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子夜

    想到那人的叮嘱，盛夏便开口提点道：“小霜，无论你将来是否出道，你现在既然已经进了灿歌做练习生，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那么，我对林曼说的那三点同样也要对你说一遍。”

    季小霜听出盛夏的好意，便乖巧地点了点头仔细聆听。

    盛夏见季小霜如此乖巧，本想严厉点的语气不由得软和下来：“首先，你要明白，练习生其实也算是半个艺人，而艺人从来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更多的是综合形象包装和艺人本身的整体，简单来说，艺人的言行举止并不是单纯的个人行为，而是一个团队的整体合作，也就是说它有一定的规划限定，这就是第一点，要听话。”

    “第二点是克制，要知道，娱乐圈诱惑太多，尤其是对你这种小姑娘来说，必定难以抵抗，你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要克制，在被诱惑前无数遍问自己，值得吗？记住这一点，或许就会挽救你一辈子。”

    “至于第三点，”盛夏说着看了季小霜一眼，想到她的身份，便道：“虽然这一点可能并不适用于你，我还是要说两句。你知道林曼的那些照片是从哪儿来的吗？”

    季小霜想了想，答道：“狗仔偷拍？”

    盛夏摇了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照片确实是狗仔偷拍的，但我却不是从狗仔手中拿到的。陆启业身为陆家四爷，虽然这两年周游世界去了，但他的身份势力和他曾经的手段都还在，有哪个狗仔敢拍他的照片来换钱甚至发出去？”

    “您的意思是这照片是，是陆四爷给您的？”季小霜很是惊讶道，见盛夏点了点头，便好奇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便是富家公子了，他这么做，一是为了惩罚林曼的不识趣，二则，为了好玩罢了。对于陆启业那样的人来说，林曼这种所谓的当红玉女歌星，不过是高兴时耍两把，不高兴时踩两脚好玩儿罢了。”盛夏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出于上次吃饭时对陆四爷的印象，季小霜本来想辩驳两句陆四爷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事实摆在这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见盛夏有些疲惫，季小霜便真诚地道了谢，不再多问什么打扰她。

    盛夏一时有些心不在焉，便叫了秘书带季小霜下去上声乐课。

    秘书带着季小霜到了声乐教室门口便回去了，季小霜见门虚掩着，正要推门进去，突地弦声响起，是吉他的声音，激昂的乐曲像瀑布一样乍然扑面而来，让人无比震撼，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那铿锵的吉他弦音中竟夹杂着轻缓低沉的歌声，就像一叶扁舟起伏在惊涛骇浪中却依旧不急不缓地向着前方飘去……

    一曲歌毕，扁舟或许还未达彼岸，季小霜却深为打动，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被音乐打动了，或许，这次为了躲避殷月的算计来灿歌做练习生的无奈之举并不是全无意义，即便是她不想出道，也可以借此提升音乐上的素养。她相信音乐的魅力足以支撑她好好做这个练习生。

    季小霜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正好看到一个男生背着吉他走下讲台，而这男生却是之前那个属于黑夜的弹钢琴的男孩，季小霜有些讶异，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季小霜与男生对视了一眼，男生的眼神依旧冷漠，像是压根没见过她一样，自顾自回到座位上坐下。

    季小霜也不在意，朝讲台上叫声乐的唐老师微弯了下腰，自我介绍道：“唐老师，您好，我是您的新学生季小霜。”

    唐老师是名中年女性，她今天来上课前便被告知了季小霜这个新练习生的事，忙和蔼笑道：“你就是小霜啊，听说刘制作人很是欣赏你的音色，一定要签你进公司做练习生，正好咱们今天这节课是堂考校课，待会儿你也给大家展示展示，大家互相学习一下。”

    季小霜有点被吓到了，她可是连ktv都没去过几次的人，就算去的几次也没点过歌，对于唱歌这件事，她最多也不过是无人的时候自己哼唱两句而已。这一来就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唱歌表演，她怎么唱啊？

    季小霜正要开口婉拒，就听唐老师接着道：“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吧。”

    唐老师说着扫了眼教室，便指着一个空座对季小霜道：“你就坐在子夜旁边吧，以后声乐课你俩就是同桌兼搭档了。”

    季小霜看向那个空座，又看向空座旁边的男生，这才知道那个属于黑夜的男生原来也有一个黑夜一样的名字——子夜。

    “快过去坐着吧。我们马上要请下一位同学演唱了。”唐老师催促道。

    季小霜只好迈动脚步走到空座上坐下，声乐课继续，一个接一个的同学上去唱歌，而大多数同学唱歌时都自己演奏乐器，其中弹得最多的就是吉他，却再没有一个能让她有所触动。

    趁着空隙，季小霜主动与新同桌搭话：“你好，我叫季小霜。”

    “你已经说过了。”叶子夜淡淡说道。

    “你刚才的表演很精彩，歌唱得好听，吉他弹得也好。”季小霜夸赞道。

    “你已经夸过一次了。”叶子夜的语气依旧疏离。

    “那不一样，之前那次是夸你钢琴弹得好。”季小霜笑着道。

    “所以呢？”叶子夜平淡道。

    “所以，很高兴跟你做同桌。”季小霜借用了曾经陆承开对她说过的话。

    叶子夜这才侧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季小霜一眼，问道：“为什么？”

    季小霜算是见识到他这让人无话可说的性子了，当下有些无奈道：“也许你该说声谢谢，而不是问为什么。”

    “可惜我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叶子夜说罢回过头去不再看季小霜。

    季小霜有些傻眼，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道：“那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我姓叶。”叶子夜的回答不能更简洁。

    季小霜只好自己拼凑起来道：“叶子夜？这名字取得真好啊。”

    “好什么？”叶子夜淡漠地问道。

    “叫这名字可以骗人啊！”季小霜答道。

    “骗人？”叶子夜有些不解，侧过头来再次看向季小霜。

    季小霜眨了眨眼，认真解释道：“哪天你要是想骗人，就可以说‘我要是骗你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这样就算骗人也没事了，因为你的名字就算倒过来也还是念夜子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