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成精了（5）

    【前缘22】（请忽略错误标题）

    “澈儿啊，幻璃城一向是易进无出的地儿，切记万事三思而后行，莫再孩子心性哪……”

    唇角漾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幻……斋……城主是吗？”

    男装打扮的君澈一把搂过比自己身形略高的澜儿，感叹了一句：“呵呵，的确是繁华得过于正常了些哪，夫人。”

    收回眸光，带着澜儿复又上了马车，直接驶入城门……

    ……

    城内，某处庭院。

    温暖的阳光下，桃树枝头——千朵浓芳，缀乱云霞，风舞花飞。

    芳菲烂漫，妩媚鲜丽，清香醉人。

    树下，

    一男子靠坐在玉石台上，白衣曳地。手握一卷书册，低头垂目，神态专注。

    侧面优雅的轮廓泛着玉石一般温润光泽，呈现在扶疏的花枝空隙之间，如天边云卷云舒般悠闲自在。

    安静隔世的气息一圈圈荡漾开来……

    几朵花瓣落在肩头发丝上，执书册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浅浅微笑，复又继续看着手中书简。

    “来了？！”亲亲浅浅的话语。

    “是的，还带着位妖艳的夫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沉吟许久：夫人……吗？

    ……

    另一边，君澈与其所谓的“夫人”轻而易举地进了城，甚至未曾碰见一个守城门卫。

    此时，某尊正搂着其妖艳的“夫人”从一奢华的古玩店走出，手中多出了一把别致的羽扇——黑底红纹，高贵之中透着无尽的神秘。

    一面潇洒地轻摇羽扇缓步向前，却又一面愁眉紧锁，“澜儿啊，其实相公我一直有一个疑难苦苦不得解。”

    “相公有何疑难？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身蓝衣的澜儿转过头来，一双含笑妖眸水遮雾绕，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君澈侧首，“呃……”短暂的怔愣，立马一扇子拍过去，“澜儿哪，这大庭广众的就不要引诱为夫了啦！”

    整整镶着金丝的华贵衣袍，一本正经地道：“你说，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远离世俗，性格孤僻，眼高于顶，为何会突然对这幻璃城城主的私密起了兴趣呢？”

    澜儿收起媚态，一脸郑重之色，“尊主只说这幻璃城城主司茗府内藏有的秘辛可能与十八年前那场凤雪国改朝换代的浩劫有关，具体是什么却不愿透露半字。”

    突然灵光一闪，“呀，魅尊，那年您正好刚出生，您说，这秘辛会不会和您的身世有关啊？”

    君澈怔立许久，忽然又是一扇子打上澜儿的额头，“好你个澜儿，竟然敢耍人耍到你家相公身上来了！难不成我原是个前朝公主，身世还能和一国动乱扯上关系？”

    “……”澜儿郁闷地摸摸被敲红的额头，不敢再言。

    ……

    桃花树下，

    白衣似雪，落花自舞。

    男子手握书卷，曼斯条理地站起，双手背后，抬首仰望远方的一缕浮云，眼神仿若蓝天白云、高山流水般高雅不可攀附。

    良久，俯身拾起身旁青石上的一朵落花，捧在手心，轻嗅桃花的气息。

    喃喃自语：“澈儿，是你吗？害我苦苦等候千年，日日情愁蚀骨，现在终于愿意来寻我了吗……”

    ……

    自从那日进了这幻璃城，君澈一直很忙。

    第一日——东街——古玩；

    第二日——南街——酒楼；

    第三日——西街——画舫；

    第四日——北街——寺庙；

    第五日——又东街——古玩……

    如此循环往复、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月有余。

    “呸！敢情这不要命的小子专程到咱这追欢取乐来的！瞧他那猥琐样，白白耗费了老子一个多月时间！”

    双目燃火地怒瞪远处画舫上银笑着左拥右抱，反将如花美妾弃之不理的君澈，屋顶一黑脸黑衣的男子忿然道。

    一旁另一同样一身黑衣，却略显年长稳重的男子听了皱眉，

    “此话切不可再说——倘若你不打算明日便从这世上消失的话！”

    黑脸男子立刻噤声，伏于屋顶，双目再次紧锁远处朦胧夜色中的某个身影。

    靡靡之音、脂粉之香笼罩在整个夜湖上空，处处洋溢着银靡之气。

    画舫顶部，暗藏内阁。

    其内，清净平和，无一丝嘈杂之音或是胭脂浓香。

    “魅尊，今晚就让属下去！”

    澜儿跪伏在君澈身前，抬起的媚眼被坚定决绝所覆盖，还隐着一丝隐隐的忧虑。

    “不行！你向来机敏，须在此设法牵住那两个‘暗鬼’，绝不能让他们发现任何异常！”君澈端坐于上首，口气强硬不容质疑。

    “是，魅尊。”澜儿无法，只能遵从。

    ……

    ……

    暗夜，花树；雪衣，魅影。

    凉风，暖笑。

    “今夜迟了半个时辰呢！”

