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噩耗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往回走，杜绝不免有些丧气。
    这一夜折腾的，自己身上受了重伤不说，也没救下来四叔。
    自己彻夜不归，娘亲指不定多担心呢。
    终究还是自己太傲慢了，会点武功狂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暗暗捏紧拳头，杜绝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改掉这种坏毛病。
    在家门口理了理衣领，振作了一下精神，杜绝语气欢快的推开了自家的大门：“娘！我回来了，早上吃啥好吃的啊？”
    出人意料的是，熟悉的回应声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响起。
    “欸？不在家吗？”
    正厅没找到，杜绝又去柴房转了一圈，也没有娘亲的影子。
    “难道出去找我去了？不应该啊......”
    自言自语的拉开自己房间的门，娘亲果然不在这里。
    娘亲卧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杜绝松了口气，床上的隆起证明了娘亲还躺在床上。
    “娘，起床了，你今天怎么......”
    杜绝嬉笑着走了进去，但刚走两步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距离已经如此之近了，他为何还是感受不到娘亲的呼吸心跳？！！
    两步并作一步，杜绝一下子蹿到了张琴旁边，抓起他的手朝脉搏摸了过去。
    随着他的抓握什么东西从张琴手中掉在了地上，不过此刻杜绝已经无暇顾及，他只想确定娘亲的安全。
    触手那一刻，杜绝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浑身颤抖起来。
    娘亲的手冷的就像冰块一样，那绝不是一个活人能有的温度！
    “不...不可能...”
    伸手抓向脉搏，没有反应，杜绝又去听娘的心跳。
    传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不要！不要！！！”
    绝望的跪在床头，掐人中，人工呼吸，心脏按摩......
    杜绝把怀里珍藏的所有草药发了疯的往张琴口中塞，但娘亲根本不能吞咽，草药全都稀稀拉拉的掉在了嘴边。
    一切的努力都石沉大海......
    “不要，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杜绝跪在床边，把娘亲抱在怀里，让娘亲的脸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只求能让张琴的身体重新得到一丝温暖。
    “娘！求求你...求求你睁眼看看我，我不能没有你啊...看看我，您看看我，我是小绝啊，小绝回来了，您看看我啊！！！娘！！！！！”
    声声泣血，撕心裂肺，杜绝根本不知道糊在眼前的到底是泪水还是悔恨。
    娘没了，娘真的没了，她再也不能看我一眼了，我这辈子再也吃不上她为我亲手做的饭菜了...
    明明我还想好好孝顺她，明明我还有那么多话想和她说，明明还有那么多事要和她做...
    我还和她说等过几年跟她一起出去玩，她当时还答应的那么高兴...
    她食言了...
    我再也没有娘了，再也没有娘了.....
    这个世界只剩我一个了，只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了......
    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
    百感交集之下，杜绝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鲜血自口中涌出，接着就是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怀中紧紧搂着娘亲的身体，杜绝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杜绝方才慢慢醒转。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转动脖子，杜绝张开了嘴：“咳...”
    嗓子里好像塞了一个大号的火炉一样，每一次发出声音都会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
    整个口腔也火辣辣的疼，舌头在嘴里舔了一圈，估计满嘴都是火泡。
    “醒了？”
    旁边有人说话，但杜绝根本听不清，他感觉耳朵里像住了几十只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好像还伴随着强烈的耳鸣。
    一杯水递到了他的嘴边，杜绝费力地接过水杯，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隔壁的张婶，在杜绝家旁边住了几十年了，是看着杜绝从小长大的，平常也总会来串串门。
    杜绝本想开口道谢，但嗓子却疼的实在说不出话来，他只好暂时忽略礼数，仰头把水灌进了嘴里。
    甘甜的水流滑过喉咙，这让杜绝整个人都没有那么难受了，头脑渐渐清醒过来，过往的记忆也回到了脑海。
    “张婶，我妈她......”
    根本说不完整，鼻子一酸，两行泪水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别哭别哭，我知道，我都知道......”
    张婶赶紧伸手把杜绝抱在了怀里：“你都昏迷了两天了，可担心死我了。别太伤心了，不然身子要遭不住的。村长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找杀害你娘的凶手，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去帮他们。”
    “嗯。”
    擦了擦眼眶，杜绝掀开被子，咬着牙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床头站到了地上。
    “小心点！”
    张婶连忙伸手去扶他，但被杜绝拒绝了。
    用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杜绝慢慢松开了床头站在了地上。
    “我杜绝在此立誓！”杜绝双眼发红，喉咙里刚刚长好的血管因为他的开口而再一次被扯破，可他丝毫不在乎，任由鲜血从口中点点溢出，他也还是咬着牙说了下去。
    “无论是谁杀害了我娘，我杜绝再次与他不死不休！如违此誓，天地共诛之！”
    恨意滔天！
    那种发自内心的仇恨甚至激的周围的空气都阵阵发凉，站在他旁边的张婶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轰隆！
    杜绝话音刚落，一道炸雷自空中响起，这道雷就像直接炸响在了每个人心中一般，让人不由得汗毛倒竖。
    在杜绝家寻找线索的村长三人齐齐直起了身子，看向了远方的炸雷。
    这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的恨意，他们不用想也能猜到来自何方。
    后山的蛇仙洞内，一个矮小的老头拄着拐杖从山洞中走出，他浑浊的双眼看向了远处的炸雷，若有所思。
    “这滔天的恨意竟引来了天道准誓？真是不简单啊，那混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