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加两片超薄护翼

    我把九天玄女隔在身后进了卧室，小保唔呀呀在竹篮里动着，那眼睛滴溜溜一阵乱转，刚刚拉了屎，整间房里都臭烘烘的。我赶紧一甩门跑上去把他抱起来，像个少妇似的屁颠屁颠哼起小歌，一边把他放到床上往外扯尿布。

    我说：“小孩儿这玩意儿可得注意，肚子饿了他要哭，拉屎拉尿也要哭，一个不注意睡得不舒服也要哭。哭起来还昏天暗地的，惹人心烦。”

    九天玄女：“呜……呜……”

    我说：“其实小孩儿很好玩，只是有的时候太吵了。”

    九天玄女：“呜……呜……”

    我说：“但不管怎么说要是遇上你这么一个天然呆，没准小孩儿哪天就要嗝屁在自己人手上。为了我不被什么劳什子的法律机关撞上，你大可发扬一下苦*逼精神——为了爱，离开他。”

    九天玄女：“呜……呜……”

    我一恼火，回头说：“我去，你听明白了没有。”然而，仅仅只是这么一看，我登时面色红润脖子发粗，终于忍不住啊哈一声笑了出来。

    九天玄女被我出于习惯猛地甩了的那下门砸了脑袋，大半个身子都在外边，只有脑袋紧紧挨在门框上，那门出于弹性一下一下地和门框极有默契地挤着她的脑袋，从我的角度看去，就见长发拢拉的贞子在门缝里唧唧歪歪。

    我说：“该！”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每个天然呆的脑袋都被门板挤过。对了这句话真的是老话？。

    ……

    混乱之后我才发现小保的尿不湿用完了，我刚要出门，九天玄女揉着脑袋说：“记得买加了两片超薄护翼的，严实。”

    我一出溜下巴直接顶到人行道下面，有气无力地说：“还是叫外带吧，免想。”

    给超市送外带的四哥是街角卖黄瓜老三家的远房四哥。他的真名叫什么一直不足为外人道也，但因为相貌粗犷为人豪爽，经常在送货上门的途中修修电表装装水管，以至于外带在一段时间里总是很容易被街坊邻居记起，算着他的辈分一起喊了他四哥。当然，最后获利的还是那家大门顶上写着“家乐富”的三十平方“超市”的掌门人——刘伯。

    我认识四哥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我刚来这条街住下，每当楼上一阵冲水马桶如堤坝崩溃的声音响起，便总能在扯开了嗓门的尖叫声后听见那哥们儿媳妇吼一声：“你怎么就没四哥那本事，连这都干不了。”

    因为这句话在很长时间内成为了暗示某种冲撞运动的暗语，以至于我在很长时间内总是很佩服那哥们儿的承受能力。试想，一个男人要有多么广阔的胸襟才能在自己媳妇夸赞别的男人的时候还不忘低头哈腰道歉一番。由此我也每每总是在外人嘴闲那哥们儿不够男人的时候忍不住回说一句：“你们都不知道我楼哥（楼上的哥们儿）多能耐！”

    后来由于小保的到来，我去超市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久而久之跟四哥也熟识了。见四哥除了人长得霸道一点之外性子倒是挺好，光头都是不带头发渣的，亮澄澄。在我总是拿不定要买防侧漏的还是要买吸收力好的时候，他总会笑着对我说：“小保最近拉稀吗？”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卖尿不湿卫生巾的柜架就在正阳面，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一缕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配合着四哥这么一笑，两道明晃晃的光晕就会晃得我眼花，一道是他脑袋上的，一道是他牙齿缝里的。

    我把手搭在眼角上好看清四哥的样貌，说：“小孩没几个是干*的。”

    四哥说：“那好办，防侧漏呗，保管湿不到大腿上。”

    我说：“可他尿多。”

    四哥又说：“那简单，吸收力呗，保管不会溃堤爆开。”

    我说：“可我家小保总是屎尿齐流。”

    四哥恍然，说：“那就更简单，把防侧漏的加在吸收力好的外边。要是嫌厚，直接把那两片翅膀剪下来粘在吸收力好的两边，就当给小保一双翅膀了。”

