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如此局势

    第293章如此局势

    龙虎山，殿堂中。

    赵老真人闭眸凝神，打坐观想，他已经感觉到了五彩悬崖之上的异动。

    殿堂中，松香香炉中，余烟袅袅，屋中香味四溢，有着凝气安神之用。

    “看来一切都是小友的造化和机缘，福泽深厚矣。”

    老真人一手甩着拂尘，春风和面，松弛脸皮间露出笑容。

    他捋着自己花白胡须，盘坐在内，犹如一个世外高人，在这处道门山中，闭关修炼。

    一道白影降落在庭院中，男子脸色阴沉如水，看起来一副沮丧之态。

    “师父，徒儿悟了！”白衣男子面向赵老真人，打了一个道门稽首。

    “你悟了何事？”

    老真人不咸不淡道。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徒儿在这龙虎山坐井观天，道法未有精进，剑道一途妄自尊大，师父？徒儿是时候下山去争霸大洲了。”

    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剑台问剑输给段云的李熙胜。

    赵老真人在听后这个弟子前一段话时，露出欣慰之色，可当他听到自己这位高徒要下山去争霸时，当时脸色突兀一变。

    “去。”

    李熙胜猛然一惊，这师父今日有些反常，在回味着师父的话语，是不是其中另有玄机。

    可等来的却是师父的沉默不语。

    李熙胜突转话锋：“师父，徒儿暂时不想走。”

    “为何？”

    “徒儿剑道一途，还未有大进，今日输给那个小子，徒儿心底不服气，徒儿想要再同他问剑一场，若是再输，徒儿定当离去。”

    李熙胜说出自己的理由，老真人笑眯起眼，道：“那你还是早早去争霸大洲去。”

    “龙虎山地方小，浅滩怎么能养你这条巨龙呢？再者，老夫也得提心吊胆，自己好徒儿半夜三更不睡觉，提剑前来问剑，这样的日子，为师过够了。”

    赵老真人长叹一句，深深吐出一口气，对自己这位高徒，提出自己要下山去争霸天下，他求之不得，走，走，给老夫走得远远的。

    李熙胜蓦然驻足在殿堂外，不为所动。

    “进来。”

    在赵老真人喝令下，李熙胜一步跨出，盘坐在自己这位师父对面。

    “熙胜呐，这么多年来，你醉心剑道一途，今日得尝败果，只是悟了想要离开？”老真人手一挥，茶壶中茶水再次煮沸。

    在老真人殿堂中，除了茶似是只有茶。

    “还有，不服！”

    老人嘴角一笑，年轻人血气方刚，就该如此，在阵法、符箓一道糟糕，在剑道一途独自攀高这位弟子面前，这位老人显然十分欣慰。

    他收藏内敛，让李熙胜不易察觉。

    这些年，李熙胜不断问剑自己的师父，都是未有好的下场，这位弟子对剑道一途的执着，甚至有的时候，让老真人在心底产生怀疑，是否当时收他带上龙虎山，是对这位弟子最大的损失，浪费这样一个剑道种子。

    毕竟，龙虎山不是纯粹剑道宗门。

    李熙胜见自己师父煮好茶，便亲自动斟茶，算起来，他已经多年未同自己师父这样盘坐喝茶，一心求取剑道登顶，这位老真人当时传授他剑道入门后，他自己一身剑道，都是凭借自己自身努力，不断攀高。

    “师父，弟子始终想不通输得如此之快？”李熙胜提问。

    在磨剑台问剑，不见师父现身，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位师父，定是知晓一切。

    老真人举起茶杯，吹散热雾气，淡然道：“因为师父。”

    因为师父？李熙胜将举起的茶杯放下，不解。

    在龙虎山除了自己师父不答应自己问剑之外，他自以为眼前这位师父教授自己的剑道足以睥睨一方，当然，更多得益于自己后天练剑，自己这样一位剑道天才，师父指点，早已无关紧要。

    “他的师父是剑祖，而你的师父不过是龙虎山的一位真人。”

    “这就好比一位纯粹剑道宗师和一个所学驳杂的道士，剑道一途，孰厉害？”

    李熙胜举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师父，徒儿告辞。”

    李熙胜起身一抖自己衣袍，意欲离去，他身形早已在殿堂庭院中。

    “你去何处？”老真人问道。

    “我去找师祖。”白衣身影消散，在殿堂中唯有留下李熙胜余音回荡。

    “孺子不可教也！”

    老真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句，这位道门剑修弟子，在听完段云同自己剑道一途传授的恩师之后，若有所悟，如今自己师父在剑道一途，帮助不了自己，那么在龙虎山山中，能帮助自己的人，唯有师祖。

