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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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伟大的千万维度之神，您的眸色比夜还深，您是伟大的造物主，吾等千千万万的众生，是您最卑微的奴隶……”
他们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讲述着。
跪倒，祈祷，渴求着垂怜……
刘昊端坐于神座之上，把玩着那枯萎的枝条上的叶片。
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世界。
诸生千千万，唯独没有她的气息了。
女人……呵，女人……
刘昊笑不出来，哭泣，伤心，难过，统统没有……
只有空洞冷漠的气息萦绕在城市般宏伟的宫殿上方。
虚无缥缈的是他对世间万物的态度。
此时他的状态就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劳资失恋了。
他想起学园都市里的那个傻丫头，还有东方子苒……
子苒很爱他，比狂三更爱他。
和自己相似的是，子苒的爱没有原则。
“归去来兮……归去来兮……”
“千万维度之神的名讳不可提及，千万维度之神的真实不可直视，千万维度唯一的真名，无数次元的唯一主人。”
神座伸出来枝条，温柔的缠住刘昊的身体。
“不如陷入永恒的长眠……”
无数声音依然在喋喋不休，刘昊缓缓闭上了眼睛。
气息空洞依旧。
但他只说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
无数个生灵陷入沸腾。
“为千万维度之神所眷顾着的女人献上最崇高的祝福！”
“她的灵魂将永远伴随在您的左右！她的陪伴是千万维度的心愿！吾等追随千万维度之神，时时刻刻，与时间同等的天长地久！”
。。。
“苒苒？”
女孩睁开了眼睛，那是张熟悉的脸。
“哥哥！”
男人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女孩发出猫一样的呼噜声。
“我就知道哥哥会回来的！”
“刘昊……我最爱的哥哥，我唯一深爱着男人……”
刘昊笑了笑：“子苒你也是啊。”
子苒一觉醒来，很多事情都不同了，哥哥终于回到自己身边。
还比以前要更温柔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虽然长相平平无奇，但是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优雅又温柔。
说是贵公子也可以，他就是这样的完美而迷人。
刘昊把她搂在怀里：“走，苒苒……”
子苒抬起头，绝美的脸蛋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去哪里啊？”
刘昊低头吻在她的额头：“领证。”
子苒幸福的几欲要昏厥。
“是梦吗？真的好甜啊……”
刘昊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要是只有做梦才会实现这一切吗？”
子苒软在他的怀里：“哥哥，我睡了多久？”
刘昊怔住了：“大概……几万年，但你仍然是在睡着的前一晚醒来的。”
刘昊的话语里带着矛盾，不过子苒并没有深究。
“能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啦。”
刘昊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是啊，苒苒如此的真实又感性，总比虚拟的二次元老婆好不少。”
子苒嘟着嘴，拉起刘昊的手：“这是什么比喻方式啊？”
刘昊耸耸肩，什么也没有说。
不一会儿，又把子苒抱在怀里了。
刘昊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幸福感：“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不是吗？”
尤其是这样一位无法让人拒绝的女孩的喜欢，让人迷恋。
刘昊低下眼睑，在子苒看不见的眼眸深处，依然空洞冷漠。
“早该这样了，自己最初也只不过是想为今后漫长而无聊的日子里找一个能消灭时间的玩具。”
刘昊在心里清楚而明白。
自己已经拼尽全力的去拯救过谁了，只是到底成功与否，刘昊不敢盖棺定论。
有了救下一个人希望，总比看着他人慢慢毁灭的绝望要来的舒畅。
