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星阁老人

    莫问天和陈辉如果遇到必死的局面，都有两败俱伤的法子。自己死掉，也要拖敌人一起。这傀儡的级别差不多是崩级，莫问天和陈辉都是一样的心思，才不会和一个装备拼命。

    陈辉黑色的矛刃上，一道夹杂诡异啸音声波的芒刃之中透出，狠狠的斩在了傀儡的脖子上。傀儡的脖子不可能是要害，陈辉只是看中了这个地方最细，容易砍断。

    莫问天的长枪自上而下再刺一枪，枪芒爆掉了傀儡的另外一个眼睛。

    莫问天这一次看得仔细，根本不是枪芒刺中了眼睛，而是傀儡的眼睛，自动的吸引枪芒的攻击。自己直刺的枪芒在空中扭曲着，撞上傀儡的眼睛，傀儡的眼睛爆裂，就将枪芒的攻击彻底抵消。

    傀儡眼睛的后面，是一块微型的法阵。这法阵用金线刺在棉布上，细微的星辰图案，小得只能靠精神感知这样的技能看到。

    陈辉的矛刃如同匕首一般，将傀儡的脖子一下斩断，傀儡的头还没有飞出去，它的手已经一把将其抓住，另外一只手上，多了一枚细针，试图将自己的脑袋缝回去。

    这傀儡本来不是什么战斗兵器，而是远古人类用来迎接客人的装备，战斗力能有崩级，还是原主人的恶趣味，用来强行留客，级别不够的人只能被傀儡抓进来，被逼做客。

    这个人死掉数十万年了，傀儡还在忠实的执行命令，有路过的，先抓进来，等主人接待，主人不发话，被请进来的人，是不能离开的。

    可是傀儡既然不是战斗兵器，身体里的力量终究有限，能一直活动，还是因为这几十万年都没有人经过大门前的星路，傀儡体内储存的能量没有任何损失。被一百多个元素生物骚扰，这傀儡并不会节省力量，用的是它最强的攻击，能连续杀死这么多的元素生物，还是因为它制作的足够精巧，是一件精品。

    …………………………

    莫雷几人疯狂的翻越了三里多的院墙，一道道的院墙后，不知道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莫雷离开后还发出巨大的咆哮声。

    观星楼外的数百米内是没有建筑的，莫雷翻过最后一道院墙，遥望观星楼，心中都有膜拜的冲动。

    这观星楼高千米，自上而下是笔直的，而且还是木质结构。在海水的高压中浸泡了这么久，观星楼的表面也没有太多破损。

    古朴的高楼外萦绕着金光，在黑暗的海底显得十分醒目，莫雷从下向上望，观星楼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这是人类创造的奇迹吗？

    莫雷目光搜索着，看到观星楼的下面，有数十个大小不等的门。这些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门楣上的法阵，都还在运转。

    莫雷寻思着从哪个门进入。

    “莫雷，在想什么？”莫问天看莫雷迟疑不前，只好开口询问。

    “我在想，那个叫我们进来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图。”莫雷沉吟地看着那几十个大小不等的门。

    “这个等问天！”莫问天看了看莫雷，取出一枚金币，塞给莫雷。

    莫雷哈哈一笑，觉得自己是有些神经质了，他将金币抛起，心中默默地道：如果是正面，就走正门，如果落地后，是背面向上，自己就选择后门。

    这里的空间，到处是暗淡的金光，莫雷的金币抛起，向下落的时候，穿过了不知道多少条金光连成的细线，然后才叮的一声，落在石质地面上。

    莫雷低头一看，顿时觉得有些郁闷，这金币竟然立着，不是正面，也不是背面。

    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在水上，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莫雷抛起金币，金币是旋转的。不过在海水中，金币下落到最后，已经不再滚动。这里的地面上，还有金光形成的引力，金币落地，几乎没有一丝的摇晃。稳稳当当立在那里。

    莫雷一脚将金币踢飞，金币嗖的一声划破海水，莫雷圣级的力量，让这金币飞出，堪比普通弓箭手射出的一支羽箭。

    地面的金光突然爆发，一百多道金光将莫雷踢飞的金币击中，金币直接溶解在金光里，在冷冽的海水中，化为星星点点的金粉，洒落一地。

    莫问天突然道：“咱们进那扇门吧。”他手指向前，指着从右手方向数的第一扇门。

    “为什么？”陈辉问，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天。

    “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有人在门后召唤我们似得。”

    “好，就这扇门。”莫雷领着莫问天和陈辉、纳里塔，走向观星楼。

    几百米的距离，莫雷一行没有引起任何攻击，来到莫问天指的那扇门前。门的正中间，有一个法阵，法阵上金光缭绕，中间的部分，是一个把手。

    莫雷也不迟疑，轻轻一拧，小门无声的滑开。莫雷感觉身后压力剧增，海水却没有涌入小门。莫雷率先走入了小门里。

    门内有光，不过没有光源，莫雷等人进入，小门自动的关上。莫雷看到眼前是一个大厅，正面有楼梯，两侧却是一个个的水晶柜台。水晶柜台高三米多，里面空荡荡的，不知道原来陈列着什么。

