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叹息之墙

    “要让九姐和阎王那糟老头子认为我不好好工作的话……”我脑海里立马闪过一幅幅哀嚎遍野火山熔岩的地狱情景来，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口大油锅，油锅上方腾腾地冒着热气，“会不会是穿琵琶骨呢？呃……如果只是打扫厕所的话还能忍受……”

    忽然，我感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被吓了一跳，说：“别玩砍四肢的。”

    朝风：“……”

    “轰！”铁头帮小弟哄笑声大起，其间夹杂几句“孬种啊”“饭桶”“就这样还出来找高手”“他属猪的吧？哈哈哈……”之类的声音。不知为何，朝风手下个个哀声叹气，一副副失望到无言以对的表情。

    我奇道：“怎么了？”

    朝风叹了口气，说：“泉哥，你想别的事了吧？大家都误会你是个孬种，都在看你的笑话呢！”

    我看了看铁头帮小弟的哄笑和朝风手下的后脑勺（他们都不愿看我），这才恍然大悟，合着全是看不起我来着！

    狗熊戴上了一副拳击手套，两个拳头撞得砰砰响，眼睛里尽是调戏的韵味，说：“让着你点，免得两下过去我就没得玩了。”

    我低沉着脑袋走上前，一个铁头帮小弟扔了副很轻很薄的手套给我，模样就跟电影里那些骑公路摩托的紧身皮衣女王戴的黑色无指手套一样，一看就比狗熊手上戴的小了好几十号。

    狗熊说：“我怕戴盎司小的打死你，也怕给你戴个盎司大的打不疼我，你小子就将就着吧！”话音刚落，他和铁头帮众小弟又是一阵哈哈笑声。

    朝风手下连脑袋都不敢抬了，一个个玩背影，纯一群刑天的*。

    “小子，看招！”狗熊于一片喧闹声中猛地发一声吼，马步蹲得老深，一看就知他习武至少有二十多年，沉气儿稳当，作势不乱，暴起声中身躯直如猛虎扑食，巨大的压迫感逼*得人喘气儿难当，两腿踢踏之间气劲刚猛翻腾，吹得众人衣角飘动，若是周围围上一圈穿短裙的女孩，立马就是一道小裤裤的风景线。

    众人见此，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有铁头帮小弟喊道：“柳式编腿！”

    有人惊喜道：“狗熊哥威武！好功夫！”

    “高手！这才是高手！”

    朝风手下听到此处，不禁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我。

    “蛟龙探海！”好个……好只狗熊！两条粗壮有力的大腿编织缠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配合着身躯的扭动当真如他口中所喊招式一样，直如蛟龙探海翻江跌浪，啸傲于海潮之上鸟瞰众生，气劲过处，尽是一双双惊恐胆寒的目光，最后在爆喝声中聚力下劈，朝我当头砸了下来。

    他哈哈狂笑道：“除了我和我师兄，谁敢称高手！”

    “啊！”场中已有人不敢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朝风的手下都扭过了脸不敢再看了。

    “嘭！”一声闷响，我直捣捣一拳砸到狗熊脸上，狗熊登时像电影慢镜头似的面部深陷扭曲，整个身躯落雷般砸到墙上，顿了顿，这才慢慢地从墙上滑落到地上，脑袋歪斜在一边，呈面瘫状，嘴角边口水直流，浑身一抽，晕了过去……至于那面墙……朝风得重新装修了。

    全场：“……”

    静了，都静了，沉重的空气好像凝固一般连喘气儿声都听不见。我脑门头上冷汗直冒，有些发晕，回头一看，硬生生被吓了一大跳。

    全场除了朝风以外全部石化。

    谁能想到狗熊这么一个打遍这城无敌手的高手会被这么一个十七寸显示器的身板儿打趴下。而且，只是一拳！

    “呸！高手？”朝风估计对于狗熊用他们龙族的名字命名的招数很有意见，抓过一个黑衣人来，用小指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戳黑衣人脑门头，一边还叽里咕噜唠着：“都跟你们说了我泉哥是高手，你们偏不信！现在信了，现在信了，现在信了？”

