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似梦似幻

    又是酒足饭饱之后，李开默运真元，数息之后，便将酒气尽数排出体外。

    眼看眼前秀丽的山水，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灵气。李开忽然想到了三句话，三句很有哲理，也很隐晦难懂的话。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这三句读起来有一些拗口的话，却足以概括修士的修行之路。说其是大道至理，倒也不为过。

    山就是山，水也是水，仅仅是天地间的自然景观罢了。李开目前的境界，也只看到了这一点，仅仅是第一层境界，刚刚入门。

    之前那空灵的声音，再度飘荡在天地间。这一次，李开倒是听个清楚。那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分明就是女声。

    “你们做的很好，数万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幽静的碧水掀起小小波澜，远处高山云雾搅动。天地间，都传来一股欢欣的感觉。勃勃生机，也从脚下的大地透出。

    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盛夏时分独有的虫鸣。但却无暑气，暖洋洋的天气，仿佛万物复苏的春天一样。

    整个天地，仿佛活过来一样。多出一份生的感觉，不再是死气沉沉，仿若一幅画，而是真正的天地。

    “上古之战，个中缘由已经不必再叙述了。那是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无论是修士还是巫，其实都被耍了。修士与巫之间的大战，也是被那些魔头挑拨离间引起的。”

    “到大战末期，双方这才醒悟过来。只是，已经不能再回头了。损失惨重的修士与巫，联手剿灭域外天魔以后，将上古凶兽玄龟的残魂镇压于此。最后，在这里留下的两件东西。”

    “只有巫与修士的后人，携手进入这里。进过考验，才可以来到这里。”

    “这只是开始，只是一把钥匙。更多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那些大能留下了一句话，是专门留给后世之人了。”

    “四凶出，魔星现，乱世起。后世之人，万万小心。”

    空灵的女声，将上古之战的秘闻，以及这座遗迹的由来娓娓道来。到最后，仿佛耗尽能量一样，声音越来越低。

    “我的使命结束了，后世之人啊，请接收来自上古的馈赠。”话音刚落，一枚七彩的光球，还有一柄黑色大刀便凭空出现。

    那七彩的光球，内有星河般的漩涡缓缓转动。若仔细盯着其中观看，便会投入进去不可自拔，甚至仿佛连魂魄都要被这枚小球吸入。那种玄妙的感觉，就好像当初在入口大战，结束以后观看那大门之内星河之图那种感觉。

    那柄黑色的大刀，不知用什么材料铸造而成。长达两米，刀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的花纹。但这柄刀给李开的感觉却是极为危险，一股煞气透刀而出。仿佛刀是活的，拥有生命一样。若是使用者心智不坚，怕就会被刀上煞气索然，最后成为这柄刀的奴隶。

    这是一柄魔刀，也是一柄灵刀。它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出现，同时，它也会选择主人。若不能驾驭这柄刀，最终也只会被这柄刀所伤。

    刀，肯定是好刀。那么，是选择那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用处的光球，还是这柄刀？这样的抉择，似乎让人有一些难办啊。

    若选这刀，即使他用不着，也可以拿去和别人交易，换取一些自己所需的珍惜物品。上古之宝，不用说的，根本能够卖上一大笔价钱。

    李开也不担心赫连的反应，他并不善使刀。这大汉，更多的还是喜欢狼牙棒这样的重型武器。就算让他拿这刀，合不合手还是一回事呢。

    况且，之前赫连与巫王都早已明言。这遗迹之内，若真发现了什么东西，由李开先行挑选。大草原上的汉子，最重承诺。既然这话说出口了，就绝无反悔。

    那么，该选哪一个呢？是自己独自决绝，还是和赫连商量一下？

    隐约间，李开本能的觉悟他应该选那七彩光球。光球之中旋转的星河之图，让他十分的在意。而且似乎那枚小球，在呼唤着自己，让自己选择它。

    紫府之内的小狼也在这个时候醒来，虽未有任何的动作。但李开就是明白它的意思，它要李开选择那枚光球！

    好，从善如流。李开本就不是什么倔脾气，也非那种偏要和人对着干的性子。本能的觉得选择这枚光球有天大的好处，那么，就选这个。

    轻轻一笑，上前一步，将那悬浮在空中的七彩小球抓在手心，然后说道：“大个子，你就拿这刀。就算不合手，拿回去和你师傅换些宝贝也不错。”

