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海上风暴

    距离纳里塔离去已经四天了，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莫雷甚至有种就连纳里塔寻求他的帮助都是伪装的。

    正想着怎么去海岛，莫雷突然看到南方海域，一片巨大的阴云在聚集，无需多想，孙靖堂就已经告诉他，这是要起风暴了，而且是时间持续很长的风暴。

    阴云迅速接近，莫雷看到，在百里的距离上，有一条船正在拼命的向北行驶，以这条船的速度，恐怕躲不过后面压上的狂风巨浪。

    在海上，只要不是海盗船，出事的船只都会相互救援的。莫雷看到这种情形，告知了孙靖堂，孙靖堂也不废话，招呼了一下身边的两个水手回到驾驶舱。然后命令大副，将战舰全力开动，并且开启了所有的防御措施，迎着风暴赶去。

    “莫大哥，这么着急去哪里？发现什么小岛？”陈溪好奇地问莫雷。她可没有莫雷的眼力，她看不到一百里那么远。

    “去救人。”

    “救人？”陈溪一副兴奋的样子，就连陈辉看了都觉得不能理解。

    “我听说海贼很久了，说不定今天可以见识一下。”陈溪跃跃欲试，众人失笑，连莫雷都跟着笑了起来。

    最近的烦心事确实太多了，特别是不断出现的新疑问。

    战舰的动力全部开启，战舰以时速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赶往风暴区域。这样的速度不是战舰最快的速度，不过那也是不到万不得已才能启动的。

    没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船上的人也看到了远处的乌云，鹰眼望远镜里，滔天的巨浪足有十多米高。跟随莫雷的水兵看到这一幕，感觉心惊肉跳。

    好在战舰的性能大家有数，船上还有圣者坐镇，怎么看也不会畏惧这滔天巨浪。

    十多米高的巨浪追逐着前面的一条商船，这商船明显经过改造，原来的样子看起来是一条普通的战舰。甚至这条战舰改装的商船上，还有两门石炮没有拆掉。

    这种改装船速度极快，可是防御力下降，别说是眼下这场风暴，就是普通的风浪都会影响船只的航行。巨浪中，那条商船已经开始倾斜，近百米的船身，严重偏倚。海船要尽量和大浪保持垂直角度，要是平行了，就算是战舰也有危险。

    只不过战舰大部分都有专门的气象师指导，还能保证趋利避害，眼前的商船，估计是没有这种配备了。

    咔……嘣！

    近百米长的商船突然发出巨大的崩裂声，只见船头从巨浪中穿出，随即剧烈的颤抖着，在中间部位解体了！

    莫雷看了就知道，这是商船为了增加货物容量，改造了中部的船舱，撤掉了一些装甲设施，商人逐利而舍命啊。如此一来，商船的容纳能力至少翻倍，可是坚固程度就下降了许多。

    “救人吧。”孙靖堂叹气，眼前的商船挂的是嘉贤斯丁国的旗帜，不过这不是军舰，应该是走私船，不过作为嘉贤斯丁国民，他们有权先受到救助，接下来会得到什么审判，也得等他们到了陆地之后再结算。

    战舰迅速调整角度，两侧巨大的横木伸展，并悬挂金属锤，将战舰稳固住，可以在风浪中保持一定的平衡。然后才在后面甲板两侧放下四十多条皮艇。这不是救生艇，在巨浪中，救生艇一下就会翻过去。

    这片风暴的区域极大，差不多笼罩了一千多里以上的海域。风暴的中心处，反而是风平浪静的。在一个只有不到十里的区域，四周都是滔天骇浪，围着这个风暴中心旋转，推进。在这个地方，一条古老的帆船在飞速前进着，帆船的长度只有六十多米，桅杆高耸，船帆破破烂烂，这条古老帆船的甲板上，站着一排排的士兵。

    这些士兵的身上穿着锈迹斑斑的铁甲，没有面罩，脸上的肉一半以上都腐烂掉了，眼窝内几乎都没有眼珠，也没有幽魂的灵魂之火。

    士兵的手中，是古老的长矛，长矛的矛尖一尺多长，两侧开着反向的锯齿。

    这条帆船的上空，一只诡异的巨大模糊人脸在看着前方，模糊人脸中心的瞳孔竖起，弥漫着邪恶的气息。这只模糊人脸的直径就有一里，因为在高空飞行，显得还没那么压抑。

    巨大的模糊人脸周围，所有的元素都被控制住了，风浪无法入侵，那帆船不知道什么动力，速度极快。

    这只模糊人脸还在慢慢的闪动着，每一次眨眼，都会激起远处海面的一片巨浪。同时天空中的乌云也跟着疯狂翻滚，强烈的气流发出暴烈的声音。这方圆千里的风暴，看起来就是这只模糊人脸引发的。