    我一步一步走回本阵，脚下有点发虚，顺手把没戴上的手套递给铁头帮小弟。我很庆幸这里没有能看到我法力强弱的人。

    每一个被我经过的朝风手下都会给我崇拜的目光，然后嘿嘿傻乐，我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那个打算认我做老大的服务员两眼都是星星。站在我和朝风身边的黑衣人更是人人腰板挺直，一扫颓丧，换上一副满身荣耀的模样，低着眼咕噜看着场下的铁头帮小弟。

    在这一瞬间我就像个将军，带着一帮战功赫赫的将领，检阅着台下的士兵。而让铁头帮小弟们不爽的是，他们这些平常里欺男霸女的领头居然成了士兵，最可气的是他们自己没有半点扭转这地位的实力和办法！

    朝风屁颠屁颠给我点了一棵烟，笑说：“开了挂就是不一样，爆头都精准。”

    我带着颤音，非常小声地对他说：“施了个‘神勇百倍’，真气已经干*了，我现在两条腿都是软的。你再不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我们就得一起去见我老爸。”

    “嘶~~~”朝风狠狠倒吸一口凉气，说，“泉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都没倒吸过凉气儿！”紧接着他拎起开山刀，大喊声“砍死他们”，一窜就冲进了铁头帮小弟群里，看似砍瓜切菜，实则赶鸭子似的把愣了又吓得回过神来的铁头帮小弟往出哄。他的手下见此，也是一晃神，提着各种武器往前冲，一点畏惧感都没有，甚至还有点笑嘻嘻的意思，似乎只要我站在他们身后，他们就有用不完的勇气一样。

    ……

    后来我才从四哥口中知道，原来他们之所以能不顾自身安危地往前冲，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有他们打不过的敌人也可以放出来交给我，而他们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继续冲锋陷阵。于公，他们可以为集体出一份力，打下一片天地；于私，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可以继续活下去，并荣耀满身！

    于公于私皆为一体，为公便是为私，为私也能为公。

    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意识不到这些，只是一时脑热往前冲罢了，但实际上他们得到的就是这些，只要有人把这点透了，他们将是一群为公为私勇往直前的豺狼虎豹！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所以，在他们心中我就是一道墙，一道能够把所有失败阻挡在成功之外的叹息之墙！同时，这也是领导者必须具备的第一个要素。

    四哥把它叫做：跟着这样的领导有饭吃……

    当年九姐、夸父、共工、刑天，还有没露脸的雨师、风伯这些个在整个大荒中都数一数二的太神，在一开始能够跟着四哥这个奴隶打天下，就是因为四哥给让他们看见了有朝一日一统天下，站在大荒顶端，接受万人膜拜的希望！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四哥是个真正的老大。因为他知道一个老大应该具备的一切要素，只是性格如此，他做不到而已。或许，在他的哀叹里，这也是其中的一点吧！

    可怜，可叹，可恨！

    ……

    这个时候铁头帮的小弟已经没了主心骨，尽管有些领头还在吆喝着往前冲，但兵败如山倒，小弟们不是没有思想没有心理变化的机器人，在看到自己一方最强的高手落败之后，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命。那些还在大街上没有看到狗熊落败一幕的铁头帮小弟也在不知从何而来的“狗熊死了”的惨叫声中乱了手脚，当先跑了出去。

    街口的朝风手下在接到同伴的电话后，很自然地让开了一条路让铁头帮小弟跑，也许还有人偷偷施了冷箭，也许还有人被后面的人撞倒，也许还有人被同伙误伤……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虚脱地坐在酒吧大门口的阶梯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儿，心里发毛的同时有些暗爽暗爽的，想想自己刚才的神勇，我擦了把汗，叹道：“怎么就没大呼三声‘谁敢杀我’呢？装%逼也是件很爽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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