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阳武律法严苛？

    “不错。在我阳武，偷孩童、女子都是重罪，一旦触犯，男子一律宫刑，女子一律进入青楼。”
    听到萧何这么解释，秦始皇等人都是一愣。
    如今施行的秦律，是以当初商君变法之时修改的秦律为蓝本，李斯又补充、修订而成。
    天下人皆说秦律严苛，可一对比阳武的律法……
    秦始皇也对此极为好奇，“阳武律法是否比秦律更加严苛？”
    江夏摇摇头，“那倒也不是，阳武主要执行秦律，只有一些恶劣行为才会加重处罚。”
    江夏没有说的是，也有一些处罚过重的秦律，整个三川郡都在施行阳武的秦律，减轻处罚。
    就好像秦律规定，男子哭泣的，要论罪。
    偷个东西，要在脸上刺字。
    不论男女，但凡出轨，被打死不算犯罪……
    “当然，最重要的并不是律法是否严苛，而是要让所有百姓都知道，什么行为是犯罪，会被严惩。”
    “不能让百姓被惩罚之后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犯罪，也要对一些明知故犯的行为加重处罚。”
    “处罚不是目的，律法的目的是保护百姓，让所有百姓生活安定。”
    秦始皇突然一愣，他眼中的秦律，是为了大秦稳定。
    而江夏眼中的秦律……
    则是为了保护百姓！
    百姓安定，大秦不就稳定了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才是真正的太平之道！
    “多谢先生指教！”
    随即，秦始皇马上意识到一个另外的问题，并不是所有百姓都识文断字的。
    他推广秦律的时候，就让各地官吏教导百姓律法，收效不大不说，民间也有不少埋怨之言。
    可以说，费力不讨好。
    “区区阳武一地，怎么会有那么多官吏来教导百姓律法？”
    “县里会定期组织各地的书生来学习律法，学成之后由他们到各地讲解，这会算作他们的义务劳动时间记录在案。”
    “义务劳动时间？”秦始皇一愣，转头去看李斯。
    什么是义务劳动时间？
    李斯摇摇头，他刚来阳武不久，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阳武有规定各种义务劳动的范围，像维持道路秩序，照顾孤寡老人等等，所有人都可以赚取义务劳动时间。用积攒的劳动时间可以换取钱粮等东西，如果攒的足够多，也可以进入县衙为官为吏。”
    官吏！
    这就是大多普通百姓为之奋斗的目标。
    当然，要想进入县衙也是有严格的条件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官吏。
    秦始皇闻言一愣，普通百姓可以通过劳动服务一跃成为官吏，这就是一个无比香甜的诱饵！
    如今的官吏主要靠举荐，学问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圈层！
    即使一个人学富五车，可他若是没有认识一个赏识他的官吏，若是想要入朝为官，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而江夏如此举措，就相当于给了这些人一个跨越阶层的途径！
    虽然普通人中富有学识的还是少数，但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希望，让阳武之人觉得，他们只要努力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难，但是有希望！
    可……
    秦始皇眉头紧锁，给了普通人如此希望，岂不是动了门阀世家的利益？
    门阀世家难道不会处处阻挠？
    “先生如此做，难道没有门阀世家反对？”
    门阀世家正是因为垄断了学识，所以垄断了官吏圈层，垄断了财富，才能逐渐发展壮大。
    若是按照江夏如此做，给了普通人一条上升的通道，门阀世家会愿意？
    江夏嘴角勾了勾，“陛下觉得门阀世家为何能成为门阀世家？”
    秦始皇沉思了许久，“因为……积累？”
    “不错！”
    正是因为世世代代的积累，门阀世家才能发展的越来越壮大，巅峰时期甚至连皇帝都要看门阀世家的脸色行事。
    虽然现在门阀世家还没有形成气候，但已经初见端倪。
    江夏岂能任由他们发展壮大？
    “所以，阳武有一条特别的律法。”江夏嘴角勾了勾。
    门阀世家能逐渐积累壮大，除了世家掌握了知识和上升渠道之外，最重要的是……
    如今的继承，主要是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继承家族，而其他的子嗣则依附家族生存，以此保证家族不会被分割，又能不断的扩大。
    而江夏打断的，就是家族不断积累扩大的这条路！
    “阳武律法规定，家族中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都有平等继承财富的权利！”
    平等继承权！
    秦始皇一愣，整个人都傻了。
    若是每一个人都能平等继承家里的财富……
    不管多大的家族，几代之后，财富就会被子嗣们瓜分，怎么可能会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可是……
    “这条律法，真的能推行下去？”
    “在利益的面前，门阀世家的众多子嗣就会率先会推动这条律法的施行！”
    原先，他们并没有继承权，只能仰仗家族的势力生存。
    可既然自己能有继承财富的权利，为何还要仰人鼻息？
    别说只是兄弟，就是父子之间，也有闹得不可开交的！
    这，就是利益。
    这条律法，不只是阳武施行，在整个三川郡都十分受欢迎。
    当然，也有部分门阀世家不愿意自己的财富被子嗣瓜分，举家搬迁离开三川郡。
    不过……
    现在，这条律法已经进入秦始皇的视线！
    他们就算是离开了三川郡，又能如何？
    秦始皇此时双眼放光，对着李斯道，“马上去将阳武的律法细细研究一番！”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要将阳武的律法推行到全国！
    “喏！”
    此条律法一经颁布，不知道多少官吏世家要闹得不可开交，哪还有闲情逸致来管他的天下大业？！
    此事，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推行出去！
    只是……
    “阳武能顺利的推行如此律法，乃是因为先生一人，若是想在天下各地推行，当如何做？”
    阳武，乃至整个三川郡，只要拿出江夏仙人的名头，想要推行一条新的律法，可以说轻松至极。
    可要想在天下推广下去……
    恐怕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