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击

    悠怀中的卡迪纳尔微弱地说着。
    “人们的……爱，和意志放出的光这么美。”
    “啊，是啊。”
    “悠，不要哭，不要悲伤。之后拜托你保护世界还有大家。如果可以，请你让这个世界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卡迪纳尔以最后的力量抬起了脸，清澈的眼瞳笔直地看着悠，露出了安稳的微笑。
    看到悠点了点头，身为世界最古老的贤者的幼小少女，慢慢闭上了眼睛，平稳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没有了呼吸。
    悠感受着如同融化般不断消失的双臂上微弱的重量，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隐隐约约的，他模糊的记忆里多了一个七八十岁的精神老头，和卡迪纳尔同样，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慈爱。还有那些少女，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温柔。
    悠深吸口气，嘴里呢喃道。
    “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想到他们，心里空落落的。”
    “悠，别难过了，优吉欧把那些剑之巨人都摧毁了。”
    悠抬起头，看向周围，原本被十六只剑之巨人包围的他们，已经看不到那些东西，只剩下一柄人形长剑悬浮在空中，笔直的对着最高祭司的位置。
    抬眼望去，那个银发少女银瞳里浮现出凶光，低沉的说道。
    “还有干劲吗，小伙子？不过是击中了术式的漏洞才将我的人偶击毁的程度，又有什么可了不起的？”
    意识到优吉欧的想法，悠左手抱着卡迪纳尔的遗体，伸出右手，想要阻止。
    “不要，不要去，优吉欧。”
    旁边的桐人也伸出左手。
    “停下，优吉欧。不要，不要一个人。”
    下一瞬间。
    大剑的剑柄部分伴随着轰鸣再一次展开了纯白的双翼。白色的大剑强力拍动着翅膀，向葵妮拉直线突进。
    葵妮拉珍珠色的嘴唇露出了凶恶的笑容。从带着如同压榨般的声音挥下的镜之细剑中，迸发出比烧灼卡迪纳尔时更甚的雷光，向袭来的光之剑迎击过去。
    剑尖与雷光接触的瞬间。
    轰。
    伴随着轰鸣声飞散的闪电碎片敲打着房间各处，小型爆炸一个一个出现。将超高能量的激流正面击毁后，剑继续向前飞翔。
    看到刀身的表面，出现了细微的割裂，碎片一个个向下散落。那些全都是优吉欧的身体和生命。
    “优吉欧！！”
    “小鬼！！”
    葵妮拉嘴唇边的笑容消失了。
    追寻着雷电来源的白色大剑，尖端正确地命中了细剑如同针一般的剑尖。
    超高频率的震动让封闭空间摇晃了起来。身为支撑着葵妮拉神力的资源的根源的镜之细剑与优吉欧与青蔷薇之剑融合变成的白色大剑，以惊人的密度正面相抵了数秒。
    葵妮拉的细剑，变为无数细微的碎片粉碎了。
    散落着光之粒子的白色大剑，从刀身中央折成了两半。
    回转着飞出的前半部分刀刃，将葵妮拉的右臂，从肩膀上无声地斩下。
    下一刻，由从破碎的细剑中解放的资源引发的大爆炸，将整个房间吞没。
    “优吉欧——！！”
    惨叫声被狂乱的电磁噪音般的轰鸣吞没，什么都听不到。
    几分钟后，烟雾散去。
    葵妮拉双脚站在地上，左手按着肩部伤口。
    以及倒在她脚边的，大剑的两个碎片。
    被折断的优吉欧剑上依然发出着微弱的白光。
    白光宛如心脏的跳动般的闪烁慢慢失去了力气，终于消失了。
    白色大剑的两个碎片，一下子同时失去了实体，慢慢变成了人形。
    包含剑尖在内的，大约占了刀刃一半的碎片，变成了下半身。
    而包含着十字剑柄的碎片，则变成了优吉欧的上半身。
    优吉欧闭着眼睛，放在胸前的右手仍然握着水晶棱柱。当亚麻色的头发和奶色的皮肤获得了人的质感的下一刻，被切断的两部分身体里，溢出多到惊人的血液，一瞬间浸没了葵妮拉光着的脚。
    “啊……啊……”
    “优吉欧——”
    随着咚的一声震动，华丽的青银色长剑——青蔷薇之剑插在了血泊中，激起了数道波纹。一眼看上去毫无损伤，可瞬间之后，剑就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微的破碎音，刀身从一半的位置向下都变为了极为微小的结晶粉碎了。
    失去了支撑的上半部分缓缓倾斜，无力地跌落到优吉欧的脸边。飞散的血沫中的一滴溅到优吉欧的脸颊上缓缓流下。
    “假的吧，这是假的吧。”
    悠眼睁睁的看着血泊中的优吉欧，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摇摇晃晃的走上前，双膝跪地，泪水依旧在不住的流淌着。
    “优吉欧我们说好的要带着爱丽丝回去，这不可能！”
    痛苦，还有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记忆，让悠陷入了短暂的休克。
    “啊啊啊……”
    站在血海中的葵妮拉毫无表情的美貌之上，流露出的微弱的感情又消失了。随着她动起嘴唇，传来打破了房间静寂的美丽声音“自从两百年前和莉洁莉丝的战斗以来就再也没有过了呢……让我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的自言自语里，带着些许感叹。
    “优吉欧转换成的剑，明明在优先度上根本无法和我的【Silvery Eternity】对抗，实在是令人意外的结果呢。忽略了其并非金属属性这一点也是我大意了呢。”
    从她被切断的右肩，血珠啪啪地落下，在脚边的红色水面上荡起波纹。葵妮拉用左手手掌接住几滴，将其变成了几个光元素，注入到伤口中。切断面一瞬间就被光滑的皮肤覆盖了。
