵甜甜，又看了看周浦沅。这俩人是有多不信她？她难道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吗？她明明是个温柔的小仙女好嘛！
    尽管再不被“信任”，张璐还是将一五一十的经过讲了出来。那场面，老师询问学生见过。反过来应该不太见过。
    赵甜甜也是雷厉风行，听完后问了板报直接出了办公室，根本不想在里面多呆。
    跟着出来的还有周浦沅，不同的是他抱着一大堆试卷，“你就不能帮帮忙啊？”
    走在前面正在沉思的赵甜甜听到这话，头也不回的抬起手动了动指尖。
    意思是：给我。
    周浦沅一脸没好气的模样，快走一大步，将手里的卷子塞给她一大半。
    可看见人根本没任何感觉似的，轻飘飘地把手收回去。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力气真大！”
    赵甜甜轻松地把东西抱紧怀里，依旧一脸沉思。
    要是照老张说的，根本没问题啊。
    那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上课铃响起。
    周浦沅停下脚步瞧着四周乱窜的同学，忍不住开口：“等会儿，别碰着了。”
    这上课铃响最危险了，上次有人赶着回班还把脚给崴了，也是冤死了。
    碰，碰撞，撞着！
    赵甜甜猛地回头，“你不是说梓梓回来时差点撞着吗？跟谁？在哪？
    既然不是对话的问题那就是撞着的问题了？
    “额，嗯。”周浦沅被这突然间回头吓了一跳，“看着眼熟，好像是高一三班，在右楼走廊。怎么了？”
    听到想要的信息，赵甜甜朝后面迈开步子。
    既然在那里撞着，就去看看。
    周浦沅瞧她往教室相反的方向，犹豫了一秒，只好跟着她，“不是，你干嘛去？已经上课了。”
    赵甜甜想要把怀里的试卷递给他，“你要是急就赶紧回班，我去看看。反正音乐老师好说话，晚几分钟也没事。”
    他们也是运气好，摊上的老师脾气一个比一个软。
    要是严厉一点儿得话，赵甜甜依旧敢逃课，但是带上周浦沅就没必要了。
    人挺好的，就别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