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卡尔与白胡子的秘密（二：中）？

    哥布林，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和人类有着一定的渊源，也的的确确是智慧物种。
    它们或由仪式转化，或由菌菇类异变，或来自太古生物的杂交。
    但不可否认，它们的存在，充满了“人类”这一物种的原始欲望，与人类灵魂的某一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纵然森林边缘的哥布林看起来很落后，很弱小。
    但，哪怕是现代社会，人类依旧存在“野人”一说。野人的部落又如何跟国家相提并论？
    哥布林同样如此。
    森林边缘的小聚落，被称为“野生种”又或者“劣汰种”，并不能代表哥布林这个种族的真正可怖。
    它们也拥有自己的国度，甚至是属于自己的文明。
    在无尽绿海中，哥布林虽然处于下位种，但却是倾向于剥削的那一方。
    ............
    “山丘外面......”男人沉默了许久，最终悲伤地说道：“山丘外面，什么也没有。”
    女孩看着父亲悲哀的表情，失望的低下了头。
    小丘谷面积不大，仅有3000亩不到，但却生活着数千大地精人。
    它四面是低矮的土丘，这并不能起到足够的保护作用。
    之所以这里能够留存到今天，全靠了土丘上生长的“绝剑草”。
    它们高达10~30m不等，互相纠缠，像一个锅盖一样将丘谷区域盖住。并且草茎秆上布满了毒刺，皮肤一旦划破，1~5天内几乎必然死亡。
    先代族民为躲避同族战乱迁居于此。
    经过代代的培育，这片“绝剑草”愈发高达、甚至形成了一片“草林子”，原本的小丘谷彻底“消失”在了其中。
    精人养草，草护精人，让这一脉族群顺利度过了众多劫难，也愈发的安逸。
    小丘谷内，除了光线偏暗，几乎没有缺点。
    屋舍俨然，良田连片，自给自足。
    当然，偏居一隅也不可能完全没问题。
    为了解决某些特殊需求和发展需要，聚落经常会派遣“丈量者”外出，通常是与一些周围的部落交易。
    丈量者的身份一般保密，由管理阶层的年龄较小的子嗣组成，目的是为了不引起部落内的动荡和统治。
    这一群人直接对族长负责，拥有一套传承许久的在“绝剑林”中行走的知识。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村子里不知道外面什么样，而外面的却知道绝剑林区域存在一个部落。
    后来，外族入侵，精人大灭绝。
    现任族长的子嗣跟随“丈量者”外出途中遭遇外族袭击，不幸全部遇难。
    仅存的大儿子为了寻找弟弟失踪的原因，秘密进行着训练，相较于族长之位，他更看重弟弟和未知。他想要成为丈量者。
    可是，没有正规指导，现实总是残酷的。大儿子在一次秘密的训练中，不行被绝剑草划伤，死在了自家门口。
    而偷偷给大儿子传授丈量知识的几名长者，也选择了自刎谢罪。
    一时间，部落“丈量者”的传承丢失严重。
    心痛无比的族长，将愤怒发泄到了“丈量者”这一职业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为了防止族人再度白白死去，他亲自扼断了丈量者的所有传承。
    就这样，也正因如此，族群逃过了“精人大灭绝”时期。
    但是，封闭了外界后，族群渐渐出现了衰退之势，并且自己年岁已高，失去子嗣的他逐渐丧失了威严。
    直到近几年，族长迎来了他的新子嗣，小女儿卡尔。
    多重原因的加持下，族长对这名来之不易的小女儿宠爱无比，也造就了其骄蛮的性格。
    有心人利用卡尔的性格做文章，想要引导舆论夺取族长之位。
    但好在，卡尔心地善良，头脑聪明，支持者也不少。
    然而......一切转变的契机，却在今天发生了。
    卡尔与父亲的话语，被人听到了。
    那人名叫“恩德萨”，他的父亲死于“谢罪自刎”。他不需要族长的位置，但他希望看到老族长痛苦的死去。
    他将卡尔与族长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族内最希望得到族长之位的二长老。
    二长老沉醉荒淫邪术，早年选中的女子被族长所劫救，也就是现在的族长夫人，心中一直不满。随着时间的积累，二长老各方面一直不如族长，做什么事、什么成就都会被族长截胡，其智慧的光辉被完全遮盖了。
    心理扭曲的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转而将失败的原因划归到“族长”这一职位。日日夜夜思，日日夜夜想，他对于这一职位渴望的几乎疯狂。
    而如今，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族长的弱点出现了。
    ............