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刘昊结婚了。
婚礼上只有新郎和新娘两个人，在教堂里，神父庄严的宣告着，刘昊牵住子苒的手。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子苒带着头纱，眉眼如画。
“我也会一直爱着你，我的哥哥。”
“不，我的老公，我的新郎。”
。。。
刘昊身为物质之神，经济来源自然不发愁，他和子苒环球游玩，度了三年的蜜月。
两人的手上各带着一枚戒指。
他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子苒太美了……美到极致。
简直不像是人间应有的美丽。
那男人真是有福气……
“呐，我说，为什么总是怀不上哥哥的孩子呢？”
子苒凑到刘昊的耳边，低声说道。
刘昊微笑道：“我是神祗啊，你怀不上我的孩子的。”
子苒有些沮丧：“明明那么多次……”
子苒对刘昊的这种话并没有感到怀疑。
子苒思考了一阵才对着刘昊说道：“那我们领养一个孩子，我怕我们老了以后没有人陪着我们。”
刘昊又摸了摸子苒的脑袋：“怎么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子苒甜甜的笑起来。
。。。
子苒去领养中心带回来一小只，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刘子盈”。
是一个小女孩，她的父亲是神祗，母亲漂亮的像是天上的仙子。
“子盈，给爸爸笑一个。”
刘子盈很聪明，带回家没几天，就和刘昊和子苒熟悉起来。
“咯咯……”
小女孩笑起来像是天使一样可爱。
子苒把她抱起：“快去吃饭，哥哥。”
刘昊点点头：“你先照顾她，等我吃完饭，咱们换人带娃。”
子苒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哥哥～我自己也能带好她，你先吃饱饭啦。”
子苒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了。
但撒娇起来还是和小女孩一样可爱。
刘昊坐在餐桌上，神情渐渐空洞冷漠，开始大口咀嚼着食物。
无关美味或者难吃，刘昊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子苒温柔的掏出一辆玩具汽车，像是自娱自乐的和刘子盈玩耍。
“小汽车带着子盈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旅游去咯……”
“咯咯咯……”
刘昊撇了一眼：“想去哪里玩？”
子苒愣了一下：“跟孩子开玩笑呢～他哪里知道。”
刘昊咽下一口饭菜：“那就带她去婴儿游泳馆？”
子苒笑道：“开玩笑啦～”
刘昊摇摇头：“说过的话就要当真，特别是父母，就应该更懂得在孩子面前信守承诺啊。”
子苒微笑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就和哥哥一样呢，答应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对吗？”
刘昊点点头，也柔和的笑着。
“对。”
。。。
人生刘昊没有体验过，平凡的一生，更是没有。
一个年纪不大的人说出这些话可能有些妄尊自大。
但人生不就是充满着痛苦吗？
这个世界都在被束缚着，每个看上去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存在也被束缚着。
刘昊始终把自己当作一个凡人。
努力的再多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些。
可意外总是先比幸福来的快些。
十几年匆匆而过。
子苒漂亮的脸蛋也有些褶皱，虽然依然可见当年恍若隔世的美丽，但她也老了。
刘昊时常在想，她还要多久才会死去呢，化为尘土，化为泡影。
小子盈长大了，也变得亭亭玉立，虽然不及她母亲当年的美，但也有着少女娇嫩的气息。
每天蹦蹦跳跳的上学放学，但刘昊也许明白的，自己什么都不想给她们。
能够许诺的陪伴就是极限了。
子苒慵懒的靠着刘昊，不再像当年一样活泼的喊他哥哥，骨子里的文静这才悄无声息的绽放。
“老公，白天上班真的有些累人呢～”
刘昊抚摸她的脸庞，子苒工作装都没有脱去，黑色的丝袜长腿就搭在他的身上。
刘昊自然带着温柔的笑意：“那就不要去工作了，又不是养不活你。”
子苒把头埋在刘昊的胸膛上：“总是招那些色鬼……真的有些累。”