    我说：“可我们家小保不是天使。”

    四哥哈哈一笑，说：“没事，都是光*屁股的，远远的看不出来。”

    就在我一边儿抱着小保颠着逗着，一边随口把四哥的事给九天玄女说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小绵羊摩托的小型轰鸣声，我忙不迭把小保塞进九天玄女怀里，在抽屉里糊抓了一把零钱，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跑，一边大喊道：“四哥四哥，速度啊，救命啊！”谁他娘说的小孩儿屎不臭，老子第一个跟他急！

    刚跨出门我心底没来由一惊，一个紧急刹车又跑了回去，一把将小保从九天玄女手里夺过来。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分厂正确滴！就这一会儿功夫九天玄女竟然能拎着小保的一只脚丫在空中甩了几甩。我去，她这天然呆的属性是属蚱蜢的吧！

    四哥很块儿，骑在小绵羊身上就跟姚明站在我身后似的（呃……这比喻好像不对），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好可怜的小绵羊。

    四哥也没熄火，就那么随意坐在小绵羊上，一脚塌下来做支撑，随手扔了一个大包给我，说：“知道小保不行，我特意拿了超吸收的。”

    我鄙夷说：“你是预言师啊，小小保都还没成型呢，怎么就能说不行？”

    四哥哈哈一笑。他戴了个摩托头盔，脑袋倒是不亮了，不过他这么一笑我也受不了。可我现在一手已经抱了小保，一手还要把钱给他，我只好闭着眼睛将一把零钱全部塞过去。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合着江小鱼他爹江枫当年也是个秃子，否则怎么江湖上都没人挡得住他一笑咧？嘿！这样一来就有一个问题了，那些寻仇人难道都是在太阳天见到他的？

    这时小保这家伙在我怀里很不安稳，小手在空中糊抓糊抓要拿尿不湿，四哥笑嘻嘻地伸出两小个指头在他脸庞上戳了一下，立马把他的小脸儿遮去一大半。

    我闭着眼睛说：“四哥人就是好，这种拉屎拉尿的活儿也要亲自动手。”

    四哥急忙摇手，我感觉到我的脸像被大风刮了似的生疼，他说：“别陷害我，我可不想进号子蹲马桶。”瞧瞧，瞧瞧咱四哥这人品，哪像那些个天然呆！我不自觉地回头朝家里看了一眼，嘿，还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身后了。

    出于客气，我眯缝着眼睛对四哥说：“四哥，留下一起吃早点呗！”

    四哥把多余的钱往我平伸着的手里塞着，说：“不了不了，还有几家水管坏了，我去看看。”说完，一踩踏板骑着小绵羊奔了出去，留下一股子黑烟，熏得我半天睁不开眼睛（好像也没怎么睁开过）。

    忽然，我一下子佝偻了下去，眼角嘀嗒一下直冒冷汗，腰上的一团软*肉被人狠狠捏了住。我知道这一次不可避免的九天玄女的天然呆祸祸到我身上了。小保这家伙竟然嘎嘎笑了笑，看得出对于事不关已乐呵呵这方面他得到了我的真传。

    我求道：“大姐，咱有话慢慢说，不带这么掐人的。”自从小学时我常被我同桌的小女生这么掐着，长大后我就不敢在女生面前袒*露自己的身体了。

    然而，九天玄女好像没听到我说什么，还是死死地捏着。我疼啊，我转身啊，我睁开眼啊，“我靠”，可一见她的样子我就愣了。

    九天玄女一改天然呆模式，两眼直勾勾盯着远去的四哥，招子里楚楚动人，说：“追……追……追……”

    我发现她是认真的，同时，暴力属性她也是认真的。

    我叹了一口气，说：“九姐，等我把小保尿不湿换了就去找四哥。放心，有我在，就算四哥是个头陀也能把你给办严实了。”

    九天玄女猛地一巴掌拍我后脑勺上，冲我大声喊道：“呆子你蠢啊！还不快追，他就是蚩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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