    “接下来，轮到你们这些小家伙们了。先从谁开始好呢，已经晕死了一个，从这个黑发的开始好了。”
    少女一边走着，一边将左手横着伸出。随后，从后方轻轻飞来一个白色的东西。那是纤细的手臂，优吉欧的剑斩断的她的一部分。
    然而握住了手臂的手腕部位的葵妮拉，将其拿到面前，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紧接着，手臂被紫色的光包围，伴随着金属质的震动音开始发生物质组成变换现象。
    出现的是一把有着简约而华丽的刀身和刀柄的银色长剑。
    就在悠陷入休克的那一分钟里。
    “再见了，小伙子。总有一天还会，再在那一边见面吧。”
    反射着月光的长剑高高挥起。如剃刀般锐利的剑刃中，带着蓝色的轨迹向桐人袭来。
    这一瞬间。
    一个身影，将桐人与死亡阻隔开来。
    长发在空中轻轻飞舞。
    桐人呆呆地注视着伸开双臂，满身疮痍的女骑士的背影。
    记忆，如同潮水般的记忆从他的大脑内喷涌而出。
    在那短暂的几秒钟，悠和桐人快速起身，以超高的速度拔出了彼此身上的佩剑。
    白剑将葵妮拉的后背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伤痕，黑剑勉勉强强抵挡住细剑的进攻。
    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想要为桐人挡刀的爱丽丝。
    头靠在桐人右肩上的爱丽丝，脸稍微歪了一下，湛蓝的瞳仁注视着桐人。
    “什么啊……还以为你们俩个害怕的不能动了。”
    “啊，对不起。”
    桐人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
    “接下来，就交给我和悠吧，你的剑能先借我用一下吗？”
    “好。”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爱丽丝再次失去了意识，膝盖弯了下去。
    “还真是让人有点不愉快呢。”
    传来带着极寒之音的叹息。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无谓的，丑陋的挣扎呢？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啊。到达结果的过程又有什么意义呢？”
    桐人从地上将爱丽丝的金木樨之剑捡起，另一边优纪欧的声音缓缓的出现。
    “悠、桐人、不要放弃哦。”
    悠听到优吉欧的声音，反应过来走到优吉欧的身旁，目光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优吉欧。
    “我那个时候……爱丽丝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动……然而你……年幼的你们，勇敢地……站了出来，想要对抗整合骑士……”
    “优吉欧。”
    “所以这次，轮到我在你们背后，推一下了……去吧，悠……你和桐人的话，一定能再一次，站起来。不论多少次，都能站起来……”
    优吉欧的右手，慢慢地，动了起来。
    他的右手手指，从血海之中，拿起了闪着银蓝色光辉的金属，青蔷薇之剑的剑柄。
    优吉欧将刀身已经有一半粉碎的爱剑的断面，沉入了血中后微微抬了起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温暖的朱红色光辉包围了悠和优吉欧。在二人的身体下方，红色的血海如同跳动般发出了光。
    “什么！？”
    葵妮拉的叫喊充斥着愤怒。然而，无敌的支配者不知为何像是害怕着朱红光辉一般左手遮住了脸，退后了一步。
    血海的光芒一点点，一点点变强，终于化作无数光点一齐向上飘舞。
    光点一个一个，卷成漩涡再次降下，被吸入了优吉欧握着的青蔷薇之剑。
    从剑的断面处，出现了新的刀身。
    物质组成变换。
    慢慢取回了原本长度的青蔷薇之剑上，作为其由来的，镶嵌在剑柄上的几朵精致的蓝紫色蔷薇的花瓣变成了深红色。剑刃、剑锷、剑柄也全都染上了鲜艳的红色。
    优吉欧用颤抖的手臂将如今已经变为了【红蔷薇之剑】的美丽武器向悠的方向递了过来。
    “我相信你们哦，一定要打败最高祭司。”
    “啊，我们会的。为了你的话，就算多少次都会站起来。”
    “诺诺……诺诺，能不能听到？”
    等了一会，钟离悠在脑海里联系不到诺诺，只能先结束这个任务回到现实。
    “Release Recollection!”
    在接过剑的一瞬间，原本破烂不堪的衣服瞬间变成了华丽的白色长袍，桐人全身的衣服也变成了黑色长袍。
    如同以前死亡游戏中，俩人穿的相同的衣服一般。
    “桐人，星爆气流斩。一起终结她吧。”
    “好。”
    “这里是我的世界。你们两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做出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饶恕。跪下膝盖，伸出头服从于我！！”
    “说什么鬼话，你不过也是那些人的观察者罢了。”
    黑剑和金剑，白剑和蓝剑同时散发着耀眼的蓝色光芒。
    “无礼之徒！”
    最高祭司喊叫着向后跳了一大步，将恢复为原本样子的银色单手长剑架在左肩的高度。
    “啊啊——接招吧！”
    俩人的双剑互相交叉，就像是以前配合过无数次一样。剑光闪耀。
    贯穿了最高祭司胸口的红蔷薇之剑，和金木樨之剑放出的是远超剑技的效果光的强光。
    葵妮拉大睁着双眼，小小的嘴唇里发出无声的绝叫。
    从这个世界里比谁都要美丽的身体各处，细细的光束呈放射状刺出。
    接下来，纯粹的能量大爆炸，吞没了一切，也覆盖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