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哥哥，你是天使吗（6）

    只是不知道院长妈妈所说的老先生是何许人也，为何秘密打探夏夏的身世？

    “在你找过她的几个月后，她还曾经看到过夏夏小姐，只是夏夏小姐好像已经不认得她了……”

    “只是夏夏小姐好像已经不认得她了……”

    “不认得”这几个字就像魔咒一样侵入他的心脏，生生被人挖空了般，血淋淋的，连呼吸都不是他的了。

    不，夏夏怎么可能会失忆？那些失忆的桥段只有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罢了！

    院长妈妈只一次接触到夏夏，夏夏一时认不出来很有可能……很有可能是经历过惊险的灾难惊吓到了……可能，自己找到她后，她会记起来的！

    对，只要找到夏夏，夏夏会记起自己来的！

    现在的他就像痴呆的老人一样，这会念念那个，过会又念念这个，情绪起伏不定。

    想到他被爷爷接回苏家的时候夏夏才6岁，还那么小的夏夏，在她的阿情哥哥离开后会不会就此忘记了？

    心里一阵闷痛，突然爆裂地把一直不动的右手狠狠地一甩在座椅的背靠上。原本白皙青筋微露的手背迅速的起了一片红肿，渗着点点血红，很是触目惊心。

    但是这样还不够，他更加暴躁地用左手拿起右手狠狠地往座椅上砸去。“欢乐园”的休息座椅是大理石制成的，苏言衾自虐没几下，白皙好看的手掌渐渐泛起了一片青紫。甚至有的地方的皮都破烂了，手背上的关节骨也都蹭了皮，露出了白色的皮肉。很快，白皙的手掌就这样变得血肉模糊。

    苏言衾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甩手的力道越来越狠劲，平时幽深如墨的眼睛染了一丝血红。

    是的！他就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不论他怎样用力的自残他的右手，都没有任何感觉。整条右臂麻木无感，好像他甩的不是自己的手。这样的感觉不止一次有过了！

    苏言衾俞甩俞烈，发了狂的狠劲，干净灰白的大理石座椅也渐渐染红了血色。玩的欢乐的人们也有的停下来围观，指指点点。有的人当有热闹可看，也有的不忍直视走到苏言衾的身边想要劝慰，不过都被苏言衾粗暴的一个“滚”字吼走了。

    “夏夏，阿情哥哥是不是很没有用？”

    “呵，没有感觉的手要来有什么用？”苏言衾动了下右手，自嘲的笑笑。俊逸的脸配上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悲凉又绝美。

    “先生，您还好吧？”这时“欢乐园”的保安走了过来，开口客客气气，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发了狂他。

    保安从远远的地方就看到苏言衾摔手的狠劲，顿感心惊肉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对自己狠成这样？

    “先生，需不需要给您叫救护车？”保安看了眼苏言衾手的伤势，整个手的皮都磨破了，血红的液体不时的流露出来。也有的已经结痂，暗红色的血和蹭掉的皮覆在上面，触目又惊心。

    保安看苏言衾没有任何作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先生，我看您的伤挺严重的，要不去医务室处理下吧？”

    苏言衾在保安第二次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平复了燥烈的心情，此时听到保安话，冷峻地拒绝了。

    保安看苏言衾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便遣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们。

    周围的人走了之后，“欢乐园”显得有些静寂。现在是二月多一点，天黑的有些早，这时天已经蒙上了压抑的灰，玩乐的人们陆陆续续的离开，也有几个在玩的，只是显得有些孤寂。

    苏言衾保持着刚刚的动作，静静的坐立了好久，等“欢乐园”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缓缓起身走回车上。

    苏言衾坐在主驾驶座又一动不动了，呆呆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右手，任由它流血不止。

    良久，左手从右手腕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条手链。不，是一条由红色彩绳随便继上几个死结的绳子罢了，说不上是手链。许是时间很长了，红色的绳子看起来和白色的差不多。

    “夏夏……”轻柔的呢喃从苏言衾的嘴里溢出，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盯着手上的绳子，脸上一片柔情，仿佛想到了什么温暖的事情。

    “废物，光长得好看，什么都做不了！”

    “就是，长得一脸女生相，做事比女生都不如。”

    “哈哈哈……你们看他，右手都拿不动碗筷，什么都不会做的家伙，废物一个！”

    那是他刚到孤儿院的时候，去食堂打饭时用左手不怎么熟练地端拿饭菜，不稳当地弄掉了，被几个个子比较高又顽劣的男孩子围着嘲骂。

    “哥哥，这些饭菜已经不能吃了，我的给你吃了吧！”面对几个男孩的嘲骂他没有任何反应，偏偏一声脆嫩的声音让他平静无波的心湖强烈的荡起一波微浪。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小小的女孩儿声音脆生生的，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他，漂亮的眼睛闪晶晶的。

    “夏夏，他是个小废物，你看他连饭都端不好，你不要靠近他，说不定会传染的！”

    “呜呜呜，我要告诉院长妈妈，你们欺负漂亮哥哥。”小女孩儿前一秒还一脸笑容的和自己说话，后一秒便委屈的撇嘴哭泣起来。

    “夏夏，你别哭呀，我什么都没说！”

    “那好，你们离我和漂亮哥哥远点。”

    “哥哥，夏夏是不是很厉害？嘿嘿，我一哭，他们就怕了！”小女孩破涕为笑，傻傻的看向自己。

    “哥哥，你是天使吗？”

    “为什么这么说？”那时候不爱说话的自己破天荒的开口说话。

    “因为你长得好看！”

    “院长妈妈说，长得好看又受伤的人是断了翅膀的天使变成的！你就是天使！夏夏很聪明吧，一眼就认出来了！”

    “天使哥哥，以后夏夏就是你的朋友了哟！”

    “我叫言衾，不是什么天使。”

    “是，阿情哥哥！”

    “是衾，不是情。”

    “阿情哥哥。”夏夏后来都发不准衾和情的音，生生把衾念成了情，不过他没有再纠正她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