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皇与祖

    石块微微震动，威严之音愈发霸道。
    “自在大罗，超脱寰宇，它既选择扎根于此，那便是我人界之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
    “滚！”
    霸道，不容置疑的霸道，无法拒绝的霸道，源自于心的霸道！
    苍穹上那洪亮的滚字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经久不息，回荡不止。
    三颗星辰齐齐震动，天地间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未知之处，要将这片天地毁灭。
    “死去的人也敢如此狂妄？便是汝还活着也没有资格在吾等面前放肆！”
    “汝截断吾之命运长河，吾本无法推算出汝的存在，然而汝既于此出现，那便是命运的引领，今日便彻底了断吧！”
    “随烛一同消失吧！”
    “哈哈……封禁仍在，尔等却以分神强破封印，魂降于此，不愧是祖，一如既往的强势。”
    “烛，你说这些家伙是不是很过分？”
    自石块出现，龙祖便一直注视着它，此刻闻言，硕大的瞳孔微微闪动。
    “不过是些自以为是的蠢货罢了。”
    “做个交易如何？”
    “说。”
    龙祖很果断，他很想知道这个连他都看不透的人，会与他做什么样的交易。
    这个人族很强大，哪怕他已死去，但依然能看到那庞大驳杂的牵连，似乎整个天地万物都与他结下了因果，这是一种另类的不朽，世界不灭，万物不亡，他便永恒！
    “我助你脱困，他日你也助我一次如何？”
    龙祖身躯扭动，沉声道：“祂们毕竟是祖，汝要如何驱逐？若汝真能做到，吾便与汝结因，他日有果。”
    “烛，不必试探，看着吧，你会知道我有没有资格。”
    “吾等着。”
    一杆幽黑的长枪于苍穹显现，魔意滔天。
    天地像是承受不了那可怕的魔意，绝望而无助，发出阵阵悲鸣。
    “去！”
    长枪晃动，径直向着石块与龙祖射去。尚未至，便引得虚空破碎，电闪雷鸣。
    “呵……弑神，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你也遗忘了吗？”
    一只金色的大手缓缓凝形，五指微张，轻轻一握。
    空间扭曲，荡起层层涟漪。
    隐约间时空仿佛被分割，化出了另一片虚幻的天地，那里同样有一只金色大手与恐怖的幽黑长枪。
    它们离的很近，大手只是微伸便将长枪握住，将其禁锢。
    涟漪消退，虚实重叠，空间恢复平静。
    再看时，那恐怖的幽黑长枪已被金色大手握牢。
    很诡异，无法理解，虚幻与真实难以区分，何为真，何为虚，似虚为实？似实为虚？
    “嗡……”
    长枪疯狂颤抖，魔意喷涌，但任凭它如何挣扎，都始终摆脱不了握住它的大手。
    “无矩！汝掌控了时空长河？”
    “支流罢了，大道长河岂是那般容易掌控。”
    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嘲弄，“我可不如诸位老祖，掌控完整的大道。烛，你说是吧。”
    “呵……”
    龙祖嗤笑，眸中尽是讥讽之色。
    纯粹深黑的幽芒自枪身爆发，顷刻间挣脱了大手的掌控，激射向苍穹。
    “吾倒要看看汝所谓的支流，得道之几分。”
    黑暗，幽森的黑暗笼罩天地。一条浩大的长河缓缓浮现在苍穹上，散发着浓郁的魔意，侵蚀万物，连空间也同样如此，被其蚕食。
    “我说了，这里是人界，我们的人界，即便尔等是祖，即便封禁将散，但此时此地，容不得尔等放肆！”
    威严霸道的呵斥声响彻虚空，仿佛一位无上的君王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滚出我的人界！”
    金光大绽，天地间无论有形无质亦或是有质无形的生灵与死物皆在颤动，一股股朦胧的气息升腾而起，与金光相融。
    圣女等人原本动弹不得的身躯不自觉的弯了下来，这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拦。
    君临，岂能不拜！谁人能阻！
    虚幻的空间再次出现，其间人影绰绰，走兽奔腾，飞禽振翅。
    虽是虚幻，但却能感受到那浓郁的红尘气息，这更像是一个真实无缺的世界，万族并存，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一起出手，他说的没错，封禁未完全散去，大罗虽能遮掩吾等的气息，但在人界，他的道无敌！”
    三颗星辰齐震，显然达成了共识，这个人的算计太深，以身为祭，引祂们入局。
    “好算计，化身千万永恒不朽，如此，吾真身不临，分神必将遭劫！”
    “时空的支流，截去的命运，还有那连吾等也难以触及的宿，他若不陨，也许会真的永恒，连那里……战不得，若分神遭劫，此处发生的一切吾等真身便无法知晓。”
    “有理，退吧。那人的算计真身不知，他的心太大，如今看来那一战的结局也是他有意为之。”
    祂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在这片天地，那是祂们创造的空间，外人无法得知。
    “宿之尽头……走！”
    星辰在淡化，浩大莫测的气息渐渐隐去。
    “之前给过你们机会，现在想走，晚了！”
    无上的气息愈发宏大，包罗万象，红尘滚滚。
    真的来不及了，就如君王的意志，无人能违逆。
    祖，亦有劫！
    金光烁烁，普照天地。
    石块由拳头大小逐渐胀大，气震寰宇。
    威严，无匹的威严，铺天盖地，粉碎真空，万物皆肃。
    它腾空而起，冲向苍穹！
    时空凝滞，理不在，法不存，再感受不到丝毫秩序，一切在它面前形同虚设，那三颗巨大的星辰亦被囊括在内，挣不脱，也逃不了。
    “轰！”
    剧烈的大碰撞，这方天地铿锵作响，无论是星辰还是石块都在剧震，虚空疯狂扭曲，恐怖的气息四溢。
    隐隐有悲鸣声自遥远的天际传来。
    天降血雨！
    “逆行五运，天人五衰！皇……”
    苍穹上，星辰破碎，三道怒意与惊骇并存的弘声滚滚落下，然而并未诉完，便消散在满天血雨中。
    一瞬间而已，星辰化作灰飞，烟消云散。
    龙祖独目闪烁，光芒万丈，照亮天地。
    “汝的道……”
    “如何？我有没有资格？”
    “人族竟会出现汝这样的人物，吾不会看错，那些祖绝没有抹杀汝的能力！”
    “我终究是死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这个世间再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呵……永恒不朽的人啊，生死皆在汝心！吾懂了，汝布下如此大局，是在寻那道门吧？”
    石块颤动，裂痕寸寸浮现，那威严的声音逐渐模糊。
    “快了，就快了，烛，可愿助我？”
    龙祖身躯扭动，瞳孔中的光芒明灭不定，昼夜平凡交替。
    “汝心不可测，洞彻寰宇，当知吾之道与汝对立，吾若应，汝敢信？”
    “哈哈……你敢应，我便信！因果，我亦了解。便是那因果之上，我亦有所触及，那东西是你的源，我怎能不信。”
    威严的声音虽在淡去，但依然蕴含着无边的自信与霸道。
    龙祖久久无声，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还是小觑了。
    那个地方在他沉寂的无尽岁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连这样的人都如此谨慎吗？甚至为此付出了这般大的代价！
    记忆啊，眼将归来，记忆当复苏了吧。
    “以源为契！”
    “好！今日因，他日果。烛，我不会阻你之道，那一日必将到来，你会看到，我们的付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果。”
    “嗯？汝是说还有……”
    “总之不会让你失望，我时间不多了，放了他，他已不再是你的眼，安心，烛之右，时候到了自会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