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照不宣的主仆

    翌日清晨。

    秦天还在自己打造的折叠木床上和被子缠绵相拥。

    门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秦天一把拿开被子，坐直了身躯，睡眼惺忪的看了门口一眼，喊道：“谁呀？”

    “姑爷，是我。”

    “您吩咐我搜集的信息给您整来了。”

    门口响起赵忠厚那浑厚有力的嗓音。

    赵忠厚带着一些人，连夜为秦天整出了一份资料信息。

    当然了，他并没有说是秦天要资料。

    “等一下，我这就来。”

    秦天喊了一声，使劲的迷了眯眼，提了提精神。

    翻身下床，将木制折叠床折叠起来，藏在一个不起眼的隐蔽地方后，方才走向了门口。

    他可不想让人看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二张床，

    一旦看见，别人不就明白他和李卿婵是分床睡了，那多没面子啊！

    秦天打开门，没有看见赵忠厚的脑袋，而是看见了一摞半米高的纸页，纸页将赵忠厚的脑袋挡住了。

    这些都是资料？

    不会！

    这么多，什么时候能看的完啊……秦天心里有些无语。

    赵忠厚怎么搞了这么多资料啊！

    “姑爷！”

    纸页后面探出一张大脸盘子，横肉堆出笑容，一脸憨厚的喊道：“姑爷！”

    “进来！”

    秦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讶，旋即招了招手，让赵忠厚进来。

    赵忠厚将资料放在桌案上。

    “幸苦了！”

    秦天拍了拍赵忠厚的肩膀，然后在桌案前坐下了。

    顺手拿起一份资料看了起来。

    赵三金，四十二岁，经营玉石原料多年，手里掌握着锦官两成玉石原料的生意，原配早逝，娶了五房小妾，个个貌美如花，经常前往勾栏听曲，喝喝花酒，夜宿浮香院……

    很快，秦天就看完了一份资料。

    他摇了摇头，拿起了第二份资料。

    张大全，三十九岁，经营玉石原料十年，靠自己打拼挣出了一番家业，因为原配看的紧，所以不常去勾栏听曲，但据说勾栏里有他的相好……

    秦天继续看资料。

    王八斤……好勾栏听曲，夜宿浮香院。

    郑七天……好勾栏听曲，夜宿浮香院。

    纪二石……好勾栏听曲，夜宿浮香院。

    ……

    那一摞资料矮了一半，秦天的表情却是有些诡异，眼神复杂。

    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爱好怎么都一样啊！

    几乎全都是勾栏听曲，夜宿浮香院。

    就没点别的乐子吗？

    秦天在心里吐槽，没想到这些有点家业的人都好这一口。

    勾栏和浮香院有什么好的？

    那可是盘丝洞啊！

    经常去，伤身又伤钱。

    不过，这也怪不得这些商人，在这个时代消遣的方式不多，挣了钱大多都会选择扔进盘丝洞。

    呼。

    秦天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面的资料没必要看了，十有八九全是好勾栏听曲，夜宿浮香院。

    “忠厚，你去勾栏听过曲吗？”

    秦天突然抬起头，眼睛微眯，盯着赵忠厚问道。

    赵忠厚看起来忠厚老实，不像是会去勾栏听曲的人。

    话音入耳的瞬间，赵忠厚的心里猛的颤抖了一下，后背瞬间冒出冷汗，手里的纸页突然掉了。

    他怔怔的看着秦天，心里近乎抓狂。

    姑爷怎么这样问？

    难道是发觉什么了？

    不对啊！

    我记得我都藏着挺深啊，从来没有暴露过去过勾栏。

    他一直以来都是憨厚老实的形象啊！

    秦天静静的盯着他，也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回答。

    “姑，姑爷，你怎么会这样问俺呢？俺可从来没有去过勾栏，才不会把工钱花在那些女人的身上。”

    “俺听人说勾栏里的女人全都是妖精，勾人得很，去了一次还想去第二次，很多人把家业都搭进里面了。”

    “俺还得攒钱娶媳妇呢，不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赵忠厚一本正经的开口。

    仿佛真的从来没有去过勾栏一样。

    “我看你也不像是会去勾栏听曲的人。”

    秦天点了点头，相信了赵忠厚的话。

    从赵忠厚的面向来看，他也不是会去勾栏听曲的人。

    秦天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见到秦天点头，赵忠厚舒了口气，那悬在半空的心落地了。

    还好姑爷相信了。

    要是让小姐知道他去过勾栏，他在小姐那里的憨厚老实形象将会荡然无存。

    “本来想着入赘之后就不去勾栏听曲了，看来还是得去一趟啊！这全是为了结交那些玉石原料商人，绝对不是因为无聊。”