    光华大作，七彩的光球居然缓缓融入李开体内。恍惚间，李开居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浩瀚的星河之中。就是不知是此身，还是此魂身在这无尽星空之中。这美丽至极的星河，让他沉醉其中而不可自拔。

    无尽的星空，有太多太多的奥秘。人穷其一生，也难能了解其中半分。即使修士，谈起天空中的星辰，也是面带敬畏。

    那日月星辰运行轨迹，暗合大道至理。若能参悟一二，就足以让人受用终生。所谓的推演天机，也是修士借助星辰之力占卜吉凶，演算未来。

    那柔和却又永恒的星光，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相对于世间生灵来说，高悬天空的星辰，它们就是永恒的。即使被乌云遮盖它们的光辉，但星辰，依旧存在于天空中。哪怕是朝代变换，沧海桑田。

    李开想了很多，却好像什么都没想到。有所得，但究竟收获了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摸不着，抓不到的感觉，让他十分的难受。甚至，难受得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轻叹一口气，李开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境界太低了，这浩瀚的星空，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够感悟的。

    就好似一颗苹果砸到人头上，普通人只会骂上一句，自认倒霉。甚至，直接捡起来啃了。而牛顿，却从这苹果中悟出万有引力定律。

    若是以月为鞘，以日为柄，那漫天的星辰化作剑锋。这等绝世神兵，该是怎样的风采！

    那么，更进一步，拿天雷之力化作剑尖。这样的神剑，试问谁人可挡？

    一想到这，李开便有些痴了。

    再睁眼，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不远处漂浮的黑刀，似乎说明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李开自己却感觉，在那星空之中，仿佛过完一生一样。千年，万年？他不知道，只是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仿佛到天荒地老，宇宙终结。

    梦也，非梦？谁又知道，似梦似幻，仿若隔世。

    “怎么了，看你刚才愣在那里，又领悟了什么？”依旧坐在地上，面带醉色的赫连问道。

    李开淡淡一笑，却没有言语。也许有所得，也许什么都没拿到。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不过这一切，重要吗？

    李开并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收获，天雷之力，就足以让他投入所有的心神去钻研。若能完全参悟这其中奥秘，甚至能够代天赏罚。到时候，其威能丝毫不弱于上古时代大能修士。

    更何况，他还拥有来自前世的知识。若将其用修真的手段重现，必能引领潮流，开创一个新时代。

    拥有的已经够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强求那些自己不能掌握的东西？

    不是不屑，也不是高傲。只是时机不到，何必强求。

    况且，李开也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那紫府，似乎已经演变成识海。只是，识海却是那无尽的星空。和之前自己所看到的星河，居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的差别。

    但是，他神识强度并没有达到演变识海所需的金丹期。依旧只是筑基初期，只是神识更别凝练，从质上来说，比一般的筑基初期修士还要高上不少。

    银色的小狼，蜷缩成一团，然后依附到星辰之中的圆月上继续沉睡。看小家伙的模样，似乎睡得特别香。

    也许是力量不足，此刻漫天的星辰黯淡无光，忽明忽暗。但即使这样，依旧顽强的绽放着光彩。就算是虚构的星辰，它，依旧是永恒的，高高在上的。

    轻声一笑，李开随后退出了识海。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来参悟，又何须在意这片刻时间。修士最不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想到这里，李开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轻松，好像卸下什么重担一样。心神愉悦之下，原本就已经突破的逍遥决居然自行运转。隐隐间，居然有朝着第二层突破的迹象。

    放下，就是另一种收获？或许，正是如此。正因为此举符合逍遥决的精髓，所以即使李开不明白自己放下了什么。但法决，终究是自行运转起来。

    心中带着小小的兴奋，李开随即扭头对赫连说道：“大个子，去拿刀。然后，我们回去。”

    是的，该回去了。

    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