    换了别日，李熙胜断然不敢如此，当年被自己师祖教育历历在目。

    可如今，他早已不顾，自己败给那个神剑门剑修，他要将自己的场子找回来。

    堂堂龙虎山道门剑修无敌手，他定要再次雄起，一定要打败那个小子。

    草堂外，破旧老人在拾掇着青草，将一些青草放置一旁，乍一看，不是龙虎山的高人，却是龙虎山一个忙碌的老汉。

    青牛打了一个喷嚏，喷出一口气，“事到如今，你当真撒手不管？”

    老人停下自己手中活计，沉声回答道：“天地万物，生生不息，不管也是一种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道，那妖族只要不离开龙虎山，老朽就在这草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心可真大！”青牛呼呼了气，有些不满。

    龙虎山那头三足孔雀冥王，拜访五彩凤凰，再去青宝滩，这位老人视而不见。

    早年契约，妖族同大天师签订的契约，龙虎山的妖族只要不离开龙虎山地界，一切都是在规矩之内。

    青牛吃着青草，在草堂道运滋生，常年绿草茵茵，青牛享受着绿草，津津有味。

    在草堂外围这时出现一人，白衣身材修长，额头依旧留着一咎秀发。

    老人依旧忙碌着，赵老真人知道磨剑台的事，他自然知道。

    “你那倨傲的徒孙又来了。”青牛继续口吐人言。

    老人放下手中青草，双手负后，朝着草堂走去。

    “你去代我迎他入内，看看剑心是否收敛。”

    “我看未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嗯？”

    青牛这才觉得自己多嘴了，朝着草堂外围地界前去。

    李熙胜在草堂外围，踟蹰徘徊，略有惊悚，自己这位师祖，在龙虎山地界，他是有些后怕的。

    当年一言不合，随手一记神通，就将自己打得落床不起，李熙胜顿感当年痛苦。

    青牛从草堂地界内，走向地界外。

    “拜见前辈！”李熙胜作揖，颇有礼数，剑道一途虽狂，可在高人面前，他还是很安分的。

    “他告诉我说，看看你的剑心是否收敛，收敛后方可进入草堂见他。”

    李熙胜听后，前辈你如此直言不讳，你就不担心自己挨饿？李熙胜在心中担忧。

    “前辈放心，熙胜这一次来，只是单纯请教师叔剑术，不敢同师祖无礼。”李熙胜硬着头皮说。

    青牛打量这个白衣男子一圈，不忘咬了一口青草，随口道：“随我来。”

    青牛带路，李熙胜进草堂地界内。

    到了草堂门前，李熙胜犹豫不决，他稳了稳心神，收敛自己的剑心，欲进又止。

    “进去。”

    青牛嚼着青草，示意李熙胜进入，李熙胜伸手推开房门。

    同样的位置，老人躺在躺椅上，这一次不是烟袋，取而代之的是老人手中一把竹蒲扇。

    “徒孙，拜见师祖。”李熙胜在距离相对较远位置处，恭敬道。

    老人蒲扇一挥，幽然道：“过来坐。”

    李熙胜自己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落到老人对面石凳上。

    他有些赧颜，实在是这位师祖，不怒自威，别瞧着老人躺着座椅上，一副优雅之姿，李熙胜在心底每时每刻，无不如履薄冰。

    “输得挺难看。”老人轻蔑一句。

    “徒孙惭愧，那小子的剑术、剑道一途，徒孙有些看不懂。”

    “当然看不懂，一位极剑境剑修，打你淬剑境九境，你输得不冤。”

    李熙胜听到于此，一道闪电劈中自己脑海，什么？那小子已是极剑境剑修，他试图稳定自己的剑心，可脸上还是出现些许微妙变化。

    “师祖，我如何才能赢他？”

    老人轻摇着蒲扇，只是回答了一个字：“难。”

    “望师祖教我。”李熙胜双腿跪地，双拳砸地，死死紧握着。

    老人依旧不为所动，摇着自己手中蒲扇，一副若无其事之姿。

    念至此，老人忽然停住自己手中蒲扇，试探性问道：“你决定？”

    跪在地上李熙胜，决然回答：“徒孙早已决定，那个小子是我目前想要打败的目标，还望师祖成全。”

    “即使我教授了你，你依旧不敌那个小子，你又该如何？”

    “那徒孙会将那个小子视为自己追逐的强者，在剑道一途，披荆斩棘，迟早有一天，徒孙会将他打败。”

    李熙胜说完，老人在躺椅上，从怀中取出一卷剑诀，扔给了李熙胜。

    青云剑诀十八式！

    李熙胜如获至宝，欢喜不已，“多谢师祖。”

    这时，李熙胜收敛的剑心，如同洪水倾泻，在这一刻决堤，他直言道：“师祖，徒孙是否可以向你讨教一二。”

    一个剑修的剑心，同这个人秉性有着莫大的关系，就如这位李熙胜，强大的胜负心。

    在草堂中，老人伸出一道剑指，很快一道白影从草堂中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