刘昊看着她神情不对，继续道：“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的，无忧无虑。”
子苒摇摇头，蹭着刘昊：“我唯独不愿意这样做。”
“小时候就是这样，爸爸每次打我的时候都会让我捂好脸蛋，稍微大些也被人纠缠不休……长的太美也是错呢。”
刘昊默不作声，是他让这个女孩失去了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
或许有错，但也轮不到刘昊去制裁。
子苒继续说道：“你一直保护着我，可实际上我早该去面对的。”
刘昊莫名有些恼火：“我也可以一直保护着你……没必要去面对。”
子苒突然笑了，轻轻拍了拍刘昊的脸：“早该去面对的，因为那是我应该面对的。”
“过于依赖你，只会让我脆弱。”
刘昊怔住了，他太过于执着，迫切的想要保护爱的人，想要保护好。
“就算脆弱，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丁点磕碰。”
刘昊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的，也许是眼前的子苒，也许是远在天边，始终想念着的那个女孩。
子苒摇头，她心里清楚，他的温柔就是过强的控制欲，一切都想面面俱到。
“我想要坚强，是因为我也希望你可以依靠我，因为我爱你啊，哥哥……”
刘昊起身，想要走开，却停了一下，亲了一口子苒有些老去的面庞。
“嗯，你一直是我可以依靠的女孩。”
。。。
子盈趴在门口偷听，心里嘿嘿的傻笑：“老夫老妻了，还那么甜蜜。”
刘昊突然打开门：“刘子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子盈吓了一跳，老爹就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子盈眨巴眼：“老爹，先不管这个，你是怎么依然这么年轻的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时间在你的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我一个朋友的爸爸年轻的时候贼帅，但现在依然秃顶变丑了。”
刘昊拍了拍她的小脑阔：“也许是你老爹我得到了时间女神的宠爱也说不定呢？”
子盈蹦蹦跳跳的跑开：“得了，天天时间女神……鬼知道是男是女。”
刘昊没有回答她，却自己始终知道，时间……一定是一位女性。
她伟大而执着，倔强而孤独。
刘昊并不担心，因为再漫长的时间，也有人陪伴。
就和他现在陪伴着子苒一样。
。。。
又是很多年过去，子盈结婚生子，子盈的孩子也有了十几岁的样子。
刘昊静靠在窗边，看着莎士比亚的文学选集，他现在经常想办法消磨时间。
“老公，吃饭了。”
子苒轻轻敲门，她现在真的老了，变得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两样。那种美到极致的气息和脸蛋，如今也只能从气质上看出一点痕迹。
刘昊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年轻。
子苒微笑着：“孩子们也都在。”
刘昊点点头，一如既往的在她的脸庞轻轻一吻。
子苒捂着脸：“别这样，真的老了，不好看了。”
刘昊笑了下：“依然很美。”
子苒捂着胸口，那也是一如既往的甜蜜与幸福。
子盈的丈夫是一个看上去很柔弱的男人，说话很小声，但是浑身有着一种高级知识分子的书卷气。
他看见刘昊，低下头打了声招呼：“先生。”
要他和子盈一样叫这样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人爸爸，实属有些难为人。
子盈看着刘昊，情切的呼喊着：“爸爸，又是一年没见了，想我吗？”
子盈的孩子跑过来，抱住刘昊：“姥爷，等会陪我打游戏。”
刘昊一一应答：“好。”
。。。
一家人在餐桌上短暂的相聚，子盈现在人在外地，很久才回来看一次刘昊和子苒。
但刘昊知道，她一直爱着自己的父母。
只是迫于生活的无奈罢了。
子盈吃着饭，突兀的问了一句：“爸爸你是不是妖精变得？”
子盈的丈夫差点没把饭喷出来，子苒也是怪怪的看着子盈。
“这孩子，嘴里没谱。”
刘昊顿了顿：“也许。”
子盈的孩子傻笑着：“姥爷要是妖怪变得，那该有多酷啊。”
子盈笑道：“要是我们一家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爸是我儿子呢。”
子苒有些生气，但依然没有大声呵斥她：“这孩子，稍微尊重下你爸爸不行吗？”
