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想报仇吗

    国民歌手失去了一切矜持和优雅，她像是一个普通又无助老人，面对黑暗又没有底线的人性，毫无办法地哭泣。

    “我的女儿啊！！”她哭着，从钱包夹层里，拿出唯一一张小邓佳的照片。

    泪水打湿了照片，她枯槁的手连忙擦去泪水，可是越擦越多。

    照片上刚刚上小学的女孩儿，在母亲不知道的时候，静悄悄地死在了医院。

    而那没有人性的一家，还要继续利用死去女儿的母亲，当做不会枯竭的摇钱树。

    邓丽丽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该留你在那里啊！”她痛苦地哀悼，身体不住地颤抖。

    将小小的照片捂在胸口，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质问李佳：“你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她啊！”

    就算这时，她生气的也不是那家人欺骗自己，而是他们居然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凤母看不下去了，一边哭一边抱住自己的老姐妹：“造孽啊！”

    李佳被邓丽丽仇恨至极地眼神吓到。

    那死老太太可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有求必应。

    哪有像如今这让恐怖的一面？

    仍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李佳不要脸地辩解道：“又不是我出的主意，瞪我干嘛啊，吓死个人了！只是死个没人要的赔钱货，看你给心疼得！啊！”

    狠狠的一巴掌，“啪”地一下，抽在邓佳脸上。

    那丑恶的嘴脸立刻被打得扭曲，鼻血缓缓流下来时，邓佳还在疼痛和耳鸣中，没缓过神来。

    可见凤如雪用了多大力气。

    “人，要有为人的底线。”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手在身侧紧紧攥成拳，生怕下一巴掌就能把李佳打死在原地。

    也许，像李佳这样令人恶心的东西，即听不懂她的话，也没资格称之为人。

    李佳的耳鸣还没有消失，根本听不清凤如雪说了什么，只能看到她像看一只臭虫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油然而生的自卑和卑劣感猛然出现，她突然尖叫着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向凤如雪扑过来！

    “你凭什么这样看我！”

    甚至不需要什么技巧，凤如雪侧身抬脚，横踢暴击，一脚踹到李佳腹部！

    李佳甚至还没碰到凤如雪一个衣角，就被狠狠踹倒。

    凤如雪放下长腿，轻抚腰腹衬衫的褶皱，站在原地，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姿势。

    看向李佳，眼神里只有看向垃圾的轻蔑。

    耳鸣消失了，李佳听清了凤如雪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辈子都替别人活，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去监狱里学习怎么做一个人。”

    ……

    之后事情处理地很快，周局看在凤如雪的面子上，非常快速地处理了李佳一家。

    小邓佳的死亡原因也很快调查清楚，当年医院的档案都留着。

    ——营养不良加身体虐待。

    李家人拿着每月十万的抚养费，却杀死了邓丽丽唯一的女儿。

    拿到小邓佳的死亡证明是，邓丽丽昏过去了三次。

    凤母实在不忍心老姐妹自己面对一切。

    “如雪啊，帮帮你邓姨。”凤母泪光闪闪，实在不想麻烦已经很忙的女儿。

    但他们老的老，病的病，实在分不开手。

    凤如雪哪会拒绝，直接接手了一切。

    小邓佳的葬礼，起诉李家人，追回损失的抚养费，并把所有涉及害死小邓佳并假冒她的人送进监狱。

    甚至花了大钱加快装修，把刚买下的四栋别墅都装修好。

    凤父凤母带着小三只和老狼就这样住了进去。

    还能帮着照顾邓丽丽。

    经过了这次事件，国民歌手直接老了二十岁。

    花甲老人活像个将要入土的样子。

    凤母半夜想起，都会和凤父哭：“诶呦，我可怜的姐姐啊，怎么就有这么一遭罪啊。”

    “哎……”凤父也无力。

    劝又能有什么用呢。

    失去了唯一的女儿，邓丽丽也失去了唯一的牵挂，活像个行尸走肉，只等着李家人判决下来，就能撒手人寰了。

    凤父凤母只能看着多年老友，这样消磨精气神儿，一日日步向死亡。

    “这世上就这么不公平，”凤母看着来安慰自己不要哭的楼依依，难得说道，“贪心又残酷的人总是得意的，老实又善良的人总是吃亏。”

    “世上哪有什么现世报。法律是滞后惩罚，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优雅的外婆第一次如此悲哀又绝望地，和她说这些话。

    楼依依愣愣地看着外婆，小脑袋仔仔细细地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法律是滞后的，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楼依依默默念叨着这句话。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公主裙，又看了看在花园里发呆的邓丽丽。

    一步步走向那个孤独的老人。

    她让楼依依想起，自己被关在小黑屋里，孤独又恐惧的日子。

    那时候，楼依依总想着，她会报复回来的。

    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邓奶奶。”楼依依小小一只，站在邓丽丽身边。

    老人有些迟缓地低头，看着漂亮又挺拔的小姑娘。

    和她刚被凤如雪救回来时，大不一样了。

    变了，变得有些像自己记忆中的女儿，小邓佳的模样了。

    邓丽丽苍老枯槁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着楼依依的脸颊：“”佳佳……？”

    声音都是抖的。

    楼依依紧紧握住老人的手，她直直看向邓丽丽的眼睛，稚嫩的声音说出：“邓奶奶，你想不想报仇？”

    楼依依自己的仇，有凤如雪来帮她报。

    那邓奶奶的仇，就由她来报。

    邓丽丽哪还有不答应，浆糊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佳佳，想做什么，妈妈都陪你。”

    楼依依满意地笑了，她的催眠技巧，可从来没有生疏过。

    ……

    重新入组的凤如雪可不知道自己女儿要干个什么大事，她正认真地读改动后的剧本，一个小时后就要开拍。

    而导致她这么匆忙熟悉新剧本的罪魁祸首，还在她耳边叨叨叨。

    “如雪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薛典典花痴一样蹲在凤如雪身边，又是递水，又是吹风地。

    殷勤地很。

    凤如雪快速背完了剧本，这才抬头看向女孩儿：“这也不是你把剧本大概特改的理由。”

    “嘿嘿，”心虚的剧情指导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有了新的发现嘛。”

    她掏出老旧的家书，这是真正的宋情暖在死前不久，给远在家乡的丈夫孩子寄去的家书。

    那时的她已经身份暴露，四处躲藏。

    甚至命不久矣，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家人寄去了信件。

    【吾爱，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