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人心

    两人拉拉扯扯，互相推搡，一个想出去，一个不让。

    张氏膀大腰圆，刘氏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刘氏看着炕上奄奄一息的闺女，满眼的绝望，心理生出满腔恨意。

    恨自己软弱无能，护不住孩子，恨婆婆妯娌冷漠无情。

    她趴在炕上嚎啕大哭起来，心头像被浇了一盆凉水，瓦凉瓦凉的。

    她想，如果月儿死了，自己也不活了，黄泉路上，娘俩有个伴儿。

    张氏骂了半天也骂累了，见她这样也懒得再说什么，端了架势往小屋门口那么稳稳一站，谁都不让出去。

    大嫂宋氏像个局外人一般拉着儿子闺女站在角落里不出声。

    “孩子他娘，你们这是干啥！咱月儿咋啦。”

    刘氏哭得眼泪都干了，忽听屋外传来了丈夫的声音，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

    她几步上前，拉着丈夫李寿的袖子道，“他爹，我求你！快去镇上请大夫，救救月儿。”

    李寿是从田地里跑回来的，满头的大汗，也顾不得擦。

    甫一进屋，便看见妻子刘氏和几个孩子哭的凄凄惨惨。

    闺女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小手耷拉在炕边。

    他霎时懵了，连声音也颤抖着，“月儿咋了？”

    几个孩子一股脑儿全扑进了李寿怀里，哭的更伤心了，显然是被吓坏了。

    “呜呜呜呜，爹，三婶说五姐要死了，我们不要五姐死。”

    李寿还未答话，门口的张氏突的屁股往地上一坐，两手拍着大腿就嚎了起来。

    “哎呀！我说明丫啊，你这都要死了，可别再祸害银子了。

    三婶求求你积点阴德，给叔叔婶婶弟弟妹妹们留条活路。

    你安心上路去，省得活着受罪，下辈子记着要投个好胎，别再进李家门了。”

    后脚跟着进来的李明志听了张氏的话勃然大怒，立马张嘴给顶了回去。

    “三婶，我也求求你，为弟弟妹妹们积点口德，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咋你的不是呢！”

    张氏听了立马跳将起来，指着李明志的鼻子给骂过去了。

    “我呸！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没大没小的！居然敢跟老娘顶嘴，你算哪根葱啊！

    你爹娘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啊！”

    手指差点就戳到李明志的眼睛，李寿连忙将儿子拉过来护在身后。

    李老汉带着大儿子和三儿子随后赶了回来。

    一进门，便看见张氏喷着一口大黄牙，指着李寿的鼻子骂的吐沫横飞。

    李寿埋着头不吭声，一张脸憋的通红。

    看着二儿子被老三媳妇骂的抬不起头来，李老汉气不打一出来，大声呵斥道：“都吵吵啥呢！当我是死的啊！”

    张氏立时便被呵住了，再混也不敢公爹撒泼。

    李寿缩了缩脖子，感激的看着李老汉，喊了一声，“爹。”

    李老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二儿子一眼，转身出去对着围在自家院子外看热闹的众人道，“时候不早了，大伙儿都回，我老李家处理点儿家务事，就不留各位吃饭了。”

    话一出口，自然没人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看热闹，纷纷讪笑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