刘昊拉住子苒的手：“好了，她不也只是开个玩笑吗？别凶孩子。”
子苒这才坐下：“你就是宠她。”
刘昊轻轻摇头，看着子苒，笑而不语。
子苒吃着饭，手却紧紧和刘昊握着。
。。。
刘昊没有细算时间，但日子过的确实快，子苒已然白发苍苍，而刘昊依然如同少年。
子苒有一天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脑袋一晕，就倒下了。
刘昊把她背进医院。
子盈听到后，急急忙忙的跑来看望。
就看见刘昊在和医生聊着什么。
“病患是你什么人？”
“妻子。”
“小屁孩少拿你奶奶开玩笑！我最后再问一遍，她是你什么人？”
“妻子。”
“。。。”
子盈慌慌张张的跑来：“我是病患的家属，她是我妈妈。”
医生瞪了一眼刘昊，告诫子盈：“管好你儿子，满嘴胡话。”
子盈拉着刘昊：“爸爸……你现在这样……”
刘昊看着她：“子苒有了脑癌，好像是恶性。”
子盈如同晴天霹雳般矗立在走廊过道。
“走，爸爸，最后再看看她。”
刘昊领着子盈，来到子苒的病床房。
“子盈来了。”
子苒慢慢转头，脸上苍老的不成样子，但眉宇间的温柔和文静依然还在。
“最近怎么样啊？”
子盈有些难受，她强忍泪水：“还好还好。”
子苒笑道：“那就好，你去忙，你爸爸在跟前，出不了事的。”
子盈点点头，冲了出去。
刘昊看见她的泪水已经压抑不住了，转过身的瞬间就喷涌而出。
只是她没有出声而已。
刘昊缓缓坐到子苒的床边，握住她苍老的手。
子苒又突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
刘昊温柔的笑着：“说什么傻话。”
子苒看着刘昊：“我能感觉到的。”
刘昊也不再隐瞒：“嗯。”
子苒扭过头去：“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空洞冷漠的不像是人间的人，你把我的父亲杀死了。”
刘昊默不作声。
子苒继续道：“人只有在老了以后才能看清那么一点原本不清晰的东西，快要死掉的时候才能真正看见。”
子苒的眼角蓄满泪水：“你从没爱过我。”
刘昊摇了摇头，算是否认。
可眼中的空洞已经藏不住了。
子苒的手攥紧了些：“度蜜月的时候，你发现我睡不着，轻轻地拍着我，哄我睡着……每一次都是我要求你，你才答应和我。”
“我嫌弃你不怎么照顾子盈，你第二天就把我干的活解脱了，我甚至一瞬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温柔，细致到了极致，但你从没说过一次爱我。”
“我快要死了，我只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
刘昊沉默着。
他确实不爱子苒，都是补偿罢了。
子苒喘着粗气：“你……你果然……”
刘昊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
子苒慢慢闭上眼，嘴里呢喃着。
刘昊察觉出不对劲，狂拍铃声：“医生！医生！”
刘昊把脑袋凑过去：“苒苒，你别真的就这样走了，起码要等到子盈在的时候啊……”
子苒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
“没关系的……就和我年轻时一样……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
“我依然爱你啊……我的哥哥……我的丈夫……”
刘昊轻声呼喊，但已经没有用了：“苒苒，一路走好。”
子盈冲进房间，但没有见到她母亲的最后一面。
“妈妈！”
子盈哭的嘶声力竭。
刘昊轻轻吻上子苒的额头。
“晚安。”
子盈看着闭上眼的母亲，哭着问道：“她最后说了什么……”
刘昊看着她：“什么也没有，你好好过日子，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以后你也不用找我了，她走了我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停留。”
子盈硬咽着：“她直到现在也没说过我不是她的孩子吗？”
刘昊扭过头看着她：“你知道了？”
子盈点点头：“没人能把秘密守一辈子，但她做到了，她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
“我在你们出去散步时看见了我的领养证明。”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提过，但你们也没提过。”
