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虚实

    “没错，我的确不算是活人，就连白天的阳光都会灼烧我的皮肤。你满意了吗？”老国王气呼呼地开口解释，但是他同时发现自己对莫雷做出了让步。这让他相当不满的瞪了莫雷一眼做为报复。

    不过莫雷并没有因此而被影响，他十指交叉的望着老国王，然后又望望捷丽尔。“这就是你要告诉我地真相？老国王无法长期统治博西斯王国的缘故？我看他只能永远象老鼠一样躲在黑暗的洞穴里，而不是坐在王位上。”

    “你这个……”

    “殿下，您不能这样说陛下！”这次还没有等到老国王发飙，捷丽尔却已经站了起来，她非常生气的吼着，让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陛下，陛下是很可怜的。他一直一直都住在那个可怕黑暗的地方，一直一直都没有人陪他说话。他很伤心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陛下。陛下，陛下他才不是老鼠！陛下是…只是……”很明显捷丽尔没有想到自己应该如何继续讲下去，在众人都望着她的时候居然一时间无以继，直到最后当她看到陛下的眼睛时，这才把话说完。“陛下他是个好国王！”

    “好吧，我道歉。”望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乔伊国王，莫雷苦笑着摇摇头举起双手表示歉意，然后他在乔伊反应过来之前迅速转变了话题。“接下来，我想你们也有想要告诉我的事情。”

    “没错。”乔伊无奈的看了捷丽尔一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他最终还是掌握了谈话的重点。

    “我不知道捷丽尔是如何收买你的，我只想知道你的忠诚度有多高，这是一个试验。我清楚你的实力很强。所以我非常怀疑在有足够的利益让你转身时，你会不会临阵到戈。所以，我和捷丽尔决定给你一个试炼，你必须完成它。这同时也是‘镇国之椅’的主人应该完成的试炼。这样一来，如果你拿出了证据，那么至少西斯宝那群饭桶就不会有理由来指控你所做的一切不合法和并非为了博西斯王国。而且，这对另外一些人也是个好的榜样”

    莫雷皱起眉头，他听出了乔伊的言外之意，但是对于他究竟是哪一方依然没有掌握清楚。从他对捷丽尔的态度来看，他很明显应该是疼爱这个私生女的。但是捷丽尔似乎很抗拒这种亲情，虽然她表面上和老国王应该算同一阵营，可是她却想要篡夺王位。想要王位，却又有着难以言明的亲情羁绊，真是古怪的父女啊。

    “我永远忠于陛下。”捷丽尔望了眼放下勺子，正望着莫雷的老国王，立刻用隐含的方式对莫雷说明道。

    “这是我的荣耀。”莫雷有些明白了，可是他还是有些疑惑没有解开。当然，他知道目前也不是发问的好时机。于是他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们要我去做什么？”

    “在博西斯王国的北方，有一座庞大的洞窟。”乔伊开口说道，他的目光因为兴奋而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那里潜藏着一只蓝耳龙，我们只需要你带回它的头颅，这样一来无论谁都不会对你的资格产生怀疑。”

    “这倒不算很麻烦。”莫雷连想都没想就随口回答道，而他淡然自若的反应却让对面的三位有些呆然。

    那可是最古老最邪恶的龙类！就算是派一个三万编制的军团去，也没有把握能够制服那条龙类！

    可是这个男人，却表现的好像去郊外打野鸭一样的轻松？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是一条活了千年的龙！它甚至在博西斯建国之前就居住在那里给人民和土地带来死亡和绝望。”老国王本来不打算把这些消息告诉莫雷而让他自己去头疼，但是看到莫雷这坦然自若丝毫没有障碍的表情，却让他放弃了埋个关子的想法，他甚至严厉的警告着，让莫雷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和严重性，而让他满意的是莫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愣住了。

    “一千年？”

