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蛇之孽种

    “李干，听说你们村有个蛇妖？”

    课堂上，一名同学，凑到了李干面前。

    李干正看书，听到同学的问话，想都没想，就回应道：“村民们愚昧，胡乱传言的。你要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

    同学仿佛没听到李干的话，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

    他一脸兴奋的问道：“你说，西方有美杜莎，我们东方有白娘子。蛇妖的存在，从来都是赋予天仙下凡般的美貌，你们村被骂作蛇妖的女孩，一定漂亮的让人妒忌！”

    旁边女生嗤笑道：“能不能少做点梦，美若天仙，怎么不美死你？”

    李干拿着笔，心中陷入了回忆。

    他们茶山李家村，被谣传是蛇妖的女孩，叫做初瑶。

    初瑶无父无母，从不受村民的待见，她的名字，还是他父亲好心给取的，期望她长大后，能保持最初的美好。

    村里的糟蹋事，他的父母都挺头疼。

    这不得不说起初瑶的出生。

    说起来也古怪，她是村子里一个寡妇的女儿。

    寡妇的丈夫，死于村边矿场的爆炸，当时的鉴定结果，是雷管爆炸，可后来听说，矿场的雷管并没有少。

    寡妇拿着矿老板的赔款，日子倒还能过，只是村里人总是对寡妇说三道四，寡妇一直没有再嫁。

    只是三年后，寡妇怀孕了。

    这可气坏了村子里的人，他们守着旧时代的陋习，嚷嚷着寡妇不守贞洁，要把她浸了猪笼。

    只是寡妇生下初瑶就死了，让村民暂时就罢。

    不过对于初瑶这个“野种”，村子里就没人愿意养她。

    莫名的恶意，从寡妇身上，传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

    恰好李干家和寡妇家临近，李干的父亲又不愚昧，便把初瑶抱回家养了，还给她取了名字，希望她不要受到村子陋习的影响。

    可谁曾想，恶毒的村民还不了事，胡说初瑶是李干父亲的孽种。

    这把李干的母亲气了半死，家宅好几天没得安宁。

    后来是村子里的一个老光棍，说出了一个秘密。

    老光棍年轻的时候不检点，十里八成的姑娘，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就一辈子没结婚。

    有一天晚上，老光棍去城里嫖了一晚上，在茫茫夜色中回到村子，醉醺醺的就摸到了寡妇家门口，管不住家伙事还想骚扰寡妇。

    他爬到寡妇家窗户上，就听到了小孩不能听的女人叫声。

    老光棍当场就来劲了，口干舌燥的骂寡妇不守妇道，心里却痒痒的要命，觉得自己也能一起玩玩。

    只是把窗扒开，里面的场景把他吓得半死。

    屋子里，一丝不挂的寡妇，正仰天的躺着，一条雪白的大蟒，和她纠缠在一起。在她的口鼻中，发出老光棍很懂的声音。

    他把这事一说，村民全都来劲了。

    原来初瑶是寡妇和蛇妖生的孽种，也就是说，初瑶也是个妖怪！

    看热闹不嫌事大，满脑子都是陋习的村民，气冲冲的想要把初瑶给烧了。

    如果不是李干父亲跑到县城里报了警，一群巡捕房的探员跑来制止了村民的恶行，初瑶恐怕早就化成骨灰了。

    还好，村民在寡妇面前重拳出击，在探员面前唯唯诺诺，

    一番调解后，大家同意不害初瑶，

    由于那时附近也没福利院，村民“听了”探员的话，同意轮流照顾初瑶，每家都养她一段时间。

    探员离开前，警告了一番村长，如果将来谁害了初瑶，就要问他村长的责任，这才彻底保证了初瑶不被迫害。

    可即便这样，村子里闲言碎语、恶语相向也从来不少。

    初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

    李干小时候，受到周边小伙伴的影响，曾有一段时间，也成了孤立她的一员，给她带来了冷暴力。

    旁边的同学们，逐渐聊得起兴。

    男生问道：“李干，你们村子里，有没有把蛇妖给供起来？”

    女生道：“我怎么感觉，被说是蛇妖，不是什么好事。”

    “愚昧迷信，确实不是好事！”李干难得的回了句，心中有些惭愧。

    听到这些交谈，他回忆起小学的时候。

    有一次，他受到其他小孩的怂恿，一起拿泥巴砸初瑶。

    回家后，因为这事情，还被他父亲暴打了一顿，还让他去初瑶家道歉。

    李干父亲，给了他几个菜包子，让他带着当赔礼。

    他带着很不服气的心情，跑到了初瑶家的破房子里，看到了小丫头全身脏兮兮的，一个人坐在墙角下哭泣。

    在她旁边，有个破篓子，里面放着菜地里被虫蛀烂的番薯。

    这东西，根本就是没人要的。

    李干看了看碗里的包子，看了看破篓子里的烂番薯，不知怎么的，心情发堵，就蹲在旁边聊了一下。

    那时候，他才知道初瑶有多可怜。

    虽然有了巡捕房的调解，村民们要轮流养初瑶，但从来没人愿意真好好照顾她。

    那段时间，正好轮到老光棍家里养她。

    老光棍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初瑶到他家，几乎是被他忽视的存在，运气好的时候，能捡一点剩菜吃吃。

    有时候，老光棍不知道去哪里鬼混，直接把她一个小孩子给忘到了千里外。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本事，自己去找吃的？

    不止老光棍家，早在很久之前，初瑶就过得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小小年纪，自己就学会了去菜地里捡没人要的烂菜，自己烧着吃。

    当时她连十岁都不到。

    李干当时很愧疚，把菜包子给她吃了。

    饿坏的初瑶，全身脏兮兮的，也不管干不干净，就把菜包子吃光，手还有点泥，都被她吮了一遍。

    那饥饿又泪眼长流的模样，李干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疼。

    李干道歉了，也得到了初瑶的原谅，成了初瑶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后来还忍着小伙伴们的嘲讽和指责，在其他孩子欺负初瑶的时候，出面保护她。

    原本瘦不拉几的他，因为保护初瑶，打架还越来越狠，身体越来越壮。

    不过李干的朋友也越来越少。

    再之后，李干但凡知道初瑶又挨饿了，就会从家里拿了吃的给初瑶。

    结果他被母亲打了一顿。

    父亲知道后，和他偷偷在地窖里藏了个私房粮仓，剩菜也会偶尔的假装倒掉，隔三差五的给初瑶送吃的。

    不过李干家也不富裕，也没办法保证初瑶的生活。

    时间，不知不觉的到了现在，李干也读到了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