刘昊沉默一阵：“那东西本来她要扔的，但我考虑到你的出生证明需要用到，所以你成年办理身份的时候我才丢掉。”
子盈抱了一下刘昊：“谢谢……爸爸。”
刘昊笑了：“照顾好自己孩子，只能比我们爱你更爱他才是。”
“生命就在于传承……”
刘昊抹去子盈的泪水：“永别了。”
子盈晃神，再望。
父亲和母亲都消失了。
恍若梦境一般，如梦幻泡影。
。。。
白色长发的男人坐在一处空荡荡的白色空间内。
把玩着头发，长相平平无奇。
他的眼睛不知望着哪里。
开口只道：“有趣的灵魂，暂时不送去轮回好了。”
他们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讲述着。
跪倒，祈祷，渴求着垂怜……
刘昊端坐于神座之上，把玩着那枯萎的枝条上的叶片。
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世界。
诸生千千万，唯独没有她的气息了。
女人……呵，女人……
刘昊笑不出来，哭泣，伤心，难过，统统没有……
只有空洞冷漠的气息萦绕在城市般宏伟的宫殿上方。
虚无缥缈的是他对世间万物的态度。
此时他的状态就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劳资失恋了。
他想起学园都市里的那个傻丫头，还有东方子苒……
子苒很爱他，比狂三更爱他。
和自己相似的是，子苒的爱没有原则。
“归去来兮……归去来兮……”
“千万维度之神的名讳不可提及，千万维度之神的真实不可直视，千万维度唯一的真名，无数次元的唯一主人。”
神座伸出来枝条，温柔的缠住刘昊的身体。
“不如陷入永恒的长眠……”
无数声音依然在喋喋不休，刘昊缓缓闭上了眼睛。
气息空洞依旧。
但他只说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
无数个生灵陷入沸腾。
“为千万维度之神所眷顾着的女人献上最崇高的祝福！”
“她的灵魂将永远伴随在您的左右！她的陪伴是千万维度的心愿！吾等追随千万维度之神，时时刻刻，与时间同等的天长地久！”
。。。
“苒苒？”
女孩睁开了眼睛，那是张熟悉的脸。
“哥哥！”
男人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女孩发出猫一样的呼噜声。
“我就知道哥哥会回来的！”
“刘昊……我最爱的哥哥，我唯一深爱着男人……”
刘昊笑了笑：“子苒你也是啊。”
子苒一觉醒来，很多事情都不同了，哥哥终于回到自己身边。
还比以前要更温柔了。
他笑起来很好看，虽然长相平平无奇，但是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优雅又温柔。
说是贵公子也可以，他就是这样的完美而迷人。
刘昊把她搂在怀里：“走，苒苒……”
子苒抬起头，绝美的脸蛋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去哪里啊？”
刘昊低头吻在她的额头：“领证。”
子苒幸福的几欲要昏厥。
“是梦吗？真的好甜啊……”
刘昊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要是只有做梦才会实现这一切吗？”
子苒软在他的怀里：“哥哥，我睡了多久？”
刘昊怔住了：“大概……几万年，但你仍然是在睡着的前一晚醒来的。”
刘昊的话语里带着矛盾，不过子苒并没有深究。
“能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啦。”
刘昊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也是啊，苒苒如此的真实又感性，总比虚拟的二次元老婆好不少。”
子苒嘟着嘴，拉起刘昊的手：“这是什么比喻方式啊？”
刘昊耸耸肩，什么也没有说。
不一会儿，又把子苒抱在怀里了。
刘昊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幸福感：“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不是吗？”
尤其是这样一位无法让人拒绝的女孩的喜欢，让人迷恋。
刘昊低下眼睑，在子苒看不见的眼眸深处，依然空洞冷漠。
“早该这样了，自己最初也只不过是想为今后漫长而无聊的日子里找一个能消灭时间的玩具。”
刘昊在心里清楚而明白。
自己已经拼尽全力的去拯救过谁了，只是到底成功与否，刘昊不敢盖棺定论。
有了救下一个人希望，总比看着他人慢慢毁灭的绝望要来的舒畅。