    “没错！”召幻师越老越精，龙越老越强大。这都是崩元大陆的真理，除非它受到不可知的外力干扰而衰老，否则一条强大的龙不是那么可以容易打败的。就算是最强大的召幻师，面对一条邪恶而又强大的龙也会异常谨慎，当他们的魔力用完时，如果龙还没有倒下，那么倒下的就一定是他们。

    “太好了。”莫雷脸上露出的笑容让乔伊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因为见了太多光而变的模糊，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确认自己所见是真实的。

    “我正好需要找寻一条千年龙，这算是博西斯之行唯一的惊喜了。”

    “愚蠢！”乔伊低哼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餐桌，他甚至没有再向莫雷说什么，就这样转身向门外走去。

    “殿下，非常抱歉”

    “不用抱歉。”莫雷这次可完全没在意乔伊的无礼，他已经着迷的开始在心里盘算一条千年龙身上的龙珠了，就好像一个准备投资的商人，已经得意的开始笑着计算自己能够得到多少回报一样。然后他站起身，向捷丽尔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门口。

    “我想我该去做些准备工作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大厅。

    …………………………

    “砰！”莫雷一拳击打在墙壁上，这让原本站立在后的陈溪感到有些惊讶。原本在她的眼中望去，莫雷正在调息，但是他突然之间变的极为愤怒，几乎是反射性的一拳砸在墙壁上。这根本不符合莫雷原有的风格，陈溪不安的注视着莫雷的手，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呼～”莫雷轻出了口气，而这时，那股原本不属于他的愤怒和悲痛消失了。他甩了甩手。然后转过头望向陈溪，耸了耸肩膀。

    “还是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啊！”他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身继续准备调息，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溪，有点饿了，能不能帮我买点回来，城堡里的东西不合我的胃口。”陈溪点点头，然后不由扫了屋内昏暗的角落一眼，接着她迅速离开了。而莫雷则回到桌前坐下，望着窗外满天的繁星。直到乔伊如同没有实体的影子般穿过，从昏暗的角落出现坐在他的对面。

    “没想到一国之主最喜欢干地事情居然也是偷窥，你是来这里和我吵架还是干架的？”

    “都不是。”乔伊很反常的没有上他的当。在夜晚他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激动。

    “夜晚我的理智会屏蔽怒火，所以你最好少花些嘲讽我的力气，倒是你莫名其妙的发火，这点才让人觉得诡异。你该不会是这里有什么病吧。”他指指脑袋，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嘲笑。

    不过莫雷却也没有再对他进行回击，乔伊的嘲讽不那么强劲，所以莫雷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去反击了。他只是觉得老国王地出现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他既然深夜来此。很明显就不应该是来找自己吵架的才对。虽然平常乔伊的表现象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不过他的愤怒有时候更象是冬季的闷雷，有声无实，这让莫雷不设想如果乔伊真的发怒，局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好了，放松力气吧。既然你我现在都没有斗嘴地兴趣，那么你来找我干什么？事先声明，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

    “算了吧。”乔伊摇摇头，他有些不满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你不打算招待客人？”

    “你又不是没看见，陈溪刚刚才离开。”

    “哼。”乔伊不满的冷哼一声，接着他伸手从昏暗的黑影中一捞，拿出一瓶精装的红酒。那是由黑玛瑙制造地瓶身，从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鲜红的颜色，显的有些诡异。而乔伊显然注视到了莫雷眼中地疑问，他得意的打开酒瓶。任凭其中的芳香溢出。“这可不是鲜血，也没有掺毒药，你满意了？”

    “非常满意。博尔斯陛下。”莫雷点点头，接着他伸手在桌面上划过，瞬间出现两个精美酒杯。它们是那样的完美。上面的花纹异常精美，雕刻着奇妙的美丽与黑暗。

    “这个材质的酒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识过呢。”乔伊拿过其中一个酒杯端详，他眼中的疑惑之色更加沉重了。“你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尊级强者，虽说传言一直在有意或无意地指出你可能是半圣，或是准圣。但是不到三十岁就达到你这种境界的年轻人，我还真没见过。”

