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辽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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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晋太熙元年,晋惠帝皇后贾南风犯上作乱,干政弄权。

    元康九年,在贾后掌权八年后,晋国社会尚算平静,但因贾后无子,唯恐大权落于太子司马遹之后,联合太子太傅赵王司马伦设计囚禁太子。而后司马伦野心显露,诛杀贾后,于永康二年废晋惠帝自立为王。由此揭开了长达十六年的,以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八王为核心的权利之争,期间内战不断,又兼关东地区疫病蝗灾,流尸满河,白骨蔽野,这场晋王朝内部的大屠杀,导致众多潘王死伤,史称八王之乱。

    光熙元年十一月,司马炽借乱登基,改元永嘉,称晋怀帝,以东海王司马伦辅政,此时潘王势力大大削减,司马伦下令诛杀潘王,自此朝政大权实际上落于东海王司马伦之手,八王之乱自此终结。

    期间,朝廷因内乱已然无法掌控全国,由此爆发了多次起义饥荒、疫病频生,晋王朝的统治几乎瘫痪。北方胡人借此机会迅速崛起,政权突飞猛进,势力逐日强盛。北胡趁势入侵中原,南匈奴贵族刘渊始先于左国城起兵,自立为汉王,建立赵国。

    永嘉五年年,刘渊入侵,攻入都城洛阳,劫走晋怀帝,杀宗室,官员三万余人,史称永嘉之乱。

    为避战乱,琅琊王司马睿率中原人南迁,司马睿得琅琊王氏王敦,王导辅助,拉拢江东名门望族之士,联合大过宗宗主容峥,于建康登基,自此偏安江左。由匈奴刘渊兴起,开始了北胡自立建国,彼此混战不休的局面,晋王朝统治几乎崩溃。

    现下,刘渊麾下猛将羯族石勒夺取汉国大权,改国号为赵,辽东鲜卑各部尚处于混战状态,慕容部首领慕容廆虽向晋国俯首称臣,受封辽东公,然而私下与北胡各族联络宽泛。北方五胡,政权林立,赵国、成汉、魏国等多个国家与晋国对峙,多年前一统江山的大晋王朝,而今偏安一隅。

    十七见到了容峥。

    十七的母亲段氏死得早,他便是在母亲死的那一年,来的岐山。

    他记得那个冬天,以往辽东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远处的山峦隐藏在浩荡的雪里,阴云将它们的山顶削去,让十七联想到了他的母亲。呼啸的北风穿过结了冰的山涧,如同过境的千军万马。

    早先一个鲜卑仆从,不知从哪个汉人那里学来了招摇撞骗的招数,口口声声称十七命硬,命中克兄弟姐妹,紧接着他的母亲便死了。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人,暗地里戳他脊梁骨的人,背后给他穿小鞋的人,这时候不知道心怎的这样齐,一个两个都拿着这个由头,要将他逐出棘城。

    他便是被他那听信了谗言的狠心父亲逐出棘城的。

    一月廿七,他望着装着自己母亲亡魂的棘城,他站在巍峨的城门之下,眼睁睁的看着旧红的大门狠心的合死。从小照顾他的阿婆牵着他的手,两行清澈的眼泪顺着她脸颊上的褶皱流淌下来,忍不住叹息说:“段夫人死的冤屈……我们元贞日后要有了出息,段夫人泉下有知,也该欣慰……”

    十岁的十七,第一次尝到仇恨的滋味,如同匿食的蚁群,狠命的撕咬着自己的心一般,那每一次撕,每一次咬,都不会留下血迹,可偏偏疼的人翻来覆去,怎样都喘不过气来。

    冰冷刺骨的西北风灌满他的口鼻和衣裳间的空隙,冻得他手脚冰凉几近僵硬。阿婆将他抱上马车,细心地掖了掖他的领口。

    他心里自然是怨的,也是恨得,但他不知道该恨谁,是恨说他命中克亲的仆从,还是该恨那些胡言乱语的门客?是该恨自己听信谗言的父亲,还是该恨那日迟迟不肯收下自己,让他在冰天雪地里跪倒半夜的容峥?

    他还记得他最初进入大过宗,做最低微的杂役,那个和他有同样翡翠色瞳孔的宗主容峥对自己说:“从此,你姓廖,名十七。待你何时放下执念,我便何时教你做个剑客。”

    这个杂役,他做了两年,容峥的俗园,他从清晨扫到夜晚,扫了两年。

    后来等他接触的黑暗的事多了,终于明白了权利的肮脏,他突然就不恨了,就释怀了。离开棘城,成为一个这样潇洒的剑客,大约是他命中之幸。

    但他始终记得当日离开棘城时的大雪如同浩荡的游魂,和今日这雪一般的大。

    十七嘲讽的笑了一声,但是他的脸颊已经被冻僵了。

    寒冬腊月的天气,西北风像刀一样刮着他的皮肤,可他却意外地没有感到丝毫的寒冷,他的双手冻得发紫,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立,已经充血肿胀了起来,可就连这种锥心的疼痛,他都像毫不自知一般。他的视线牢牢锁着那扇雕花木门,先前亮如鹰隼般的吓人的双眸,此时却如同死灰。

    他跪了很长时间,跪到他以为一闭眼就会绝了气,就会去陪他母亲的时候,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股暖流扑倒他身上,令他僵硬的脸颊逐渐恢复过来。谪仙一般的容峥披着他常披的黑色大氅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是何苦呢。”

    “是你给了我廖十七这个身份。”

    “如今我要收回来了。”

    “凭什么!”十七不曾想自己竟还有力气嘶吼。

    “阿皝——”容峥的神色冷漠而疏离“莫要再闹了,大过宗留不得你。”

    “别叫我阿皝……”每当他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脏就会猛然抽搐。

    容峥残忍的笑起来,转身走回屋里:“那可由不得你。”

    紧接着,那扇素净的木门又被重新残忍的关死,将一室的温暖硬生生截在十七眼前,丢下他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雪地里,任凭鹅毛大雪落满他的发,他的肩。

    从来不知晓眼泪是何种滋味的十七此刻竟然鼻尖泛酸,眼泪轰然落了下来:“先生……”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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