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刘昊结婚了。
婚礼上只有新郎和新娘两个人，在教堂里，神父庄严的宣告着，刘昊牵住子苒的手。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子苒带着头纱，眉眼如画。
“我也会一直爱着你，我的哥哥。”
“不，我的老公，我的新郎。”
。。。
刘昊身为物质之神，经济来源自然不发愁，他和子苒环球游玩，度了三年的蜜月。
两人的手上各带着一枚戒指。
他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子苒太美了……美到极致。
简直不像是人间应有的美丽。
那男人真是有福气……
“呐，我说，为什么总是怀不上哥哥的孩子呢？”
子苒凑到刘昊的耳边，低声说道。
刘昊微笑道：“我是神祗啊，你怀不上我的孩子的。”
子苒有些沮丧：“明明那么多次……”
子苒对刘昊的这种话并没有感到怀疑。
子苒思考了一阵才对着刘昊说道：“那我们领养一个孩子，我怕我们老了以后没有人陪着我们。”
刘昊又摸了摸子苒的脑袋：“怎么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子苒甜甜的笑起来。
。。。
子苒去领养中心带回来一小只，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刘子盈”。
是一个小女孩，她的父亲是神祗，母亲漂亮的像是天上的仙子。
“子盈，给爸爸笑一个。”
刘子盈很聪明，带回家没几天，就和刘昊和子苒熟悉起来。
“咯咯……”
小女孩笑起来像是天使一样可爱。
子苒把她抱起：“快去吃饭，哥哥。”
刘昊点点头：“你先照顾她，等我吃完饭，咱们换人带娃。”
子苒埋怨的看了他一眼：“哥哥～我自己也能带好她，你先吃饱饭啦。”
子苒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了。
但撒娇起来还是和小女孩一样可爱。
刘昊坐在餐桌上，神情渐渐空洞冷漠，开始大口咀嚼着食物。
无关美味或者难吃，刘昊吃东西，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子苒温柔的掏出一辆玩具汽车，像是自娱自乐的和刘子盈玩耍。
“小汽车带着子盈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旅游去咯……”
“咯咯咯……”
刘昊撇了一眼：“想去哪里玩？”
子苒愣了一下：“跟孩子开玩笑呢～他哪里知道。”
刘昊咽下一口饭菜：“那就带她去婴儿游泳馆？”
子苒笑道：“开玩笑啦～”
刘昊摇摇头：“说过的话就要当真，特别是父母，就应该更懂得在孩子面前信守承诺啊。”
子苒微笑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就和哥哥一样呢，答应过我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对吗？”
刘昊点点头，也柔和的笑着。
“对。”
。。。
人生刘昊没有体验过，平凡的一生，更是没有。
一个年纪不大的人说出这些话可能有些妄尊自大。
但人生不就是充满着痛苦吗？
这个世界都在被束缚着，每个看上去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存在也被束缚着。
刘昊始终把自己当作一个凡人。
努力的再多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些。
可意外总是先比幸福来的快些。
十几年匆匆而过。
子苒漂亮的脸蛋也有些褶皱，虽然依然可见当年恍若隔世的美丽，但她也老了。
刘昊时常在想，她还要多久才会死去呢，化为尘土，化为泡影。
小子盈长大了，也变得亭亭玉立，虽然不及她母亲当年的美，但也有着少女娇嫩的气息。
每天蹦蹦跳跳的上学放学，但刘昊也许明白的，自己什么都不想给她们。
能够许诺的陪伴就是极限了。
子苒慵懒的靠着刘昊，不再像当年一样活泼的喊他哥哥，骨子里的文静这才悄无声息的绽放。
“老公，白天上班真的有些累人呢～”
刘昊抚摸她的脸庞，子苒工作装都没有脱去，黑色的丝袜长腿就搭在他的身上。
刘昊自然带着温柔的笑意：“那就不要去工作了，又不是养不活你。”
子苒把头埋在刘昊的胸膛上：“总是招那些色鬼……真的有些累。”
刘昊看着她神情不对，继续道：“我可以养你一辈子的，无忧无虑。”
子苒摇摇头，蹭着刘昊：“我唯独不愿意这样做。”
