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子晟字‘之’

    婢女明麓飞快看了一眼常茗腰间挂着的玉佩。
    沈棠说过，皇子玉佩刻着金色的小字，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思及这里。
    婢女冒出几分喜色。
    “谢小姐。”
    说到这些。
    婢女眼神微顿。
    片刻。
    婢女和常茗途径六皇子身侧。
    常茗身后出现一颗小石头。
    狠狠砸在常茗腿上。
    常茗经不住突如其来的石头攻击，侧摔前面。
    婢女语气一急：“小姐！”
    动作冲向常茗，伸出的双手似乎想扶起常茗，不小心摔倒常茗身上，扯掉常茗身上的玉佩。
    玉佩飞摔着六皇子脚下。
    咬着烤兔腿，六皇子傻乎乎的看着脚下的玉佩。
    三皇子发觉常茗摔倒，眉头一皱。
    常茗起身。
    本要与婢女离开。
    六皇子忽然扔掉烤兔腿，砸在常茗的裙摆。
    常茗一脸黑线。
    皇帝瞥见六皇子和常茗，笑而不语，并未启唇。
    六皇子声音洪亮：“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玉佩，那是我最喜欢的玉佩，坏女人！”
    说着。
    六皇子油乎乎的手抹着脸上的眼泪，哭腔委屈。
    “六六最喜欢的东西，你也要抢走，坏女人，你抢了三哥侧妃姐姐的夫君，如今又要偷我的玉佩。”
    六皇子的这番话，响在冬狩宴上。
    宴中之人几乎全部目光转看常茗。
    常夫人并不在宴上，旧疾发作如今躺在帐篷休养睡下。
    丞相被派到去琳琅城，也不在宴中。
    常茗睨看四周的那些人。
    眸子转视着六皇子。
    “殿下在胡说什么，臣女何曾偷过你的玉佩，这枚玉佩是臣女自己的，不是殿下的，殿下定是记错了。”
    下一刹。
    六皇子跑向皇帝身前。
    油手抓住皇帝的袖。
    皇帝微蹙眉头。
    “手拿开，脏。”
    闻言。
    六皇子依旧不放手，扯着皇帝袖口，哇哇哇大哭。
    “我不管我不管，父皇要给我做主，她偷了我的玉佩还不承认，之前她还和自己的奴婢说我是傻子，父皇说过我是最聪慧的人。”
    六皇子像个会哭撒泼的熊孩子，松开皇帝，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常茗心下慌乱。
    急忙转身，走向宴会中间，跪在地上。
    一双眼睛抬起，目光染着冤枉之色。
    “陛下，臣女从未说过殿下，殿下是皇家的人，臣女怎敢说，至于玉佩，那枚玉佩本来就是臣女的，殿下糊涂，认错玉佩也是正常。”
    闻言。
    皇帝眼底隐藏不喜，扫视着常茗。
    目光转向六皇子。
    “把玉佩擦干净，给朕看看。”
    六皇子立刻擦着玉佩。
    呈上玉佩。
    皇帝细细看着玉佩。
    下一刻。
    皇帝唇角勾起。
    垂视着跪地的常大小姐。
    “你喜欢朕的六皇儿，在冬狩场想办法偷了皇儿的玉佩，不好意思承认，朕懂。
    曾经你和三皇儿要好，也仅仅只是友人情分，既然你这么喜欢六皇儿，朕今日，就给你赐婚。”
    六皇子：“……”
    常茗本人：“……”
    这是故意的，三言两语就说她心悦六皇子。
    常茗即可出声，眼底慌神急色：“臣女真的没有偷玉佩，更不心悦六皇子，求陛下不要赐婚。”
    说到这些。
    常茗磕着响头，血迹沾染。
    三皇子坐不住。
    从宴座离开，来到常茗身旁。
    剑眉紧紧锁着。
    “父皇，那枚玉佩，其实是儿臣送给常丞相的嫡女，只是常小姐不知玉佩拿错，以为是儿臣的玉佩。
    儿臣与六皇弟昨日因为某些事，拿错了玉佩，六皇弟心智糊涂不知拿错，以为是丢了玉佩。
    儿臣心悦常小姐，请父皇赐婚给常小姐和儿臣，待儿臣弱冠之时，风光迎娶丞相之女。”
    渊国的皇子未到弱冠之年，只能定亲立下婚约，不可提前娶正妃，允许未到弱冠之年立侧妃。
    宠爱三皇子，打心里不喜欢常茗的皇帝，微微扶住额头。
    “朕的头疼，身体不适，爱卿们继续吃，朕先离去。”
    片刻。
    皇帝由宫人扶着，走出冬狩宴。
    三皇子伸出手，扶起眼神楚楚可怜的常茗。
    商礼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动下。
    垂着双眸。
    预知一番。
    商礼眼前显现仅他看的虚幻画面。
    六皇子的人没有发现多了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微微扔出一颗小石头。
    下一刻。
    国师商礼漾着低笑的唇角，染着酒水。
    手指一掐，预算过去。
    商礼眼前又现虚幻的景色与人。
    子时阴鬼偷着宫女衣裳与小太监的衣裳，被六皇子看到，追上。
