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虎鹰传言

    袁宏疆心里的盘旋不定，他不知道自己该买多少烟土多少粮食，粮食多了又觉得烟土会少，反正就是他觉得这口锅卖的钱肯定很少，左顾右盼希望能找些东西来卖，向前望去，前边一老翁安详而打坐着，袁宏疆心生疑惑，这世道在路上见个要饭的还是常事，如果见一位衣着端庄，神态安详的打着坐就有点出奇了，况且这一片山杂人乱，不是什么休养生息的地方。道家喜欢的是山清水秀的场地，袁宏疆站在老翁身边打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的问：“老人家怎么在这儿修养呢？行个方便我想要过去！”

    老翁没有动弹，一阵风吹来他长长地胡须飘动着，这倒是有几分神人的姿态。换做一般人的话或许还会畏惧，可袁宏疆是一个读书人，虽相信因果报应，可对装神弄鬼市井之徒很是反感，他知道这些人很多都是招摇撞骗，完全没有现在的自己实在，虽然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了。老翁不让路，袁宏疆便有些急躁了，大声呵斥：“你个卵儿子，装个啥啊，不知道你的送你神人二字，知道你的你就是个混蛋，骗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贼，快让开些，别让爷发怒！”

    这句话刚说完，老翁的嘴角动了动，说：“昨天我做个一个梦，一位老妇人让我在此等候一位秀才，她说她不怪秀才失手将她推下山崖，可她尸骨却惨遭蹂躏，山崖下有一只饥饿的老虎将她的尸体掉入了洞中，身上的血肉以为虎嘴之肉，可尸骨还在，虎穴阴汉朝湿啊。老妇人哭着求我让我告诉秀才去帮她把尸骨取回来与她的孩子合葬一处。看样子你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秀才才对吧，是你害了她的性命，你就应该完成她的遗愿！”

    老翁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说的是跌宕起伏，让袁宏疆不住的一哆嗦，前几天老妇人坠崖的凄惨叫声再次回响在饿了袁宏疆的脑子里，那声音犹如六月的雪花寒意无限，谁都不愿意去触及那段记忆，况且袁宏疆烟瘾憋了好些日子。“我是个卵秀才，我农夫一个，什么妇人，我压根没遇到过，莫挡我去路，我还有急事。”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绕过老翁，猥琐的向前疾步而行。

    只听老翁的话语声再次响起：“如若今天秀才不曾前去帮老妇人收拾尸骨，那秀才之命将断于明天日出之时，秀才若去了，不仅可以保命，还可以一改命运，去与不去秀才自己斟酌。今夜凌晨我会在此等秀才将老妇人尸骨呆来。”

    袁宏疆顿时呆立在了原地，猛然间回头，老翁已然不见了。袁宏疆本来不相信这样的恐吓之词，可现在牵挂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便是那老翁的突然不见，可见老翁的话必须好好的思索一番，稍有不慎或许真的会丢了性命，到那时后悔莫及。袁宏疆很惧怕死，虽然混的忍饥挨饿也曾想过自杀，可却没能有勇气拿起刀向自己的脖子捅下去。眼下老翁已经去了，还有些时间，袁宏疆不再多想，*的瘾若是急了，才是最要命的事情。于是，他挺了挺身子，撑着一个大肚子又向着城里去了。

    袁宏疆如愿的买回了*，他贪婪的躺在床上，忘记了很多东西，不过他还不住的咒骂着：“你他娘的那个卵，等老子有钱了非让你个丫的给老子去扫茅房。”可说归说，他毕竟是没钱了，一口玉锅竟然当了六两银子，而且那店主还说给的已经是高的了。可知那是动乱年代，物价居高不下，六吊钱能买的粮食一个人一个月都吃不到，买了烟土基本上就别指望再买粮食了。典当锅得时候袁宏疆嫌店主给的钱太少赖着不走，可人家要是不当给他他还是不走，店主一怒之下找来几个汉子将袁宏疆痛打一顿后出门去。

    烟土是有了，能够袁宏疆快活几天，可是他住的地方一粒米都找寻不到了。突然袁宏疆耳边朦胧的回响起了一个夫人的哭泣，他猛然的精神了起来，刚刚满足烟瘾的惬意劲头顿时没了踪影，他叹道：“妈呀，这下子吃的都没有，不信那玩意还真的不成，所幸都是死，不如去山谷看看。”这样想着，袁宏疆将剩下的烟土绑在身上，摸了一把刀就出门了。