    莫雷精神感知扫过，没有看到门外那么恐怖的金光四处飘逸，这大厅内，金光都是墙壁和地板上散发出来的，仅仅是为了照明。

    这个大厅看上去，比整个观星楼占地面积还大，这涉及了高级的空间规则，不过观星楼可以调集更多的能量，布置更多类似魔法阵一样的东西，开拓空间，比制造空间装备的难度要低。

    “莫雷，上去不？”

    “废话。”莫雷白了一眼纳里塔，走在前面，踏上了正面的楼梯。楼梯向上一百多阶，是两个拐弯。莫雷左转，上面还有一百多阶。

    来到二层，莫雷看到了一个更大的大厅，这大厅的四面，有数十个楼梯口。原来不管一层是干什么的，到了二层都是一样，全要来到这个大厅。

    莫雷来到大厅的正中央，抬头向上望去，看到一个天井。

    这个天井十分开阔，可是从这里到楼顶，有近千米，天井就显得有些狭小。天井四周，是每一层的栏杆。天井的顶端，是一片明亮的星辰。

    这可不是什么法阵幻象，莫雷的精神感知看得出来，观星楼顶的一片星辰，干脆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至少他能看出百里的精神感知就无法看到尽头。这远古人类的手笔果然庞大，莫雷不明白，这里怎么可能会联通到另外一处空间。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片星空真的是用空间手段拓展开来的。在炼金师的研究中，星辰间的距离，最近的也要有几十万里，明亮的星辰之间，更是在几十亿里以上。远古人类掌握的空间规则再强大，也不可能开辟出如此庞大的星域！

    可是这里怎么上去呢？没有法阵，没有楼梯，莫雷不知道远古人类怎么上下这观星楼。

    莫问天和陈辉也在四下搜寻，这二层的大厅，没有平常的墙壁，贴着观星楼的边缘，都是透明的水晶，水晶上也在闪烁金光，从落地的水晶窗望出去，他们经过的宅院尽收眼底。莫雷特地的看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些宅院的前面，布置了大大小小不少的雕像。要是从前面走，恐怕自己永远无法到达观星楼了。

    “莫雷，怎么办啊？”纳里塔仰望头顶的那片星辰，心头烦躁。她是没耐心的，不像陈辉沉得住气。

    莫雷指了指脚下，脚下的地面上，有一副独立的法阵，和周围地板上的法阵截然不同，也没有任何的关联。脚下的法阵，却是描绘着头顶的那片星空。

    莫雷不是远古人类，不过他的观察力，也能让他明白其中的端倪。

    “抓着我。”莫雷一边说着。他不知道怎么上去，但是知道，这观星楼中间的法阵，肯定是和传送阵一样的。从任何一扇门进入，除了一层不同，来到二层，这里就是唯一的通道。

    莫雷还没做任何动作，就感觉脚下一空，人已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星空之中。身边早就没了同伴的踪迹，莫雷心中一惊，转眼间已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房间内。

    方才的星空，仿佛是幻觉。

    莫雷没弄懂远古人类用的什么办法把自己弄上来的，但是这个感觉，倒是和进入传送阵差不多。看来技能的差别再大，有些东西，还是共通的。

    这房间的布局，看上去像是一个书房，因为有很多的书架。书架上还摆放着数量庞大的书籍。不过临窗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书桌，上面却堆放着不少矿石。

    这些矿石上，能量极其浓郁。莫雷走近，在矿石中翻检一番，也没发现什么自己认识的矿石。

    不过矿石堆下，莫雷找到一枚指环，指环的材料是半透明的，里面金光隐现，仿佛漂浮着亿万星辰。莫雷精神力略微查看之下，只能知道这是一个空间装备。

    他不缺空间装备，不过空间装备毕竟贵重，莫雷随手将其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莫雷也没有立刻去寻找莫问天他们，这观星楼内的力量，是他无法对抗的，别说是他，看样子半神级的存在也不敢到这里撒野。

    他走到书架前，将上面的书籍取下，意义翻阅，却发现这些书籍中的文字，都和自己在聚星针内看到的一样，和古梅尔斯语之间极为相像，一个个又似是而非，莫雷还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这些书籍的纸张，都是类似金属一眼的纸张，莫雷感觉，在远古时期，这类金属似的纸张或许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莫雷想了想，也不管自己能否看懂这一切，下一次自己不可能轻松进入这里了，他干脆的把书架上的书和桌子上的矿石都收入到了空间戒指。

    莫雷做的很彻底，连书架，桌椅，都一样不少的收入戒指中。这可不是藏宝洞，即使还能来，莫雷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被送入这个房间。

    把书房内的一切都装起来，莫雷这才推开书房的门，门外是一个更大一些的房间。房间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莫雷。