    风暴外围，商船已经解体，船上的水手和商人惊恐无措，在这样的风暴里，根本没机会活下来。

    “船长，前面有船！”还没沉没的船身上，几个士兵指着远处的战舰。在乌云的阴影下，巨大的战舰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等待风暴的到来。

    四十多条皮艇扔在水里，其中一艘没有水兵，只有莫雷、陈辉。以皮艇为中心，周围包裹的海水瞬息达到冰点，凝结成光滑的冰镜，莫雷能量集中后放，一股强势推动力迸发，与此同时陈辉不断将抚平并凝结，为皮艇制造一条平滑的冰路，皮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商船解体的地方开去。

    转眼间，风暴就席卷了这四十多条皮艇，皮艇在风暴中疯狂颠簸着，却不离开水面，死死的黏在水中。

    风暴威力虽大，却也没有掺杂任何水以外的物质，这些皮艇穿越大浪，来到了商船边，商船已经沉没了大半，只有甲板还在水上半米处，船舱内已经灌满了水。如果不是还保留了一半的密封舱，这条船早就沉到水下了。

    水兵们娴熟的抛掷出绳索，那些水手眼看要淹死了，也顾不上就他们的是谁，被这些水兵拉上了皮艇。每个皮艇能容纳二十多人，装满了就走。

    此时风暴已经光顾了战舰，战舰在巨浪中颠簸着，两侧的平衡杠贴着水面，起了个平衡的作用。如果是普通的平衡杠，这么大的巨浪早就让它失去了功能。战舰上配置的却是自动调节的，再大的浪也无法将其折断。

    战舰本来就是做旗舰用的，虽然战斗力强大，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持安全，速度，还有调节能力。船下放沉入水中的金属密封舱，就是为了对付大型风暴而设计的。

    商船上只有一百多个水手，还有一百多护卫，另外的就是干活的苦力了。在崩元大陆，水手也是一个工钱比较高的职业，和船上的苦力不同。四十多条皮艇，能救援八百多人，这条商船上可装不下那么多。

    在皮艇上的水手和护卫被颠簸得七荤八素，水兵也只知道用绳子将他们固定在皮艇上，然后将皮艇开回战舰。

    莫雷就在战舰的前方甲板上，看着水兵们拯救落水的人。陈溪早已经潜入海中，接近了那条断裂的商船，钻进了船舱里。

    货仓分成几个部分，陈溪找到最小的货仓，一脚踹开，看到小小的货仓里堆满了箱子。这些都是空间箱，大小倒是和外部相同，只是里面容纳物体的方式不同，也不会有什么损坏，并且不会计算重量。这在空间戒指稀有的大陆，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空间箱内装入再沉的东西，重量都不会增加。所以空间箱珍贵，就在于它的属性。这东西部结实，陈溪随手就能打破，不过她一个人前来，没有人在旁边监督，她索性把全部的空间箱都收入自己的空间戒指里。

    这个小船舱内堆积了一百多个空间箱，陈溪将其收起来之后，又进入了后面更大的船舱中。这个船舱里堆放的就是普通货物了，都是巨大的木箱，外面用金属丝捆绑着，有铅封。

    普通的箱子，她目光敏锐，看铅封上的文字，价值低的货物，她也懒得动弹。这条船来自嘉贤斯丁，肯定是条走私船。上面的货物价值，至少要达到十多万金币，才能让一次冒险变得合算。

    十多万金币，在大陆上也不是小数目了。

    陈溪欣喜的闯入下一个船舱，心想，救人果然是有趣的事情啊，还有这么多的好处可拿。

    将沉船上的货物清理大半，陈溪这才偷偷的潜回战舰。战舰上，大部分的商船上落水的人都被救了上来，有两百多人。这还是莫雷和陈辉参与的缘故。

    莫雷早就回了船舱，他才懒得见这些人。一条走私船而已，交给孙靖堂处理就行。

    四百多里外，风暴中心，那只巨大的模糊人脸还在向前飞行，下方的帆船死气沉沉的，船头破开海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高空的巨眼控制着风暴，逐渐的接近战舰。它的飞行速度有百里左右，如果战舰这个时候转身离开，绝对不会碰到这个怪物。不过战舰上正忙着处理救上来的人，莫雷也没把这巨大的风暴当回事，战舰还是停泊在原地。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四百里，三百里，两百里……莫雷也觉得奇怪，他冥想完毕，感觉过去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这风暴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战舰在狂风巨浪中颠簸，实际上在船只中感觉到的动荡不算强烈。