    袁宏疆所在的村子有一条通往山谷的捷径，路很窄、很危险，随时有凌乱的石头滑落下去，可现在已近黄昏，等天完全看不见的时候别说找什么尸骨了，就连自己也得葬身虎口。他的打算很好，趁着现在天还敞亮就速度把夫人的尸骨找回来，然后在通往阵子的路上等那老翁，兴许真的能像那家伙说的那样改变命运。

    带着美好的打算，袁宏疆很快的下到了谷中。谷中有条河，除了河以外就是很繁密的林子，林子里有很多老树，通体全黑，姿态吓人，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让袁宏疆的呼吸很沉重，他一咬牙，心道：既然来了，管他那么多，老子不想死，没人能要了老子性命，走！气血一上来，书生气息顿时淡了许多，他估计着妇人落崖的地方就走。天渐渐地暗了，尤其是在这谷中，更是暗的出奇，袁宏疆不得不加快了步子，他的心里很矛盾，很怕那老翁戏耍于他，还很怕那妇人阴魂不散，还很怕老虎，但他更怕死。

    嘎吱，很清脆的一声断响，这声响不同于树枝的断，袁宏疆向脚下看了看，顿时他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踩中了一根细骨头，并且还有一条血迹向前方延伸去了，衬着昏暗的光线，这血已经没有原本的红色，黑的凝重，古朴。袁宏疆闭了闭眼睛，把刀仅仅的攥在手中，向前方阔步而行。走了几步，除了血迹还多了烂布，一块不小的石头挡在了他的面前，石头很高，表面被树枝藤蔓覆盖着，如果不仔细打量还真的看不出上面有个口，而那血迹就是从那个口钻了进去。

    “嗷——”浑厚的吼叫声从洞里骤然扑了出来。“丫的还敢叫、叫，叫爷，爷来了！”袁宏疆挽了挽袖口弯腰就扎了进去，刚一进去他就后悔了，因为里头黑啊，不过不容的他后悔，绊了一下他的整个身子便向里面滑了下去，刀子碰到岩石打出了阵阵火花，袁宏疆的身上也被割出了几条口子，所幸并无大碍。当他身子停下来的时候，洞里的空间忽然打了，而给袁宏疆的第一感觉就是有光了，但这光却是四处的石头发出来的——水晶石。

    “我的妈呀，好大的一只白老虎！”袁宏疆猛然站立了起来，身上瑟瑟发抖。可白虎依然安详的卧着，它的眼睛泛着蓝光，注视着袁宏疆。在白虎的身子下压着好多白骨，不止是一个人的这么简单。

    “老，老虎啊，我走错门了，如果你、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帮您扫扫屋子，您身子下边的骨、骨头我能帮你免费弄出去，你要是乐意我还想顺便拿点石头。”袁宏疆自言自语着，白虎依旧不动，它的眼睛一闭貌似睡去了。

    袁宏疆不敢轻举妄动，就干巴巴的等，他刚刚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应对老虎的对策，赶鸭子上架走一步算一步，等了许久白虎依旧没有动弹，只是它的身体下边渗出好多血来，估摸着也就要到午夜零点了，如果在不拿尸骨回去那老翁也许就再也遇不到了，于是袁宏疆尝试的碰了白虎几下，可怎么碰也没有了动静，他很出奇，将白虎翻了一个身，才发现白虎的肚子上插入了一根很大的骨头，划出的口子很长，估计刚才那声怒吼便是因此，不过这白骨到底是怎么插入白虎肚子的却很奇怪。不容的多想，袁宏疆把衣服脱了下来，将所有的尸骨统统的包了起来，又拿刀子戳下几块水晶石便竭力的爬出了洞。

    午夜凌晨，袁宏疆如愿的感到了他与老翁约定的地方，老翁帮袁宏疆带回的尸骨做了简单的拼接，足有七八个人之多，老翁告诉了袁宏疆把这些尸骨一一埋葬之后再回来找他，尤其是老妇人的尸骨要与其儿子葬在一块，并且告诉了他老妇人儿子的葬地。袁宏疆不敢怠慢，一一照做了。后来老翁见袁宏疆还可以教化便传授了他养尸秘术，让他广积善德替别人葬尸营生，并用茅山术帮袁宏疆借了烟瘾。饭石出现之初只是因当时死人的太多，所以才会产生养尸之术，后袁宏疆广收门徒，但饭石也在袁宏疆死后变了形式。

    这样的说辞传来传去都有些不切实际了，有人说白虎之死是老妇人所为，所为的宝贝也就是那些尸骨。反正挺蹊跷，后饭石便将袁宏疆尊为祖师，并将那只白虎也神圣化。到底有没有真实性，这就无从考证了。