    散漫温笑的话语，如雪的白衣，在寂静暗夜瞬间激起千层巨浪！

    眼前刹那灯火通明，君澈娇躯猛然一震。

    这是不仅暴露了，而且对方竟早就已知晓自己每夜暗探此处？

    强迫自己立刻镇定心神，若无其事地转身，

    “嘿嘿……如若早些知晓城主您会亲自在此等候，在下定会不顾家中那‘妖精’的引诱，鸡鸣之时便即赶赴此处的！”

    君澈红唇勾起一抹显眼的弧度，似一朵妖异的红莲在唇角绽放，妍丽之中平添一丝魅惑。

    衬着夜色，更是惑人心智，诱人深陷其间犹不自知。

    “是吗？”司茗薄唇轻挽，却似语带威胁。

    迈进几步，几近踩住君澈的双足。

    垂首，浅笑着凝视胸前惊望着自己一时忘了反应的人儿，眉梢眼角皆不自觉地弯了一些。

    君澈仰头望着司茗的一双狭长凤眸，就这么近在咫尺的，她的目光一下子便陷入了那看不见底的深渊黑海之中。

    那双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却仿佛汇聚了众生诸般色相，深不可测，好像能吸食人的灵魂。

    只一眼，却好似早已这般互相凝望了千年之久……

    待发觉对方似带戏谑的笑意之时，君澈立刻红晕满面。

    反射性地垂下头去，却正巧对上对方微微敞开的衣领，白皙紧实的凶口若隐若现，里衣领口的阴影下，还隐约可见……

    如此近距离的视觉冲击，如狂风卷浪般瞬间席卷君澈已岌岌可危的残破“城墙”，如同淹没在了万丈“红霞”之中，无法自持。

    君澈心口狂跳，凭着最后一点飘摇欲坠的意志力，急急后退两步。

    仗着夜色，一咬牙，她最终以慷慨就义之态英勇地抬起头来与司茗对视。

    “你……你……”结巴了半天，终吐出一句话来——

    “你耍赖！”

    但话一出口，君澈便察觉到这语气极似情人之间的撒娇，又听到了一声轻笑，刚褪了些的桃红脸颊复又瞬间红透。

    暗自懊恼自己一直以来的强大自制力为何在此人面前会如此薄弱。

    “呵呵，澈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好色呢，这不胜娇羞、欲拒还迎的模样亦仍是如出一辙呢。”司茗取笑道。

    “什么以前？别和我套近乎！”君澈很生气。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哪里好色了？他那只眼睛看到自己不胜娇羞、欲拒还迎了？

    “唔……真是伤心呐，这么快就有了新人忘记旧人了，都过了一千年了这性子怎么一点没变呢？还是这么喜欢拈花惹草。”

    司茗退开几步，慵懒地靠上身后的玉石台，一派悠闲安然之色，说出的话确是如此地——

    “不长脑子”！

    一千年？！开什么玩笑，那不成了千年老妖了？人家才年方十八，正值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大好年华好吗！

    一番思量，君澈深觉此人常年深居简出，性格孤僻，一定和师父一样——有病！

    “怎么样，近日来收获如何？”

    看着君澈不断变幻的神色，司茗暗暗好笑，打算不再逗弄她。

    “哪会有什么……”

    话溜出一半猛然惊觉，君澈急忙捂住双唇，真是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对！一定是白日里没睡饱，加上现在又“月黑风高”的，才会神智不清、连连失态！

    “清醒点！”

    君澈低头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声提醒自己。

    忽而下颔微微一凉，不知何时对方已再次靠近，挑起了她的脸颊，逼着她与之对视。

    鼻息间萦绕着对方特有的气息，淡淡清凉的薄荷叶味道弥散开来，令人不知觉沉迷其间。

    “想要知道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澈儿？

    当年也是如此，不向我问清缘由就自私地偷偷投了百世轮回，害我一等就是千年！”

    耳畔听着似是溢着苦涩与悲伤的话语，眼眸望着近在眼前的光洁下巴和淡色薄唇，君澈只觉莫名的熟悉，一时迷茫。

    忽而意识到此时两人的暧昧姿势，浑身一震，急忙拍开对方修长的手指，连连后退数步，冷冷地道：

    “城主莫要再与我套近乎了，这一套对我无用，你还是留着骗别的纯良小女子！”

    月光花雨之中，笑容在男子脸上缓缓漾开，美得让人心惊。

    ──然后，眯了眼睛，点点笑容如桃花飘散，“澈儿这是招惹完了又想像当年一般再次把我弃如敝屣吗？”

    “你──”君澈一时气结。

    心中暗忿：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就是个疯子呢？

    一口一个当年，一口一个以前，说得像深闺怨妇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有多么薄情寡义呢！

    咱才只见过第一面！第一面好么！

    自己何曾招惹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