    下一刹。
    幻画面变。
    常夫人酣睡，佯装也病着的沈棠，回到小小的帐篷。
    放下几个竖枕头，被子盖在枕头上面。
    漂亮未施粉黛的小姑娘沈棠，忽然涂涂抹抹。
    化妆。
    化出和真正容貌不一样的脸。
    片刻。
    国师商礼眼眸侧见，沈棠和身侧的阴鬼。
    幸亏修正系统提醒，不然，她都快忘记自己会化妆易.容。
    小姑娘思及此，微微摸下脸上的妆。
    察觉国师含笑的那道视线，小姑娘眉心轻跳。
    良久。
    今日冬狩宴结束。
    小太监衣裳埋在火炉里面。
    赤红的火炭与衣裳燃烧着，味道蔓延沈棠的小帐篷里面。
    卸下化着的妆容，容颜未抹妆容。
    小姑娘干净白嫩的漂亮小脸，唇角勾勒笑意，精致含笑的眸凝视着阴鬼的背影。
    阴鬼弯腰蹲下，手指对着地画圈圈。
    “阴鬼，一直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阴鬼微微回首，眼神飘忽，脑海思索着记忆。
    片刻。
    阴鬼双瞳闪烁。
    眉毛皱巴巴。
    “记不清了。”
    沈棠雪白小手微微捏住阴鬼腰间的玉佩。
    垂眸盯着玉佩显示的一层小字。
    下一刹。
    小姑娘乌黑眸底染着微亮碎光。
    “找到名字，你叫秦子晟，字‘之’。”
    说到这些。
    沈棠松开阴鬼腰肢缠着的玉佩。
    阴鬼愣下。
    低首，睫毛一颤。
    鬼肤似透明的长指，抬起玉佩。
    阴鬼大脑霎时阵痛。
    眼前浮现从未见过的画面，但感觉颇为熟悉。
    “秦子晟，我诅咒你，这辈子不能和那人相认。”
    女人尖锐绝望悲呛的声音，逐渐狂笑。
    两只血肉模糊的手，紧紧握着剑，狠狠刺进自己身体。
    阴鬼瞳孔微缩。
    “秦子晟，回神了。”
    沈棠声音猛然叫醒阴鬼。
    阴鬼眼神微微一转，目光注视乌黑漂亮长发的小姑娘。
    “沈棠，我刚刚看到一段画面，有个女人诅咒我，她一定是恶鬼，恶鬼才会如此讨厌。”
    说着。
    阴鬼点点头，一脸笃定。
    小姑娘眼睛好奇狐疑。
    “秦子晟，你是不记得自己所有过去记忆？”
    修正系统刚刚和她说，阴鬼的记忆貌似出现很多问题。
    阴鬼双目凝聚，对视沈棠好奇的视线。
    “记不得，不过沈棠，等会常夫人应该醒来，快去找常夫人吧。”
    闻言。
    沈棠迅速起身，确定并无不妥，向着常夫人精致宽大的帐篷走去。
    阴鬼魂体飘着沈棠侧旁。
    小半时辰即逝。
    丞相的常夫人醒来不久，听说常茗偷六皇子玉佩，三皇子又说是他把六皇子玉佩，当自己的玉佩给常茗，并且当众求赐婚，皇帝并不理会一事。
    常夫人眼底怒火，气弥漫心底。
    紧紧攥着沈棠交给她的汤婆子。
    “你去把常茗叫来，速速和我回府，真是丢了我们丞相府的脸！”
    闻言。
    老奴婢立刻应声，匆匆离开帐篷。
    常夫人侧过眼睛，睨见像个小猫咪贪吃咬着雪白糕点的小姑娘。
    小姑娘发觉常夫人的视线。
    漆黑茫然无措的漂亮眼珠，仰视坐在床榻，低眸睨见她的常夫人。
    “夫人看着奴婢作甚？”
    说完。
    沈棠白软软的脸蛋微微显露呆怔神色。
    看着像个乖巧迟钝，无害的小猫。
    常夫人俯视着唇角染雪色糕屑的沈棠。
    心底火气微微消些。
    “棠儿，若你是常家的嫡女，皇子求皇帝给你与他赐婚，皇帝并未应允，你接下来会打算如何？”
    沈棠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蹲着的身子，缓缓站起。
    御寒绣着兔的漂亮鞋子，踏近常夫人身旁。
    目光灵动清澈。
    唇瓣轻动。
    “回夫人，奴婢倘若是嫡女，陛下不允赐婚，顾及丞相府脸面，那就更不能和那位皇子继续牵扯不清，会惹人笑话。”
    常夫人一只保养极好嫩白细长的手，执着帕子，抹着沈棠嘴角的糕屑。
    长叹一声。
    “希望她也是这样想，何况三皇子的侧妃与三皇子青梅竹马，三皇子却可以让侧妃出家，待侧妃都如此，又能和她长久几时，未定亲就闹得满京城知三皇子与她的事，丢人现眼。”
    最后四个字，常夫人语气充满沉沉怒意。
    须臾。
    明麓婢女掀开华丽精致的帐篷。
    常茗身姿纤弱，脚步缓缓迈入常夫人面前。
    帐篷合上。
    老奴婢与常茗的这位婢女站在一侧。
    下着床榻的常夫人，狠狠甩着响亮的一巴掌。
    常茗脚步踉跄。
    扑通一声。
    摔倒地面，双手埋在碎落的茶盏碎片，渗着殷红弥漫淡淡腥味的血迹。
    常茗充斥痛意红色巴掌印的脸，微微转过，眼睛泪汪汪的仰看常夫人。
    常夫人眸底溢出的火意旺盛。
    “丢了丞相府的脸面，陛下不给你赐婚，以后不许再和三皇子往来，我会给你安排招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