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从临安传来的急报

    两人又吃了会菜，谈笑风生了一阵后，张浚才站起身来向姜辰告辞。

    饭要一口一口吃，这向姜掌柜请教也要一点一点来。

    要是一口吃成了胖子，凭他的悟性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按照他今天本来的目的，他是应该趁着两人都有些醉意，借此机会劝姜掌柜入朝为官的。

    只是一想到造反之事和那足以改变朝堂的举措，他恨不得现在就一路跑回书房统统记录下来，留给后人瞻仰。

    虽说两件事的细节之处还有待考虑，但他也不能总指望姜掌柜来补充。

    他张浚虽才不及姜掌柜，但也自认才华不凡。等他回去再好好研究上一番，定能整理出详细的方案来。

    至于姜掌柜，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入朝为官。

    等他下次做些准备，就算是软磨硬泡也要将姜掌柜拿下。

    想到这，他往回赶的脚步又加快了许多。

    上了马车后，一路上都在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马车刚停在张府门口，他就急着朝书房冲过去。

    一路上的仆人丫鬟可都看呆了。

    ……

    这天下午，一匹快马载着信使从临安出发，一路飞驰，终于在第二天遇上了赵构的队伍。

    赵构拿起张浚寄来的文书，前前后后仔仔细细阅读了三遍。

    他的表情时而忧愁时而喜悦，让身旁服侍多年的宦官都有些琢磨不透。

    半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宦官一眼，挥挥手将他们都打发了出去。

    “妙，妙，妙！”

    “没想到老张居然能想出如此行之有效的办法，可真是解了朕的一道心结啊。”

    看着文书上的内容，赵构忍不住感叹道。

    这张浚果然不负他所望，将海商、迁都之事置办得井井有条。

    自当日与姜掌柜临安城再次相遇后，他赵构受姜掌柜点拨也总算是明白了大宋症结所在了。

    如今的大宋，对外，早年间征战早已消磨了士兵的士气。对内，国库空虚，明争暗斗十分严重，君臣尚且不能团结一心。

    囊外必先安内，张浚提出的考核改革之策实在是深得他心意。

    他赵构何尝没有意识到自己过去的错误？当年他黄袍加身，刚坐上皇帝的位置。

    为了保住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他听信了小人谗言，将朝堂弄得乌烟瘴气。

    他何尝不想整治朝纲，将贪官污吏清理出朝堂。

    可那些人背后哪一个不站着世家大族的身影？

    羸弱的皇室与掌控一方的豪族的矛盾从汉唐时期一直延续到现在。

    不是没人尝试过。只是就连那隋帝杨广都在关陇与山东贵族的逼迫下丢了江山与性命，历朝历代的君王又有多少人敢赌这丢了身家性命的风险？

    哪怕是唐太宗李世民在位时期，也仅仅是将世家豪族的气焰稍微打压了下去罢了。

    赵构在又一次阅读后，眉头再次皱起。

    他没想到，在他领兵抗敌期间，居然还有人想着造反篡位之事！

    那些人可有把他赵构放在眼里？

    但这毕竟也只是张浚的猜测，难不成还真有人敢造反不成？

    思来想去之下，他突然觉得这份文书有点不像是张浚的手笔。

    他张浚哪有这胆量将这种大逆不道的猜测写到文书里，还派信使加急送至自己手中。

    结合张浚提到的改革之策，他赵构怎么觉得这更像是姜掌柜的手笔呢？

    其实赵构没有猜错，这文书的大致内容都是张浚对姜掌柜那番话的总结。

    张浚到了如今地步，官职财富都有了，他完全不需要拿别人的功劳来给自己邀功。

    之所以没有将姜掌柜的名字写在上面，也是出于好意担心这份文书的内容泄露出去后会给姜掌柜招来麻烦。

    毕竟，这文书里可是提到了改革和造反之事。

    贪官污吏以及那些造反派要是知道，是区区一位酒楼掌柜破坏了他们的好事，这姜掌柜以后可还能有好日子过？

    一旦曝光了，哪怕是陛下亲自要保姜掌柜，那些人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暗中使手段。

    倒不如他老张先厚着脸皮将功劳揽在自己头上。

    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敢对他张浚如何！

    等到日后朝廷已被彻底整治一番，他再将姜掌柜请入朝堂，将这些功劳名誉统统归还。

    赵构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跟张浚也算挺熟了，对于这位抠门的张大人的本事，他赵构还是挺清楚的。

    论起文韬武略，虽在朝中不算顶尖但也撑得了台面。他跟姜掌柜混上几天，受到一些点拨后能想出如此决策，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因此这天下午，从陛下南归的马车里一连传出数封密信。

    他赵构觉得陪张浚赌上一把，好好演上一出戏。

    其后的三天时间里，不论是赵构还是张浚都有着自己需要操劳的事。

    被分散到各地围剿金人的将军们收到密信也开始做勤王的准备。

    官员考核制度的雏形也在这期间一点点展露出来。

    整个大宋官场即将迎来从上到下的大清洗。

    至于引发这一系列变革的主角，酒馆掌柜姜辰对此却茫然不知。他带着萧大石早出晚归，埋头于一个新的计划。

    ……

    一直到第五日，临安城的小街小巷里传来了数不清的哭声。

    圣上带着公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