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撕破脸

    这让刑玄暗道不妙。
    覆海帮的内门弟子都有侍者照顾，更不用说他这等真传了！若自己真想把田七调过来，那早就调过来了，哪儿还等向空明去吩咐。
    实则
    他就是不想田七淌这堂浑水，毕竟自身难保。可谁知，向空明却把田七给调了过来。
    这就是在隐晦的警告和威胁！
    为此，刑玄大感恼火。
    不想田七心中竟还有气，说是刑玄不够义气，成为真传弟子也不拉他一把。
    对于这话，刑玄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把田七调到了小夹谷后，向空明也来找过刑玄。言语间，他“提醒”刑玄刻苦修炼庚金剑诀，不要怠慢。
    刑玄亦只能听从！
    一日，刑玄正在屋内修炼。
    由于房门并未紧锁，屋外来人直接推门而入。他本还以为是田七来送饭了，没成想是向空明。
    “弟子拜见师傅！”
    “好了，为师只是前来看看你的修行进况如何。”向空明抚着唇下长须，摆了摆手，神色和蔼。
    “弟子一刻也未曾放松修炼，以待早日修成庚金剑诀第六重，不负恩师重望！”刑玄笑了笑，尽量显得真诚些。
    自他拜师向空明，对方就传授了庚金剑诀的全部功法，共计有六重。之前，刑玄从田七那里拿到的，只是庚金剑诀的前三重功法。
    两人闲聊了半刻钟，向空明方才推门离开。
    见其离去，刑玄立刻反锁房门，长舒了一口气。别看向空明面色和蔼乐平的，他可是不信，对方一定有所图谋！
    自此，向空明有事没事就会来督促刑玄修炼。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堪称得上是严师佳徒！但事实决非如此，与向空明待得越久，刑玄就越感到害怕。
    缘由就是向空明看他眼神里，暗藏着极强的贪婪，不时还夹杂着莫名的羡慕与嫉妒。
    这一切都被刑玄察觉！
    不过刑玄始终没能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向空明图谋的呢？
    人生若白驹过隙，岁月匆匆，恍惚又过了些时日！
    “田七这小子居然会拳法！”某日，刑玄竟看见田七在院里打拳，眼神不由得羡慕。
    别看向空明强迫他拜了师，但对方除了传授庚金剑诀，就没有再多传授一招一式。
    可庚金剑诀又是一点杀伤力没有！
    如今，刑玄怕是连田七都打不过，哪怕田七没有修炼内功。
    “没实力就没实力！好在，向空明也不再时刻紧盯着我了！”
    来到夹谷不久，向空明不时就会“热情”前来敦促他修练。
    不过这也无济于事，刑玄体内的庚金剑诀真气增长缓慢，修炼越来越难以进步。
    初始，向空明还很耐心。
    可日子一久，他的态度就不再和蔼，有耐心，反倒越来越冷漠。
    之后，向空明也不再多敦促刑玄修行，只是隔三岔五过来看上一眼。
    对此，刑玄倒是也挺高兴的，自己终于不用受到向空明的敦促，或者说监视！
    屋里
    “把手伸出来！”向空明对着刑玄说道。
    不知不觉，日子已经来到月底，这每到了月底，向空明就会前来检查刑玄的修行进度。
    闻言，刑玄只得缓缓把手给递了出去！
    对刑玄的拖沓态度，向空明有些不满，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紧紧抓住手腕，查探起修行进度。
    转眼间，向空明面色变得阴沉，冷说道
    “看来你最近放松了不少，这都过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长进这么点！”
    “你来这儿也有两年多了！结果庚金剑诀才堪堪练到了第二重，真是不堪造就的废物！”
    算算时日，刑玄来小夹谷确实已经两年多，年岁也满了十八。如今他身材样貌与普通青年无异，不过体型还是偏瘦，宛如一根廋竹竿。
    不过他年纪虽然长了，但修炼的庚金剑诀却没怎么涨。到如今也才练到第二重，离第三重还差了一截。
    见向空明训斥，刑玄心中气愤，他又不是主动给对方当徒弟的！
    “不是没用功，实在是这修炼太难了！”不知是怎的，刑玄这次生出胆气，驳斥道。
    向空明面上先是一愣，又阴森冷笑起，凶狠说道
    “看来，你成为真传弟子久了，已经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顶嘴！”
    见向空明这凶戾的面目，刑玄被吓得倒退几步，转身就跑了出去。
    只是就凭他一个“普通人”，又怎可能跑得掉。
    向空明轻蔑看了一眼，伸手隔空一抓，手掌里就传出了无尽的吸力，犹如漩涡龙卷风般，没有任何事物能逃脱。
    前脚刚踏出门槛，身形“呼”的又向后倒飞，还没等刑玄有反应，他就已经被向空明扣住肩膀。
    肩膀被扣，刑玄连半点力气都使不出，全身软绵绵的，仿佛变成了一条死鱼。
    “还想跑？”向空明冷笑连连，手中当即输出一缕真气，强行贯入了刑玄经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刑玄急的大喊。
    向空明却没有回应，只是随手将刑玄扔下，转身望向窗外。屋中陷入静谧，过了十多呼吸，他方才说道
    “想来，我在强收你为徒之前，你就隐约感觉到，我收徒不是没有目的！”
    刑玄冷眼想看，他不明白向空明为何说这些。
    向空明转过身来，接着说道
    “方才，我若是放任你离开，你能去到哪儿？药楼你又回不去！那你大概就只能回到供都县，继续当你的马车车夫。”
    “不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这两年吃的是美味佳肴，穿的是绫罗绸缎。你还能回到从前，过那苦日子？”
    刑玄面色难看，紧咬着牙口，沉默不语。
    “而你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若不是我收你为弟子，你哪儿来的这些享受？”
    “若不是我收你为徒，你现在应该还在药楼当学徒。说不定，你已经被分配到某个看你不顺眼的药师手下，把你当狗一样使唤！”
    刑玄依旧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向空明摇了摇头，“听听你这问话！这是你该知道的？你知道我收你为徒有目的，心中不甘心，也不高兴。”
    “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哪怕我向空明光明正大说出，自己收徒是带着某种目的，那整个覆海帮也不知有多少人磕破脑袋，求我收他为徒！”
    说罢，向空明不屑笑了笑，又绕着刑玄踱步一圈，目光落下。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你很幸运能被我收为徒弟，哪怕我是有目的的。”
    “这是常人求都求不来的幸事！”
    刑玄心头冷哼，很是不服，又问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
    向空明面色冷漠，“本来我们师徒间的关系，今日已经是彻底破裂，我本该把你逐出门户才对！”
    转瞬间，他面上却又变得祥和，笑说道
    “但我念在你这两年刻苦修行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日后依旧顶着真传弟子的名头，不过你需要更加刻苦的修炼庚金剑诀。待我日后达到目的，你就自由了。”
    “那时，我会让你回到供都县，或是在覆海帮成为一名驻地管事，钱权名利也算应有尽有！”
    “怎么样？”话音落下，向空明笑盈盈的看着刑玄，面色极为温和。
    不过，这一切都是外部表象罢了！向空明眼中还潜藏着一抹凶戾，只要刑玄敢不答应，他立马就会用上强制手段。
    刑玄低头沉思，双手揉搓，似是在权衡利弊。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向空明笑着抚了抚唇下白须，转身走出了屋子，不过在即将踏出门槛之际，他又转身说道
    “我马上就要出谷，你可千万别乱跑，不然是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