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就是操作

    本来想叫住王宇的，一向不会大声说话的林瑶只得愣在当场。
    她本想跟着去看看王宇打算怎么处理，但始终没有离开办公室。
    嘴里的一丝甜味，让她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只是……好奇心反倒是更强了。
    就王宇对这个社会的认知来看，每个人在社家庭社会工作单位当中都有自己的角色。
    各施其职，是大社会小社会正常运转的基础。
    王宇是单位大院出来的，对这个老牌国企心里有数。
    司机这一行其实很吃香，以前的科级单位领导都有专职司机，待遇和福利让人眼红。
    现在的综合生产基地小车队的司机理论上服务于所有人。
    实际上司机也会把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这也就导致有的领导一要车，马上就人鞍前马后，也有像副经理这样死活要不到车的情况。
    至于原因，归根结底也就是一个"钱"字。
    司机出差图什么？图差旅费呗。
    难道跟着副经理出差就没有出差费吗？
    答案是出差费是有的，但是别的东西没有……
    王宇认为，唐正云跟三司所有的领导不对付可能是三司领导的问题。
    但是司机不愿意跟他出差，那他至少占一半原因。
    生产基地很大，娱乐、健康、饮食等设施都挺齐全。
    让王宇想到多年之后，华为在莞市搞的华为大型社区。
    只不过这个生产基地还是小打小闹了一些。
    办公楼下有小超市。
    王宇进了超市拿了两瓶可乐，然后问收银，"有没有中华？"
    "软的硬的？"
    "硬的！给我来一条！"王宇数了五百块钱，又拿了十块零钱，结了账找了零。
    对了，王宇还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扯发票！"
    出了门，王宇就把一条烟给拆散了，留了两包在手里，一路去了小车队的待令室。
    他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一群年龄大小不一的司机有的看电视，有的抽烟聊天。
    聊的都是一些国际大事件。
    就听见有人指着报纸在喊，"你看老美狗曰的好坏！虐待囚犯，还搞基女干……"
    有人提到这件事，马上就有人义正严辞地说，"我曰特么，老美打伊拉克是为啥嘛？谁不知道他们是冲着石油去的嘛，找那么多理由，就像谁不知道一样似的……"
    王宇在门口叼着烟觉得挺有意思的，不管是过去、现在、将来，单位的待令室里永远都离不开世界局势分析。
    有探讨，还有争吵，居然还会因此面红了耳赤，杠得不可开交，一到发工资……不到两千。
    王宇吐了一口烟，"哪位是何平何师傅，这里有点他的东西。"
    年轻的小平头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来到门口，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王宇拿了两包烟塞他手里，把这个叫何平的年轻司机看得莫名其妙。
    "何师，马上出个差，回来的时候，你找两张一百块的住宿发票，到时候给你报了。"
    何平愣了一下子，"跟哪个领导出差？"
    王宇看了看他手里的中华，"哪个领导还重要吗？"
    何平想想两包中华一百块，两百的住宿发票，再加一百四的出差费。
    出去两天就四百四了，跟谁出去还重要吗？
    "我马上把车开到楼下！"
    何平扭头拿包拿车钥匙，然后给调度打了电话。
    尼桑开到楼下，王宇记下了车牌号然后给何师傅散了一支烟，道声谢然后上了楼。
    唐正云的办公室虚掩着门，从门缝当中可以看到他正面朝着窗户。
    连背影上都写着“鬼吉儿起火”。
    他还在生闷气，时不时会看看手表，他倒想看看今天什么才能出得了这个差。
    王宇敲了敲门，探了半个头，唐正云扭头看了王宇一眼，“嗯！”
    王宇这才进了办公室，"唐总，车安排好了，就在楼下，我送你下去！"
    唐正云还在愣神的时候，王宇已经进门去帮唐正云拧行李。
    回过神的唐正云赶紧锁门准备下楼。
    王宇露过财务室的时候还朝里面看了一眼，这才一路把唐正云送到楼下的公车面前，将行李拎上车。
    上车时，唐正云还特地看了看王宇，“你是新来的那个调度，王……宇？”
    王宇点头一笑，“唐总，一路顺风！何师傅，麻烦你了，到地方给我们调度室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何平客气一笑，“放心吧，王老弟！”
    王宇朝着车离开的方向挥挥手，扭头上楼直接去了财务室。
    周渔迎到门口，朝走廊的左右两边看了一眼，一把将王宇拉进办公室，然后关上门。
    王宇吓得差点脱口而出，“绳舍，好羞耻啊！”
    周渔一副紧张的样子，“你把唐副经理的车安排好了？”
    私底下没人的情况，周渔居然管唐正云叫唐副经理？
    这绝对是不合乎常理的。
    哪怕就算唐正云和三司的经理站在一起。
    现在国营单位公司内部，也不会去刻意强调“副”这个字。
    这个是经理，那个也是经理是常态。
    何况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周渔还管唐正云叫副经理，这就代表唐正云在三司的处境是十分尴尬的。
    王宇都已经猜到周渔想说什么了？
    于是笑眯眯地看着周渔说，“你是不是想警告我，离唐经理远一点？”
    “是不是想说，当心被误伤？”
    周渔两眼一瞪，终于正色看了王宇一眼。
    王宇嘿嘿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还以为这小子就是长得帅一点，没想到脑瓜子还这么好使！”
    “呸！”周渔笑着啐了一口，“臭美！”
    不过笑骂归笑骂，周渔对王宇的看法的确有改观的。
    原本只是觉得这小子油嘴滑舌的，眼睛还不老实。
    可是这两句话一出口，周渔觉得王宇是有点东西的。
    和周渔这样的少妇打交道，除了嘴皮子厉害之外，其它地方也得有点东西，要不然怎么深入交流呢？
    周渔的眼神有点涣散，不过马上回过神来，“总之，你就是离唐副经理远一点，不要干傻事，在机关混，机灵着点，不然以后方方面面都有得你受的！”
    王宇靠近了周渔一点点，盯着她的脸看，“小渔姐没化妆？”
    “嗯？”周渔摸了摸自己的脸，“没化啊，怎么了？”
    王宇惊叹地说，“我以为化了，不然为啥这么好看！”
    “滚你的！”周渔笑骂了一句，转身时露出那细软撩人的曲线，往办公桌面前走，“找我什么事？”
    王宇把买烟的发票往桌上一放，"姐，麻烦报销一下发票！"
    这就是……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