    “卿婵，为了你，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闯一闯，这一次的盘丝洞，我咬牙闯了。”

    秦天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一张张纸页上，若有所思。

    想认识那些玉石原料商人，最快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

    既然那些商人全都好这一口，那么就好办了。

    在勾栏或者浮香院给他们安排一手，花酒一喝，酒劲上头，他们还不互相称兄道弟？

    那时就是他套话的最好时机。

    这几天靠着他这逆天的气运，也捡了些银子，终于是能花出去了。

    “忠厚，勾栏那种地方太乌烟瘴气了，女人都是妖精，会勾魂儿，你以后千万不要去，伤身又伤钱。”

    “我就不会去那种地方。”

    秦天回神过来，看向赵忠厚，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闻言，赵忠厚连连点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严肃的开口道：

    “姑爷，您放心，俺一定不会去勾栏听曲的。”

    他一定不会去勾栏听曲的，只会找姑娘深入交流一番。

    姑爷，那地方可不是乌烟瘴气的地方哦。

    那是个妙不可言的地方，能让人欲罢不能。

    俺的魂儿已经被勾走了。

    ……

    赵忠厚在心里暗暗吐槽。

    秦天点了点头。

    “你先退下！这里暂时没你的事了。”

    他摆了摆手，赵忠厚可以走了。

    这些资料也不用都看完。

    接下来，他得好好的准备一下，去勾栏听上一曲。

    赵忠厚走后，秦天将那些玉石商人的资料胡乱的收起来了，或许日后还会有用。

    吃过午食，他溜去账房偷偷的看了李卿婵一眼，见李卿婵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他没忍心打扰，随后就出了府。

    这会儿还是午时，他没有着急着去勾栏，毕竟那些玉石商人可不会在中午就去勾栏，一般都是傍晚或者入夜。

    他去早了碰不着人。

    索性就去了一趟他的书店。

    书店的生意很不错，人很多，皆是些年轻的公子，还有就是一些穿着普通衣衫的丫鬟，丫鬟们是来给家里的小姐买书的。

    没办法，消遣的方式太少，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家教严格，不能像年轻公子那样在外潇洒，只能让丫鬟出来买点闲书打发打发时间。

    尤其是秦天靠记忆搬运润色的那些话本，深的闺中女子喜爱，有些女子看一整天都不会觉得累。

    像什么《西厢》《红楼》《枕上书》……都是那些女子的首选。

    秦天从来没有暴露过那些话本是他写出来的，所以并没有人知晓他，只知道作者是个叫白嫖公子的人。

    因此，秦天出现在书店的门口，并没有引起骚动，只是有些女子觉得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偷偷的多看了他几眼。

    王启年这会儿不在书店，只有几个店员在招呼客人。

    秦天也没有走进书店里面，只在外面的书摊上看了看。

    目光扫过，他的目光最终在一个‘烟雨快报’那一栏停了下来。

    烟雨快报是烟雨楼出的报刊，是他曾经创立的，为的是将一些消息在诸朝民间扩散开来。

    烟雨快报一般只会宣传诸朝间的大事件，小事根本登不上报。

    秦天取了一份快报，在书摊上留下一枚碎银子。

    他拿着快报，边走边看。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一行字眼吸引了。

    烟雨十君之首，君子李固穷孤身入狼蛮境内，斩杀妖蛮圣子榜上新晋狼蛮圣子。

    诗君顾白衣，一首战诗，镇杀圣子榜上新晋牛蛮圣子。

    战君秦百战，以修罗血剑，一剑斩杀新晋虎妖圣子。

    秦天对此直呼好家伙。

    “嚯，这些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就不怕那些老家伙报复吗？”

    秦天摇了摇头，忍不住吐槽一声，但是嘴角翘起的弧度却是暴露了他。

    这些人都是他的好兄弟。

    烟雨快报慢慢看完，除了烟雨十君的战绩外，没什么引人注目的大事。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是慢悠悠的晃到了勾栏，春风楼。

    远远望去，就能看见春风楼门口有穿的很凉快的妖娆女子挥舞着手帕招揽客人，甚至还有女子如虎似狼般硬生生的将路边的人拉进去。

    对此，秦天并未吃惊，已经见惯不怪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来。

    径直走去，没有女人招揽，他轻车熟路的进了春风楼。

    然而，他刚走进去，就被人撞了一下。

    “谁呀？这么不长眼！”

    接着有骂声响起。

    声音入耳，秦天觉得有些熟悉。

    目光转过，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脸盘子，右手搂着一个姑娘。

    赵……赵忠厚。

    姑……姑爷。

    秦天和赵忠厚的眼睛同时睁大，满脸尴尬。

    社死现场啊！

    他二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

    说好的不去勾栏呢？

    两人对视着笑了笑，都没有说什么。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