    至于徐贤桐倒是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饭石人赋予这个人的传言相对少些，毕竟真实存在过的人物可以进行考证。只是有些流言还是流传了下来。

    徐贤桐曾经是白莲教的一个管事，都说白莲教会什么妖法，有神功护体刀枪不入神鬼不侵，不过徐贤桐倒是没有相信过这些，加入白莲教只是糊口饭吃，有打打杀杀的事，这家伙总是多得很远，赵老五说徐贤桐曾经这么说过：“刀枪不入也赶不上洋人的火枪。”白莲教被剿灭后，徐贤桐做起了正经生意，但却因社会动荡一直没有起色，了无生计只想只好上山打猎为生，有天在山上看到一直老鹰抓着一条白蛇从头顶掠过，徐贤桐当即拉射下了老鹰，那条白蛇通灵性，为了报答徐贤桐的大恩，引着他到了一处石洞，洞内有很多陈列着很多尸体，洞壁上也有很多不同时间留下来的字，有些字徐贤桐还是看得懂，学得了一首秘方，可以让人死后尸体依旧如生前，得到了很多军阀的打赏。后来很多人拜于徐贤桐门下求能学得一知半解聊以谋生，这些人就是所谓的饭石人。

    赵老五对这些东西也表示质疑，因为现在的饭石人没有一个懂得什么养尸秘术。但后来的饭石人为了师出有名便将老虎和蛇看做了神圣的动物。以至后来的夺魂壁出现了以后一面刻上老虎和蛇，另一面则刻上自己所属的家族门派，帮户以作区别。

    步独行淡淡的笑了笑，因为他明白这块圆玉之所以会一面非常平滑了：“老五讲的故事真实详细的很啊，不过我很想知道徐贤桐是怎样一号能人，有时候传言越详细越丰富的就越存在欺诈性，越简单的越具有隐藏性，所以简单些的真实性也就比较高。对了，你说这块玉是从一棵树里找到的，那么你那仓库里一共有几棵树？”

    赵老五能想到步独行所想到得，回答说：“就是我让吴宝来运回的那棵古怪的树，你应该也想说这里应该还有的地方的饭石人暗中捣乱是吧，我也这么想过，不过能将夺魂摄魂之术应用到如此极致的真的几乎可以说没有，这么多年了我就遇到过一人，那就是禘戈，对于饭石人，我的估计并不高，说白了这一行只是一些人在穷困潦倒的时候想出来的一行活命的路子，什么祖师爷、什么养尸秘术的东西很大的程度上是瞎掰，只是找求一个自我满足的借口。不过这样的人才为什么会出现在蹶子岭？我还没有一点察觉，来意肯定不一般，或许跟这快地的过去有着极大的关联，如果能找到这个人或许我们能在探寻尸国的道路上迈进一大步！”说着，赵老五依然有些激动了，全然忘记了这几天的危险情况。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整整一个下午，赵老五与步独行都在思索着什么，沈狪很安静的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或许在他的脑袋里也会出现什么东西。

    巡察兵端进来了晚餐，吴宝来也跟着走了进来，神色不安说：“赵总，七号洞通了，所幸塌得不是很严重，翔子和阿牛找到了，只可惜两人都已经命归西天了，只有顺子不知了去向。我想七号洞坍塌的时候翔子和阿牛被砸成了重伤，只有顺子侥幸的被困在了洞里面，一两个小时没有救援，我想他应该向洞的深处去了找寻出路了。只是，那洞深处到底有没有出路，我真的很担心。”

    沈狪盯着吴宝来好一阵，突然咯咯的笑了几下，然后自己端起饭碗就开始吃饭，边吃还便叫，意思是让赵老五跟步独行也该吃饭了。这小家伙貌似想到了什么，或许吴宝来有什么毛病，或者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赵老五想了很多，包括吴宝来可不可信，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肯定还会出什么弊端，那么为了尽量减少人员出事故的几率，只能让吴宝来带着的施工队早些离去，施工队里人心惶惶，好些人已经巴不得早些闪人，只是看着还没结到的工资不忍心走。这些事，不用人说赵老五也能想到，不管这些日子到底是什么人作祟，反正这些施工人员个个都有嫌疑，如果真是尸国有什么灵异力量再支配那就另当别论了。“宝来啊，明天你就带人下山吧，所有的费用我都打在了你卡上，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对人说你在蹶子岭的事情，最好走了就别回头看，以免出什么事端！”

    步独行已无心在吃饭，走出帐篷，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抽起了烟，月很圆，只不过有些冷冷清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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