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告死天使

    在帝皇的主持下，塔格里斯·厄斯索斯通过仪式，也就是改造手术，成为了告死天使；
    虽然依旧是凡人，却比原本更强了。
    同时，高光也发现了，在成为告死天使之后，他感受到了来自真正的帝皇的注视。
    即使高光是个不存在的人，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注视；
    他意识到，这种注视会将他从现在的状态剥离。
    于是，他渴望着那一天，就像塔格里斯希望见到智者，见到考德温。
    帝皇坐在那里，身边坐着创世女神以及全能之神oaa；
    oaa把玩着手中的二十面骰：
    “有谁要下注吗？”
    一只章鱼触手放到了桌子上，古怪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我赌他发现不了真相，一个超大宇宙。”
    “哇哦，很有魄力，不过我接了。”
    创世女神笑着放下一个超大宇宙，
    “话说，帝皇，你呢？”
    “和自己赌？”
    帝皇看了眼创世女神、oaa以及无以名状者，
    “别开玩笑了。”
    是啊，别开玩笑了，我会想要毁灭世界？
    考德温感觉自己听了个很大的笑话，当帝皇将此事直接告诉她之后：
    “拜托，我怎么会想要毁灭世界？”
    但帝皇的脸色非常严肃，他站在考德温和塔格里斯中间，看着站在众神神像阴影中的考德温：
    “告诉我，考德温，你到底做了什么！”
    考德温看似是在笑，眼中却是冰寒一片：
    “被你看出来了。”
    考德温的笑容消失在了脸上，
    “我会为我父亲，向众神，向你们，向这个世界，发起复仇！”
    帝皇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一脸狰狞的考德温，后者朝前走了一步，
    “是你们，害死了我父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
    塔格里斯站在帝皇身后，咽下口水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问得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考德温忽然哈哈大笑，她捧腹大笑的蹲在地上，而后更是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父亲那天来告诉我，众神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去收集各种火焰。
    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君火，臣火，民火，目光之火，意念之火，气动之火
    但众神没有告诉我父亲的是，想要将这些火焰”
    考德温阴沉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背对着众神，
    “融合到一起，要用他的生命！
    我父亲死了，那火焰才能成！”
    火焰？
    “那是什么火焰？
    为什么你父亲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
    帝皇皱着眉，看着考德温，
    “告诉我，考德温，那是什么火焰？”
    “想要吹灭那火焰，我发现，只有用量子潮汐。”
    考德温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潮汐的力量会吹灭火焰，可仅仅这样是不可能摧毁世界的。
    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火焰？”
    塔格里斯却是想到了“黑暗之魂系列”，他想到了“传火”，想到了：
    【《黑暗之魂》系列有两个重要的核心元素，一是“魂”，二是“火”。】
    这个世界本由巨龙所统治，它们早在人类、甚至火焰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
    关于这一时期的记载非常稀少，对比理解的话，此时的世界大致相当于盘古开天地前的“混沌状态”，空间中只有灰蒙蒙的迷雾和巨大的石树，巨龙逡巡其间，人类尚未诞生。
    而在这里，众神先于凡人而诞生，那么凡人是从哪儿来的？
    如果是以前，塔格里斯肯定会说：
    “当然是从树上下来的。”
    在“魔兽世界”中，泰坦创造了铁维库人，随后古神的血肉诅咒将铁维库人变成了肉维库人；
    后来血肉诅咒进一步加深，维库人生出了“畸形”，就是人类。
    在“黑暗之魂系列”，“鬼鬼祟祟的矮人”很像是人类的先祖；
    “矮”也是个相对的概念，玩家在游戏中遇到的相当一部分敌人都明显比人类更高大一些，显示着两者血统或是灵魂品种上的差异。
    而现在，众神统治着世界，他们创造了火焰；
    这火焰也许真的与初火类似。
    “那火焰到底是什么？”
    帝皇感觉自己有些不耐烦了，他朝着考德温走去，脸对着脸的问她，
    “告诉我！”
    “父亲让我们统治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在混沌海洋中随时会被撕碎。
    我们努力的维持着它的存在，但这事情越发艰难。”
    说话的，是将意识投射到这里的伊露维塔看着三人，
    “于是我们想到用火焰，将这个世界重铸，但这需要我们献出生命。
    所以在创造了火焰之后，我们一直犹豫，不清楚是否应该这么做。
    而且，我们也不清楚，在失去了我们的庇护之后，新的世界又能在混沌海洋中坚持多久。”
    当伊露维塔消失后，帝皇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带着塔格里斯走了；
    考德温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只要吹灭火焰，这个世界就会迎来注定的灭亡！
    伊露维塔看向奥丁他们：
    “为什么这么看我？”
    奥丁看了眼其他人，而后无奈道：
    “你刚才的做法，让这个世界又出现了一块碎片，让它距离彻底粉碎又近了一步。”
    伊露维塔楞了一下，而后苦笑着说：
    “抱歉，是我的问题。”
    “即使是神，也有犯错的时候。”
    铁匠摩拉克斯摇了摇头，他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正如此刻，帝皇带着塔格里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注视着塔格里斯：
    “火焰燃烧需要柴薪，众神是柴薪，我们也可以是柴薪。”
    “可我们只是凡人，如何能与众神相提并论？”
    塔格里斯觉得帝皇是在搞笑，
    “拜托，没准儿我们甚至连一刹那都坚持不了。”
    甚至一刹那都可能是非常夸张的说法。
    “我忽然明白，历史是无法篡改的，但可以从无到有虚构出来。”
    帝皇坐在塔格里斯对面，
    “而我们的历史，大概在火焰中燃烧殆尽了。”
    将历史化作柴薪？
    塔格里斯震惊的看着帝皇：
    “你真的做好这种决定了吗？”
    “我是白王，我是希望！”
    帝皇猛地站了起来，突然天摇地动，是考德温的量子潮汐在吹灭火焰，是混沌海洋冲击着这个本就千疮百孔的世界；
    千疮百孔的旧世界本身，在量子潮汐下四分五裂，众神们保住了其中几个碎片，并将它们用即将熄灭的火焰融合在一起。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投身入火焰中，灰烬如杂志沉淀，汇聚到一起；
    与此同时，帝皇也投身入火焰中，带着旧世界的历史。
    塔格里斯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然后回到了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