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上官老头：此去建康寻故旧

    上官老头花了三天时间，才走出深山老林。

    一路上跌跌撞撞，极为狼狈。

    他的手下全部身死，而他已经也因为中毒的原因苟延残喘。

    这毒很是古怪，只要他一运气，便感到头晕目眩，丹田之处疼痛难忍。

    但是如果他压制这体内之毒，倒是能够缓解一二，然而如此一来他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翁真没啥区别。

    “哎，此行损失颇大。”

    上官老头叹息一声，但一摸怀中的异果，嘴角不禁咧开。

    得此异果，却也不枉此行。

    只是一枚异果，到底是献给韩大将军，还是自己留着用，这是个问题。

    不过思忖片刻后，他咬咬牙，还是决定自个儿留着。

    这可是传说中的皎梨异果，在只有一颗的情况下，那他只能选择自私。

    因为只有自己的实力提升了，才是硬道理！

    出了林子之后，上官老头迈上大路，沿路看到几支面相凶恶的队伍。

    如果平时，即便是单枪匹马，他又有何惧？

    可惜，现在他这副身体生机衰减，不允许他动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避开为好。

    一路走一路停，走走停停，原本八九天的路程，他硬是走了半个月。

    这山东的马匪也忒多了，要不是他耳力惊人，见着风吹草动便开溜，怕是早给劫了十次八次的。

    再一想到王英和公孙胜二人也是山贼，他便想道：早晚老朽要剿了这山东众贼！

    出了山东地界后，上官老头没有去甘肃。

    韩大将军去年刚与西夏国打了一仗，斩获颇丰，如今正在甘肃休整，因此上官老头才有机会请了假来山东寻异果。

    如今损兵折将，若回了韩大将军账下，怕是脸上不好看。

    所以上官老头准备去找一个人，让此人替自己解毒治伤。

    半个月后。

    五月初八，黄昏时分，扬子江边，路上行人三三两两。

    上官老头穿着粗旧布衣，装作一个老农，走起路来病恹恹的，与几名过路人在等船。

    不一会儿，江对岸摇来一艘船。

    “艄公，快过来快过来！”边上有人喊道。

    那船破开芦苇，很快驶到岸边，船上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

    “几位客人要去哪里？”

    这岸上站着的人加上官老头，一共有四五人，几人七嘴八舌说出目的地。

    “巧了这不是，几位去的地方离建康府都不远，正好一同载走。”

    说罢，五人上了船，艄公收了他们十枚铜钱，便慢慢摇橹，将船摇到了江中心。

    船过扬子江，需要一多个时辰，上官老头走了一日已经有些困乏，便靠着船篷休息。

    这时不远处又驶过来一条小船，片刻之后，两船靠在一起。

    只听艄公喊道，“小五，带了饼吗？”

    划小船的是个黑瘦的年轻人，他回道，“大哥，带了十几张饼，还有一壶老酒，够吗？”

    艄公道，“够够够，船客也就四人。”

    然而艄公一边摇着橹，一边冲着船篷里的四人笑道，“几位客人要吃些饼吗？”

    “要不要钱？”

    一名中年船客伸着脖子问道，他已经闻到了酒香。

    “客人说的哪里话，咱就指望做点船上买卖，补贴些家用哩。”艄公笑了笑。

    “那你说，这饼如何卖？”那中年船客问道。

    “三文钱一张，五文钱两张。”艄公回道。

    “嘿，贵了些！罢罢罢，给我来四张饼罢！”

    中年船客翻了翻眼，有些不愉，但也没得奈何，便买了四张饼。

    吃了两口后觉得有些干，又要了一碗三文钱的水酒。

    另外两人，都只花了五文钱买了两张饼。

    “哎，老丈，你不买点饼吃？”中年船客问上官老头道。

    上官老头抽了抽鼻子道，“过江之前老朽已经吃过一些素面，还不饿。”

    中年船客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此时四名船客，只有上官老头一人没有吃饼。

    看着这一幕，艄公没有言语，而是远远冲着被称为“小五”的黑瘦青年使了个眼神，二人便到小船上说话。

    “大哥，怎么回事？”黑瘦青年直接问道。

    “有一个老头说渡江之前已经吃过，没有买饼。”艄公说道。

    “那这趟买卖，咱还做不做？”黑瘦青年摸了摸脑袋又问。

    艄公挺着脖子，看向乌篷，只见上官老头正眼巴巴地看着中年船客吃饼，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呵！

    吃不起饼的穷酸老头！

    艄公心里鄙夷一下上官老头，便说道：

    “罢了，这几人里也就那中年船客有些钱，劫杀他们不值当。”

    “那听大哥的。”黑瘦青年点点头。

    饼吃完船继续驶。

    上官老头在船里一直坐到酉时三刻，船终于停下。

    “醒了醒了，几位客人已经到岸了。”艄公用长橹敲了敲船舷道。

    “啊，我怎么睡着了？这就到了？”

    中年船客刚醒，头脑还有些迷糊。

    另外两名船客也醒了过来，头有些沉。

    上官老头看着这一幕，只是心里笑笑，没有说话。

    在上官老头看来，这些人就是个傻蛋，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可惜他此时不愿动武，否则这艄公怕是已经生死两难。

    上了岸后，上官老头投宿在城外的一家小店，交了十文钱，便在大通铺躺下。

    次日清晨，便是进城入建康。

    这建康府，乃是江南第一府，繁华似锦，尽是赏心悦目之景。

    此时城中一处勾栏里，一个头戴万字巾、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在听曲。

    台上坐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娇柔女子，眼神流波，嗓音婉转。

    “安神医好一份闲心，竟然大白天里勾栏听曲！”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喝，吓得这八字胡男子差点摔倒。

    台上的女子更是花容失色，吓得躲在八字胡男子的身后。

    “你是何人，竟然擅闯民宅？”

    靠着八字胡男子，这女人有了几分胆气，开口质问道。

    “男人说话，女人莫要多嘴！”

    说话之人正是上官老头，他一瞪眼，吓得女子脸色一白。

    而八字胡男子看到上官老头后，才长吁一口气道：

    “原来是上官统制，你可吓死我了。不知何事，劳烦统制大人来寻小人？”

    原来这八字胡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建康一带有“当世华佗”之称的神医安道全。

    女子听到安道全嘴里的“统制大人”四个字，更是紧紧抿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