    莫雷的感知根本没察觉到这个房间有人，猛然看到这老者出现，莫雷下意识的在指尖燃起一团紫色的火焰。他这火焰念起既燃，手指一弹，飞向了老者。

    老者伸手招了招，这团紫色的火焰就落入老者手中。老者将火焰在手里揉了揉，火焰散开，化作数十只紫色的飞蛾。老者双手一扬，数十只火焰凝结成的飞蛾翩翩飞起，穿出了水晶窗，消失在外面的海水中。

    老者的动作很自然，单纯，就像是一个少年，无所事事的经过花园。

    莫雷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下垂。

    老者身穿白色的长袍，这长袍看起来像是丝绸的，但是更加细腻，光滑，上面的纹路，是莫雷最近看得最多的法阵。

    老者看了一眼莫雷手上的指环，微笑着问：“你喜欢我的星力指环？”

    莫雷大为尴尬，他没有发现隔壁的房间还有人，所以大肆搜刮，如果老者去隔壁查看，就会发现他的东西都被莫雷装走了。做贼被当面抓住的感觉可不好，再说莫雷可不是盗贼。

    “小家伙，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隔壁书房的东西，都被你拿走了？人类就是这点不好，太贪心，他们到处劫掠，哎……”

    “到处劫掠？”莫雷被老者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人类强者基本都是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即使面对一个农民，也而不会强行抢夺人家的东西。

    “难道不是？不过也不止是人类，所有的指挥种族都是如此，为什么要征服？当然是为了利益啊。”老者感叹道。

    莫雷这才明白，老者说的是陈年往事。说起来，人类是贪婪的，但智慧种族哪一个不是呢。

    那个年代的人类，估计的确是四处劫掠的。人类的公平，是在和人之间的交易里。至少人类杀戮兽类获取魔核，就不曾遵守什么等价交换的原则。

    难道一个人类还会和兽类商量：把你的魔核给我好吗？我还需要你的一张皮，可以卖四百个金币呢，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你修个坟……

    “小家伙，不要尴尬，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呢。这种事情，只有死掉后才能明白都是没意义的。对了，我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个拥有灵魂的傀儡。”

    老者微笑着说道，莫雷这才发现，老者虽然有呼吸，有心跳，可是他的皮肤下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绵绵的星辰之力。如果老者不提，莫雷还以为这是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人类呢。

    “老先生……”

    “小家伙，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了。我把自己炼制成了傀儡，才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实在是没脸去见当年的同伴，我的名字，永远不想被人知道了。”

    “那你的同伴呢？”

    “大多数死了，这里就是墓地，他们都在这里长眠，还有一些，去寻找更高等的世界，想办法活下去。”

    “当年发生了什么！”莫雷无法从老者和灵魂们的言语中推论出细节，但是也听出来了，远古人类并没有灭绝，崩元大陆似乎出现过几个文明的断链。目前他所知的就是亚特文明遗迹这座海底王城的文明。

    “当年……当年人类强者走的太远，已经无法回到家乡了。他们打开了更高层次的世界通道，但是结果…”

    “结果呢？”

    “结果就彻底失去了联络。”

    “这个！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莫雷从老者的话中立刻听出了和他所知道的不同的历史。

    “现在是什么时代？”老者回避了莫雷的问题，一脸感慨的问道。

    “现在的大陆称为崩元大陆…就我所知，之前还曾有过一个炼金术高度发达的文明…不过现在的人类，已经无法知道当年的事实了。”

    “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炼金术吗？居然可以人为的造出神来。”老者皱眉，他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辨，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莫雷心想，这样的傀儡，不知道是多少级的。要是能成为自己的战斗兵器……老者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小家伙，你想不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们掌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吗？”莫雷没有直接回答。

    “我们太自大了，自以为可以掌握命运，却不知道，仅仅有力量是不够的。更何况，远古人类已经知道了什么是至高规则，如果你能学会，不仅可以成为掌握自己的命运，还能成为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强者。”

    “至高规则？”莫雷笑了笑，他不认为真的有至高的东西存在。世界的秘密，永远没有被彻底掌握的一天，知识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尽头。莫雷认为，老者说他们自大，完全对了。

    “至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至高规则。”老者也不在意莫雷的表情，反正在他们那个年代，也没有几个人相信这种事情。

    “我需要付出什么？”莫雷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至高法则，至少以大陆目前的实力评级来看，或许真的存在至高规则。

    “放弃现在所有。”

    “绝不。”莫雷断然拒绝。

    “小家伙，力量的本质，其实没有太多的区别。”

    “有区别，我不喜欢赌博，我的确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不代表我会轻易拿它来下赌注。”

    “没有至高的力量，你怎么掌握自己的命运？”

    “按照你的说法，到最后，只有一个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其他的人，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对不对？”

    老者哑然，莫雷的问题，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可是他根本不能反驳。因为一旦反驳，就等于说，不掌握至高规则，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老先生，恕我冒昧。”莫雷摘下手上的星力指环，放在地板上，垂手而立。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老者强迫他放弃什么，那一切就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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