“小时候就是这样，爸爸每次打我的时候都会让我捂好脸蛋，稍微大些也被人纠缠不休……长的太美也是错呢。”
刘昊默不作声，是他让这个女孩失去了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
或许有错，但也轮不到刘昊去制裁。
子苒继续说道：“你一直保护着我，可实际上我早该去面对的。”
刘昊莫名有些恼火：“我也可以一直保护着你……没必要去面对。”
子苒突然笑了，轻轻拍了拍刘昊的脸：“早该去面对的，因为那是我应该面对的。”
“过于依赖你，只会让我脆弱。”
刘昊怔住了，他太过于执着，迫切的想要保护爱的人，想要保护好。
“就算脆弱，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丁点磕碰。”
刘昊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的，也许是眼前的子苒，也许是远在天边，始终想念着的那个女孩。
子苒摇头，她心里清楚，他的温柔就是过强的控制欲，一切都想面面俱到。
“我想要坚强，是因为我也希望你可以依靠我，因为我爱你啊，哥哥……”
刘昊起身，想要走开，却停了一下，亲了一口子苒有些老去的面庞。
“嗯，你一直是我可以依靠的女孩。”
。。。
子盈趴在门口偷听，心里嘿嘿的傻笑：“老夫老妻了，还那么甜蜜。”
刘昊突然打开门：“刘子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子盈吓了一跳，老爹就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子盈眨巴眼：“老爹，先不管这个，你是怎么依然这么年轻的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时间在你的身上留下什么印记。”
“我一个朋友的爸爸年轻的时候贼帅，但现在依然秃顶变丑了。”
刘昊拍了拍她的小脑阔：“也许是你老爹我得到了时间女神的宠爱也说不定呢？”
子盈蹦蹦跳跳的跑开：“得了，天天时间女神……鬼知道是男是女。”
刘昊没有回答她，却自己始终知道，时间……一定是一位女性。
她伟大而执着，倔强而孤独。
刘昊并不担心，因为再漫长的时间，也有人陪伴。
就和他现在陪伴着子苒一样。
。。。
又是很多年过去，子盈结婚生子，子盈的孩子也有了十几岁的样子。
刘昊静靠在窗边，看着莎士比亚的文学选集，他现在经常想办法消磨时间。
“老公，吃饭了。”
子苒轻轻敲门，她现在真的老了，变得和其他的人没什么两样。那种美到极致的气息和脸蛋，如今也只能从气质上看出一点痕迹。
刘昊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年轻。
子苒微笑着：“孩子们也都在。”
刘昊点点头，一如既往的在她的脸庞轻轻一吻。
子苒捂着脸：“别这样，真的老了，不好看了。”
刘昊笑了下：“依然很美。”
子苒捂着胸口，那也是一如既往的甜蜜与幸福。
子盈的丈夫是一个看上去很柔弱的男人，说话很小声，但是浑身有着一种高级知识分子的书卷气。
他看见刘昊，低下头打了声招呼：“先生。”
要他和子盈一样叫这样看上去比他还年轻的人爸爸，实属有些难为人。
子盈看着刘昊，情切的呼喊着：“爸爸，又是一年没见了，想我吗？”
子盈的孩子跑过来，抱住刘昊：“姥爷，等会陪我打游戏。”
刘昊一一应答：“好。”
。。。
一家人在餐桌上短暂的相聚，子盈现在人在外地，很久才回来看一次刘昊和子苒。
但刘昊知道，她一直爱着自己的父母。
只是迫于生活的无奈罢了。
子盈吃着饭，突兀的问了一句：“爸爸你是不是妖精变得？”
子盈的丈夫差点没把饭喷出来，子苒也是怪怪的看着子盈。
“这孩子，嘴里没谱。”
刘昊顿了顿：“也许。”
子盈的孩子傻笑着：“姥爷要是妖怪变得，那该有多酷啊。”
子盈笑道：“要是我们一家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爸是我儿子呢。”
子苒有些生气，但依然没有大声呵斥她：“这孩子，稍微尊重下你爸爸不行吗？”
刘昊拉住子苒的手：“好了，她不也只是开个玩笑吗？别凶孩子。”
子苒这才坐下：“你就是宠她。”
刘昊轻轻摇头，看着子苒，笑而不语。
子苒吃着饭，手却紧紧和刘昊握着。
。。。
刘昊没有细算时间，但日子过的确实快，子苒已然白发苍苍，而刘昊依然如同少年。
子苒有一天在打扫卫生的时候，突然脑袋一晕，就倒下了。
刘昊把她背进医院。
子盈听到后，急急忙忙的跑来看望。
就看见刘昊在和医生聊着什么。
“病患是你什么人？”
“妻子。”
“小屁孩少拿你奶奶开玩笑！我最后再问一遍，她是你什么人？”