    “师公，你感觉到危险没有？”莫雷询问陈辉。

    “感觉不到，问天，你呢？”

    莫问天摇头，他对危险的预判也是十分准确的，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什么威胁。

    战舰上的船舱不多，不过有一个专门安置士兵的船舱，必要的时候，战舰也能运送六百多士兵。

    这个船舱现在闲置着，里面堆放着的是一部分的建筑材料，都是上好木材。

    两百多号人，被安置在这个船舱里。商船的船长，被带到了上层的舱室，大副前来问话。

    在孙靖堂的影响下，大副也是很谨慎的行事。他来看望商船的船长，身边带着十二个水兵，另外加上了本来属于舰长的二十个亲兵护卫。这些亲兵手里拿的都是强弩，藏在船舱的夹壁中。

    如果发现异常，这二十支弩箭足以杀死七级召幻师。

    船长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大副隔着桌子对坐，有几分不安。对方身着水军军官制服，一看就知道今天真是祸不单行了，赔了本不说，还遇到了水军…

    “大人。”船长恭恭敬敬，他的大陆通用语说的十分标准，每个字节都很清晰。“我是深蓝城联合商会的吉姆，这一次，感谢大人的救援。”

    吉姆船长第一次看到有船只能在风暴中生存，心中也十分清楚，对方应该是属于正牌海军中的精锐部队，这可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了。

    “深蓝城联合商会？”大副却是皱眉了，早知道是这样一个背景深厚的大商会，说不准舰长就不会救援了，要知道孙靖堂为人正直却不迂腐，否则怎么可能以女儿身当上海军主力舰长。

    “是的！”

    “嗯，你这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可是深海。”大副懒得再与眼前的商人废话，不过必要的问话是不可少的。

    “您也知道。这两年近海的物资越来越匮乏，我们这些小商人，必须绕过近海安全的地方，走深海的航线。”

    “那不是太危险了？”

    “没办法，近海处，到处都是海军舰队的缉私船。装上了，货物被没收，船长还会被处死。”看大副面无怒色，吉姆又道：“不过我们事后都有孝敬海军老爷的。”

    “利润一定很高吧？”

    “大人，您也看到了，我这条船一沉，差不多半年多就算白干了。这条船差不多是十几个人的股份，平分下来，也赚不了一万金币。”

    大副点头，他出身市井，对他来说一万金币跟十万金币没有差别，都是‘巨款’。一万金币是什么概念，他根本不清楚。

    看大副冷淡的表情，吉姆反而放心了一些。他的身上，还是有一些私货的。虽然普通人不能使用空间道具，但是这不代表他不能利用空间道具。他的空间道具就挂在脖子上，等回到深蓝城，再将里面的货物取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一船的东西，利润的确有些少。

    “你这条航线，是从什么地方出发，去哪里？”这些话也是舰长让他问的。

    “我们从希尔顿港口东面的一个海岛出发，目的是远洋的一片岛屿。我这一船货物……”

    “运送去南方奥德帝国卖掉，然后买回来奥德帝国的特产，比陆地上要赚的多出几倍来，对吧。”大副虽然不懂商业，可是这么多年缉私的经验可不是白来的。

    “说重点吧，你掌握的航线，是安全的吗？”

    “当然不安全，奥德帝国的海军虽然不如我们，可也不是我们商人能对抗的，所以也要走深海，还要贿赂一些贵族和军人，才能靠岸。要是遇到风暴，就什么都没了。”

    “你有海图？”大副对吉姆的话没什么兴趣，这和舰长说的差不多，甚至舰长还说了一些大副无法理解的事情。

    “有。”

    “给我，就当是我救你们的报酬吧。”

    “啊？”吉姆没有听懂，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们，我根本不必让战舰冒险进入风暴区域，你知道在这里停泊一小时，就等于我们在外面六个小时的消耗吗？”大副不耐烦地道。他不是强盗，否则早就上手去抢了。

    “好吧。”贝莱因哭丧着脸，这海图是他们联合商会的秘密，如果没有这海图，联合商会也不可能发展起来，成为深蓝城最大的商业组织。这次他为了一件重要的货物，亲自前往奥德帝国，没想到就遇到了这场奇怪的风暴，按理说，附近几千里内都该是好天气，绝对不会出现风暴。

    而他自己是深海城联合商会的重要股东，三份海图，就有一份在他手里。但海军拿走海图的后果是什么？吉姆已经在想着怎么撤出商会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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