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差距

    经过数次实验后，徐子清终于确信，自己有和小白交流的能力。

    当然，这个交流也仅限于表达大概意思，太复杂的它听不懂至于教它学习更是痴心妄想。

    而方舒雅就没办法和它沟通。

    如此一来，给它洗澡就变的方便多了。小白知道这对它是没有害处的，于是在盆里大刺刺的躺着，大眼睛眨啊眨啊看着一男一女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丝毫不制止反抗。

    十八禁。

    小白身上的灰土不算很多，但沾在毛发上的血迹很难清理，二人弄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将它给洗的干干净净。但由于没有吹风机，只能让它自己甩干。

    “终于忙活完了。”方舒雅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看时间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完了，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确实挺晚的，你爸妈会担心吗？”徐子清感觉自己问了句废话。

    方舒雅苦笑一声：“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满大街找我了”

    “啊？这么严重？”徐子清吓了一跳：“那你赶快回家算了，外面天太黑了，不安全，我送送你。”

    “恩”方舒雅甜甜的应了一声，二人出了门，只剩下一只被锁在家里的幽怨的猫：“喵呜”

    二人来到了那条分隔开了棚户区和别墅区的街道上，路上零零散散的已经没什么人了。方舒雅步履匆忙的朝着家里走着，徐子清跟在她后面。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女人。虽然女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保养的很好，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屈指可数，年轻时定然是个令无数少年春心萌动的美人。无论是昂贵的首饰还是雍容华贵的气质，都无时无刻不在诠释她贵妇人的身份。

    像这种气质的人，棚户区是走不出来的。

    此时此刻，这名贵妇人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不住的向四周东张西望，明显是在寻找着什么。

    她就是方舒雅的母亲，周虹。

    方舒雅看到她后，连忙一路小跑过去：“妈！”

    周虹闻声连忙转身，看到方舒雅后焦急的神情一松，但旋即板起了脸：“你这孩子，大晚上不回家干什么去了？”

    方舒雅凑到周虹身边，小声道：“你别那么大声，我只不过是让我同学给我补习功课”

    “补习功课？你这孩子还学会撒谎了是？你可是你们班级的第一名，谁能给你补习功课？”周虹显然不相信，她视线一瞥，看到了徐子清后顿时一滞：“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叫徐子清，是方舒雅的校友。”徐子清不卑不亢，认真的道。

    “徐子清？”周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个地方听过，但想不起来了

    方舒雅赶忙道：“是的，就是我之前跟您常提到的，那名稳居我们学校文科第一的学霸。”

    周虹警惕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脸上流露出和蔼的笑容：“原来是小徐啊，早就听舒雅提起过你了。”

    徐子清不动声色的看了面色微红的方舒雅一眼，尴尬的笑了笑。

    他心头突然生出一种见未来丈母娘的感觉又尴尬又拘束。

    “你是来送舒雅回家的？”周虹视线不着边际的扫过徐子清穿着的洗到掉色的校服，道。

    “是的，天太黑了，她一个女孩走夜路挺让人不放心的，所以我送送她。”徐子清尴尬的道：“既然你们已经见面了，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小徐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时间记得来我家坐坐。”周虹微笑道，她的笑容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看到很自然舒服。

    “好的阿姨。”徐子清说完冲着方舒雅点点头就离开了。

    等到徐子清消失在视线中，周虹才用指头戳了戳方舒雅，不满的道：“你这死丫头还说去补习？”

    “怎么就不能是补习嘛，他学习可比我好。”方舒雅嘴一撅，不服的道。

    “得了，我可是你妈，从小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能不清楚？”周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方舒雅的谎言：“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方舒雅没想到周虹居然会这么直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妈您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许再乱说了，不然我要生气了！”

    周虹看着徐子清消失的地方，轻声道：“他住棚户区？”

    “恩”方舒雅不明白母亲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道：“是的，他是个孤儿，所以生活的比较窘迫。”

    “妈知道了。”周虹轻轻点头：“回家，这么晚没你的消息，你爸都快急死了。”

    “得了，他一准又去应酬去了。”

    “这么了解你爸啊？网上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我之前还不信，现在信了。”

    回到了家中，徐子清一头倒在床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刚才的画面。

    虽然周虹和他交流时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二人之间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的壁障。

    他知道这道壁障来自何处。

    别墅区，棚户区，一街之隔，天差地远。

    两边的人，两个人生。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向了唯一一面在墙上粘着的、有裂痕的全身镜。

    里面少年的身影，略显单薄。

    第二天，周日。

    今天是舟山一高的学生们最喜爱的日子，因为有一下午的休息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男孩们可以去附近的黑网打游戏，女孩们可以相约室友去校周边小店铺中买买衣服吃点小吃。还有些不老实安分的男女偷偷的凑在一起，想着去看最近上映的文艺又酸臭的爱情电影。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教室，忙活着策划了半节课的娱乐活动，只有徐子清坐在教室中一动不动。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周日对他来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如果说非要有，那就大概是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吹着风扇趴桌子上好好睡一会了。

    可他不能睡，因为他已经和弗朗尔多教授约好要在校门口见面，万一睡过头了就麻烦了。

    做完卷面的最后一道题，徐子清抬头看了眼悬挂在黑板正上方的哆啦a梦表。一点三十七分，二十分钟的路程，还留下三分钟未知情况处理时间，正好。

    当两点的钟声响起，徐子清的身影准确的出现在了校门口。

    可他并没有看到弗朗尔多，他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能准时的。

    过了一刻钟，弗朗尔多和凌雪才姗姗来迟，弗朗尔多换了身西装，但他的衣服似乎永远都大一号，看起来拖拖拉拉的：“抱歉，中午做了个很有意义的梦，实在不舍得醒来。”

    凌雪瞥了他一眼，嘴角撇了撇，似乎是想笑，但没有笑出声。

    徐子清轻轻摇头，他是典型的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没关系，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就在这里谈吗？”

    “当然不会这么寒酸。”弗朗尔多道：“我已经在舟山酒店定好了位置，我们边吃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