“妻子。”
“。。。”
子盈慌慌张张的跑来：“我是病患的家属，她是我妈妈。”
医生瞪了一眼刘昊，告诫子盈：“管好你儿子，满嘴胡话。”
子盈拉着刘昊：“爸爸……你现在这样……”
刘昊看着她：“子苒有了脑癌，好像是恶性。”
子盈如同晴天霹雳般矗立在走廊过道。
“走，爸爸，最后再看看她。”
刘昊领着子盈，来到子苒的病床房。
“子盈来了。”
子苒慢慢转头，脸上苍老的不成样子，但眉宇间的温柔和文静依然还在。
“最近怎么样啊？”
子盈有些难受，她强忍泪水：“还好还好。”
子苒笑道：“那就好，你去忙，你爸爸在跟前，出不了事的。”
子盈点点头，冲了出去。
刘昊看见她的泪水已经压抑不住了，转过身的瞬间就喷涌而出。
只是她没有出声而已。
刘昊缓缓坐到子苒的床边，握住她苍老的手。
子苒又突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
刘昊温柔的笑着：“说什么傻话。”
子苒看着刘昊：“我能感觉到的。”
刘昊也不再隐瞒：“嗯。”
子苒扭过头去：“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空洞冷漠的不像是人间的人，你把我的父亲杀死了。”
刘昊默不作声。
子苒继续道：“人只有在老了以后才能看清那么一点原本不清晰的东西，快要死掉的时候才能真正看见。”
子苒的眼角蓄满泪水：“你从没爱过我。”
刘昊摇了摇头，算是否认。
可眼中的空洞已经藏不住了。
子苒的手攥紧了些：“度蜜月的时候，你发现我睡不着，轻轻地拍着我，哄我睡着……每一次都是我要求你，你才答应和我。”
“我嫌弃你不怎么照顾子盈，你第二天就把我干的活解脱了，我甚至一瞬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温柔，细致到了极致，但你从没说过一次爱我。”
“我快要死了，我只想听你说一句，我爱你。”
刘昊沉默着。
他确实不爱子苒，都是补偿罢了。
子苒喘着粗气：“你……你果然……”
刘昊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
子苒慢慢闭上眼，嘴里呢喃着。
刘昊察觉出不对劲，狂拍铃声：“医生！医生！”
刘昊把脑袋凑过去：“苒苒，你别真的就这样走了，起码要等到子盈在的时候啊……”
子苒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
“没关系的……就和我年轻时一样……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
“我依然爱你啊……我的哥哥……我的丈夫……”
刘昊轻声呼喊，但已经没有用了：“苒苒，一路走好。”
子盈冲进房间，但没有见到她母亲的最后一面。
“妈妈！”
子盈哭的嘶声力竭。
刘昊轻轻吻上子苒的额头。
“晚安。”
子盈看着闭上眼的母亲，哭着问道：“她最后说了什么……”
刘昊看着她：“什么也没有，你好好过日子，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以后你也不用找我了，她走了我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停留。”
子盈硬咽着：“她直到现在也没说过我不是她的孩子吗？”
刘昊扭过头看着她：“你知道了？”
子盈点点头：“没人能把秘密守一辈子，但她做到了，她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
“我在你们出去散步时看见了我的领养证明。”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提过，但你们也没提过。”
刘昊沉默一阵：“那东西本来她要扔的，但我考虑到你的出生证明需要用到，所以你成年办理身份的时候我才丢掉。”
子盈抱了一下刘昊：“谢谢……爸爸。”
刘昊笑了：“照顾好自己孩子，只能比我们爱你更爱他才是。”
“生命就在于传承……”
刘昊抹去子盈的泪水：“永别了。”
子盈晃神，再望。
父亲和母亲都消失了。
恍若梦境一般，如梦幻泡影。
。。。
白色长发的男人坐在一处空荡荡的白色空间内。
把玩着头发，长相平平无奇。
他的眼睛不知望着哪里。
开口只道：“有趣的灵魂，暂时不送去轮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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