    “这几年的黑暗生活，让你开始闭塞了。”面对乔伊，莫雷似乎总是有道不完的嘲讽，只不过是程度不同而已。“外面有很多事情和东西远超乎你的想象。”

    “或许吧。”乔伊并没有上当，看来黑夜似乎已经完全压制了他擅长冲动的一部分，这也是活死人的能力？但是他随即微笑，同时给两个酒杯都倒满了。

    “不过书总是人类的朋友，不是吗？我待在黑暗中几年，我看过的书远远多于一切，我知道有一种‘人’，一种已经消逝很久的‘人’跟你十分地相像。不是吗？”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乔伊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流露出明显的不信任。“捷丽尔已经将全部都告诉了我，你并不是被迫卷入一切，你是主动进行合作的。这让我感到很不安，你是这样强大的一个能力者！”

    莫雷注意到他再没有用“尊级”而是“能力者”这个字眼来称呼自己。

    “你究竟想要从这个小国家中得到什么？我想，我必须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杀意从乔伊的身上散发而出，如同粘稠的鲜血般让人感到呼吸困难。但是莫雷那如同狂风般蔑视一切的杀意也随之散开，如同龙卷风般可怕而不畏一切，这两股强大的气息在房间内对峙，甚至连烛光都开始动摇。而在那之后，乔伊首先伸出了手指。

    “这是我的国家，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我知道，我对这个国家也没有半点兴趣。”

    杀气依旧，不过谈话却开始缓和。

    “那么，是什么让如此大胆敢以一己之身对抗古月萧？”

    “哦？一个人，怎么会有这种无聊的顾虑？”

    面对莫雷的回答，乔伊犹豫了，接着他收回杀意。但是原本灰褐色的双瞳却开始变的鲜红，那是他情绪激动时应有的征兆。

    “为了什么？”

    “我与古月萧之间有一段生死之仇，就是这么简单。”莫雷摊开双手回答，他已经确定了乔伊的立场。

    “为了女人？”乔伊的质疑相当直接，不过莫雷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微摊开手表示否认。

    乔伊沉默了，他喝了一点酒，试图平静下来。

    “古月萧也知道这事？”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不过貌似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小角色吧。”

    “就只是那样？”

    “没错。”

    乔伊几乎把口中的酒喷出来，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喝了下去。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莫雷，开始重新评价这个人。最终，他摇了摇头表示疑惑和不解。

    “我认为每一个有实力的男人都应该是充满征服欲的，我从来不相信人所谓的忠诚。任何人都只不过是为了到达权利的终点而争斗，那些所谓下臣的人不是瞅准机会在背后捅对方一剑以便能够让自己踏步而上的小人，就是承认自己没有实力夺取权利，而最终软弱的爬在别人脚下，以忠诚这种字眼来掩盖自己的无能和软弱的懦夫。”

    “你对人看的很透，老家伙。特别是那些沉迷于权利斗争中的人。”

    “你想声明自己和他们不同？”

    “我的征服欲体现在别的方面而不是权利上。”莫雷耸耸肩膀，很巧妙的回答了乔伊的嘲讽。而这位国王在看了他几眼后，流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要小心西斯宝。”他告诫道。“那个男人很鲁莽，也很危险。他不会聪明的跟我们下棋。而是会把棋盘推翻或者直接干掉我们。小心你，以及那个女孩。”

    说着，他重新退回黑暗，接着消失了。

    “走的真快，不过留下了好东西。”莫雷拿过乔伊忘记带走的酒瓶，准备再好好的喝上一杯，或许等陈溪回来一起喝也不错。但是就在他这么打算时，一只从黑暗中伸出的小手抓住了瓶子。

    “我来拿回我忘记拿走的东西。”乔伊说着，不过他的脸色变的有些不安。“另外我还要通知你，你的女人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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