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到地面

    负七楼所有发光设备都出现了闪烁的状态。
    楼梯的配电室发出了警报。
    这是断电警报！
    在场的所有人流露出了担忧与恐惧。
    他们看着头顶依旧亮堂的灯，立刻冲回了家中，关闭了所有的电源。
    ……
    王喆呆呆的愣在原地，他知道警报响起，意味着整栋大楼都停电了，而且是非人工状态下的意外停电。
    如今这个社会，六成以上的人口居住在地下，为了确保人类能够安全的生活在地下，如今的建筑设施做出了很多针对性的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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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明显的就是通风保温系统。
    地下空间无法正常的进行自然换气，同时要有强大的风力系统散除人造热能。
    在设计初期，建筑师们也考虑到了断电这种特殊因素，每一层楼都拥有单独的新能源蓄电池。
    蓄电池可以提供一层居民两天的用电保障，黑雾出现以前这两天完全足够应对任何的检修项目。
    而现在却不同了，警报断电与检修断电完全不一样，这意味着线路遭到了破坏。
    ……
    负七楼的住户聚集在过道，大家只打开了过道中的一盏灯，在场的每一个人表现的都很担忧。
    哪怕现在已经关掉了所有的电器，将电能全部留给气体循环系统和控温系统，负七楼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曾经，坚守家中共同守护负七楼是所有人理想中最稳妥的方案。然而现在，大家将面临被迫离开的窘境。
    王忠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言的局面，“可能是上面线路出问题了，我上去看看，管理那边应该能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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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你一起。”李天雄也开口，边上的百森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也默默站了起来。
    “不必，你们就在这吧！毕竟断电的不止我们这一层，上面应该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就去看看，并不想掺和进去。”
    王忠回绝着几人的请求，并打算独自一人前去查看，这时一边的王喆表现的很担心，他认为父亲独自上去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爸！我跟你一起去……”王喆鼓起勇气说道。
    然而，老妈立刻就在边上阻止，“你上去干嘛？添乱吗？”
    出人意料的是王忠竟然替儿子开口说话了，“没事儿，就让他跟我来吧，这么大了也算个男人了！”
    雷晓有些慌张，不过当她看到王忠的眼神时，便没有再说什么。
    在场的其他邻居自然也无话可说，毕竟不是他们的家事，不过闫老太还是提醒了父子二人注意安全。
    ……
    就这样王喆与父亲曾坐上了电梯，准备去小区地表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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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梯上是父亲一言不发，王喆很想搞清楚父亲为何突然同意他的要求？要知道在之前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的情况下，他连出家门都会遭到父亲的训斥。
    “老爸，为什么……”
    “待会儿再说。”王忠打断了儿子的话，两人安静的乘坐电梯回到地表。
    电梯门打开，王喆立刻看到了来往的人群，大家都在走出单元楼想去外面查看情况。
    王忠扯住王喆的衣袖，两人也混迹到人群当中。
    “把帽子带上，把脸遮住。”王忠提醒他儿子做好保护。
    两人随着人流前进，来到了外边。
    王喆已经几天没有出来过了，外边的天依旧这么黑。不过在这楼房的夹缝之间，到处都可以看见火焰散发的光芒。
    小区外边的**还在持续，极端分子在破坏剩下的商铺，获取一切资源。
    虽然王喆在小区内看不到外边，但周围的嘈杂，哭喊，吵闹，甚至是爆炸声开枪声已经能让王喆脑补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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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外边很乱，小区内也很乱。
    因为断电的问题导致了异常的拥挤。
    父子俩凭借着身高优势与身材优势，从人群的中央部挤到了边角处，他们只是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想卷入到麻烦之中。
    远方的配电室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从外面看似乎没有遭到破坏。
    但这些居民们也没有看到相关的负责人。
    也对，都到这种时候了，谁愿意来管这些破事？又有谁愿意来维修这些东西？
    父子两人通过偷听周围人的谈话慢慢也知道了事发的原因。
    据说是那些游行分子占领了最近的一家超市，警员快速赶到并包围了那里。
    暴徒不断使用自制武器展开反抗与破坏，警察也开始射击橡皮弹回击。
    被逼急的暴徒们开始破坏城市设施，试图创造突破口，被波及到的就有这片区域的供电中转处。破坏直接导致了该区域七个小区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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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场面让人很是着急，根本找不到师傅来维修破坏的设施。七个小区上万名住户的恐慌也无人来安稳平定。
    ……
    父子俩在知道大致情况之后，没有逗留立刻回家，在返回的路上，父亲终于说出了他让王喆跟来的理由。
    “儿啊，看看周围的这些人，你找到共同点了吗？”王忠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向王喆发出提问。
    左顾右盼，四面环视这些慌张的人群。王喆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共同点。
    “没有，感觉包含了各个群体各个年龄段。”王喆回答道。
    “看似如此，但是你留意到了吗，从我们出电梯到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生活在地下的居民。你看往上走的电梯多么的安静啊！”
    父亲的一席话，引导着王喆向电梯的方向看去。
    的确，向下的电梯一直开开合合，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然而向上走的电梯却几乎见不到人。
    “不会吧？上面没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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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王喆的疑问，王忠只能回答一句小傻子。
    刚刚他们出去溜达了这么一圈，这些地上的住户没有一家是亮灯的，证明了他们也断电了。
    王喆想到了这一点，他自言自语道，“既然上面的居民也断电了，那为什么他们不着急呢？”
    王忠没有解释，只是回了一句，“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不着急呢……”
    王喆重复着父亲的话，同时脑子飞速转动。
    突然，王喆意识到了他们这些生活在地下的人会因为断电而失去氧气，失去热量，但是住在地上的这些人就不会。
    黑雾出现之后太阳辐射消失了，地上的这些居民们甚至可以开窗通风。而且他们的地上部分的楼房带有自然的氧气循环系统，根本不需要电力维持。
    有没有电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影响他们的生存。
    ……
    放在之前的时代，王喆知道住在地上的那些人都是社会的精英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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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由于他的眼界不够宽，也没有体验过别人的生活，以至于他天真的认为大家所获得的资源是一样的。
    现在他才真正感受到，这一上一下的区别不仅是社会地位的不同，也是社会资源分配的不同。
    见儿子陷入沉思，王忠拍了拍王喆的肩膀。
    “之后这种类似的现象会很多，而且会很麻烦。出门前我可不是随便说的，你要成为一个男人了。”
    王喆似懂非懂地看着父亲，父亲也紧接着说道，“这电源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住在地下的我们迟早要上来，那时候该住哪里呢？”
    “睡大街，睡大桥，加入**组织，还是说去地上搞一个房子？”
    面对父亲的提问王喆回答不上来，他的脑子里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雾。
    父亲按下电梯，低声说着，“要是政府给点力就好了，把这些东西摆平。再不济，至少有个接济处吧！”
    “对了还有一个事要给你说，负七楼的那个家是呆不了了，得计划离开了。”
    王喆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子，十分不解，“距离完全断电，不是还能坚持几天吗，为何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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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楼的电可不能平均分配，总有一家会用的多一点，迟早会出事的。自己动脑筋想一想就会明白，不是父亲多虑，只是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父亲的一席话印在了王喆的脑子里，王喆能够明白也能理解。
    但是他不相信现在那么团结的群体会因为这一小点的差异而闹掰。
    一直对他们一家有关照的刘老头闫老太，受过高等教育的李可心父女俩，以及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的百森。
    王喆实在想不出这大家闹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