    年幼的卡尔自从被告知小丘谷外什么也没有，便一直闷闷不乐。
    “上天啊，如果外面比这里还要大，还要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就好了。”每天晚上，卡尔都这样祈祷着。
    然而，在这一天，上天仿佛听见了她的愿望。
    一张古老的皮卷上写着一行字：草林之上，还有天空，天空之广，眼所不及。
    刚开始学习文字的卡尔不认识“广”“眼”这些文字的含义，于是便跑去请教老师。
    第一次主动学习，让老师很开心，也让一向严肃的父亲很开心。
    卡尔绝对，有什么东西发芽了一般，她很开心。
    在这一段时间里，每天她不注意的时候，都会有字条出现。
    而字条最后一行永远写着：想要继续，便切勿外言此事。
    卡尔也到了少女年纪，对于出现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很兴奋，便真的谁也告诉。
    此后，字条内容越来越丰富。
    里面除了关于外界的描述，还开始大量实用的技巧和知识。
    直到某一天，卡尔成为了“丈量者”，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离开了小丘谷，迷失在了绝剑林中。
    老族长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问题。
    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小女儿，而是被二长老堵在屋子里。
    “是暴露丈量者的存在，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你的女儿。还是让出族长之位，忘记女儿，让我帮助你继续守护关于外界的秘密？”
    族长已经老了，也有些痴呆了，他累了，想不出任何办法力挽狂澜，他也第一次输了。
    几天后，族长亲自举办了职位交接仪式，卡尔的存在也被某个女性丈量者代替。妻子没过多久也忧郁而亡。就连部分亲信也投靠了二长老。
    取得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后，部落内的派系斗争一下就被“二长老”搬到了台面上。
    起初，老族长打算独自一人外出寻找小女儿。
    可是他明白，自己的绝对支持者估计难逃一死，索性带着他们离开了绝剑林区域。
    途中，50人的队伍，死的只剩下23人。27人全部葬生“绝剑毒”。
    另一边，卡尔逐渐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想要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可是，绝剑林一片连着一片，复杂无比，回家之路困难无比。
    这期间，她结识了“绿皮大祭司”，他教给了她很多关于外界的知识，也让她明白了自己身份的危险。
    而正是这样的坦白，让卡尔第一次尝到了信任的感觉。
    迷路的卡尔，在大祭司的帮助下，一步步找到回家的路。
    一路上，二者一同抗击了不少灾难，绿皮大祭司甚至多次协助她躲避异族的发现。
    ............
    然而，绿皮大祭司，是一只哥布林。
    它在途中发现了卡尔的部落，却故意引导卡尔走向别的方向。
    背地里，给自己的部落发送信息。
    一只精人的价值就足以让百族疯狂，更何况数千？
    他一路上帮助卡尔躲避危险，只是为了减少竞争对手。
    而现在，卡尔失去了价值。
    他的族群将被无尽的火海包围，然后一网打尽。
    ............
    这一夜，大祭司突然变脸，扑向了尚且年幼的卡尔。
    长时间一起的经历，让大祭司对卡尔产生了占有欲，他不想把卡尔上交族群。
    他要让卡尔成为自己的专属生育玩具。
    绝望的氛围弥漫，却被熟悉的声音打破。
    自己落魄的父亲，带着族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
    只是，那曾经强壮伟岸的身体，佝偻了些许。
    得知了一切的卡尔，恸哭了很久。那一刻，他才明白了，父亲的爱只是藏在了威严下。
    短暂的调整后，他们决定，往森林边缘迁徙。
    ............
    可是，无尽绿海太大了。
    一路上，哥布林的追兵不断。
    但也多亏了哥布林的追兵，他们才没有遇到更多的危险。
    这样的逃难生活，持续了1年。
    卡尔2岁了。
    但父亲却老了。
    在“圈界”的边缘，在即将脱离无尽绿海的之际。
    哥布林早早便在这里等待，一张大网收缩。
    长时间的高压生活让仅存的族人们已经逐渐丧失了人性，原始的求生欲占据了上风，大家都奋力逃跑着。
    任凭卡尔如何呼喊，也没有任何愿意回头去搀扶自己那跑的慢的父亲。
    几名还留存着人性的大地精人原本想要施救。但父亲的命令，是放弃他自己，让卡尔更快些。
    卡尔愤怒看着那些多年的同族，留着泪水咒骂道，深森精人、长臂精人...却没有一人回头。
    而身后的父亲，却第一次放下了威严，露出了微笑......然后被巨大的绿手......
    卡尔从此，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她一边跟随同族向森边前进，一边不断磨练自己。
    期间多次被哥布林抓捕，又多次逃脱，一次都没有放弃。
    族人在多次抓捕、自然灾难中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了极少数，但是，大地精人的丈量，推动着他们继续前进...直到，友情的诞生，让逐渐感受到离别之苦的卡尔害怕失去。
    她开始变得畏手畏脚，不再敢奋力抗击命运。
    哪怕被哥布林抓进捕奴队，她也不顾族人的舍生相救的决心，选择了妥协。
    她，是个女孩子啊！
    然而，在她选择蜷缩沉沦于黑暗之中的时刻，一道和父亲一样威严的身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