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杀人偿命

    残破的建筑，幽静的丛林。

    一丝阳光照进了迪蒙的眼里。迪蒙睁开了眼睛，疲惫的看了看周围的景物。丛林，依旧是丛林，但是却要宁静很多。地面之上散落着无数黑色岩石的碎块。

    “这是哪里？”迪蒙下意识的轻语了一声，随即缓缓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他只感到胸口处疼痛难忍，一大块的皮肉已经完全被烧焦。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四周立着一圈巨大的黑色石柱，每一根都有数十丈高，看上去斑驳异常，有几根已经倒塌，碎裂。

    “避难之门把我传到了这里么？这里是哪里？”迪蒙小心的四处察看着，旋即苦笑了一声，听见腹内发出一阵阵的咕噜声。

    拿出艾瑞儿临别时送给自己的那些水果，迪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前时被卡恩一路狂追，那般消耗实在不小，现在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这才发现自饥肠辘辘。

    草草的解决了一餐，迪蒙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这一圈石柱，穿过这一片茂密的小树林，这才看见外面的景物。

    视线里，那是一片坍塌的巨大建筑，那是一座被攻破的城堡。黑色的材质，沧桑的气质，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

    看见这些迪蒙有些失神，下意识的向着这座破败的城堡走去。

    高大的城墙依旧，城门却被拆毁，城楼也被烧焦。城下横陈着一具具惨烈的尸体，此时已经腐烂，大多已经变成了枯骨。迪蒙看见城墙的边缘还悬着一根粗大的绳索，虽然已经被烈火烧焦，但是依然静静的垂在那里，经历着风雨。依稀间还能听见那一道道顺着绳子滑下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又回来了！这就是生养我的地方么？”迪蒙感到原本记忆里极其模糊的画面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仿佛还听见了一条怒龙冲天而起和一干妇女孩子的哭泣声。

    昔日那充斥双耳的惨叫和搏杀的声音一点点在迪蒙的心间变得清晰起来。隐隐的他还听见一个老人在幽暗的大殿里无奈的述说。

    “……虚灵与元素，时空之外的等待，没落的荣耀，蛰伏在耻辱的战火之下……”，还有那一道苍老的身影，那个带着他逃入雪山之巅的格索。

    一股浓烈的悲哀和怒火从迪蒙的心底渐渐升起。迪蒙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低声道：“可惜那时候我还浑浑噩噩，什么也不知道。像个木偶，没有痛苦，没有感情……我死去的族人啊！现在只能祈祷你们安息。安息吧！我向你们的亡魂起誓，杀人者必偿命。”

    一滴泪水从迪蒙的眼角滑落，他跨过那残破的城门，想象着当年那般畜生闯入城堡之内肆无忌惮的杀戮。耳边似乎再次响起了母亲的哭泣和孩子的惨叫，老人的哀号和长者的凄迷。

    入眼处，一派凄凉，入眼处全是仇恨的影子。

    那时候的迪蒙虽然好似一个白痴，但是一个白痴也不会毫无感觉的。在他那些模糊的记忆里，这里可是一个乐园，一个快乐的地方啊。

    可，这一切都没有了，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人间地域。

    迪蒙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流浪一圈之后回到了残破的巢穴里，静静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活着，就绝不能忘记这一切。

    时间很快过去了三天，迪蒙一直在灵族残破的城堡里疗伤，追忆。凭借着泰勒师姐送给自己的灵药，三天之后，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迪蒙的心情却更加难受。

    迪蒙换上一件干净的袍子，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城堡，然后他开始在黑岩山脉游荡起来。

    他的脑海里始终忘不掉那张嚣张跋扈凶残邪恶的脸，这几乎成了迪蒙现在的心魔，他知道如果那个人不死在自己的手里，恐怕自己就会疯掉。

    “小卡蒙！快让我遇到你！”迪蒙冷冷的说道。一个复仇者来了，而且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隐秘。

    没人知道，迪蒙回来了。

    “少主！圣火族的供奉又少了很多！”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看着马上那个一脸高傲的人说道。

    马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卡蒙。

    平日里这个爱出风头，嚣张跋扈的小卡蒙总是行走在在山脉里的各个部族之间，收取每个季度的供奉，压榨着这些弱小的部族。

    “少了多少？”小卡蒙的声音极其淡漠的响起，好似别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三成！”旁边的那个牵着马的小书记官赶快回答道，随即突然扬起一张堆满笑容的脸看向小卡蒙道：“不过我听说圣火族里族长的女儿美艳不可方物，是个美人儿，我看抵得上那三成供奉。”

    “真的？”小卡蒙眼里一道淫|秽的光芒闪过，一脸笑意的问道。

    “是啊，是真的。我还听说每一个圣火族的少女都会在身体上纹上他们的火焰图腾。要是能将她们诱人的身体压在身下，啊哈哈，将是多么的刺激的事情！”小书记官越说越是淫|荡，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片渴望的神色，极度的猥琐说着。

    小卡蒙见状厌恶的一脚踢了过去，喝道：“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幻想！”

    “是是是！”小书记官被一脚踢醒，连忙谄媚的说道：“少主的女人谁也不能碰，哦不，连看一眼都是亵渎！”

    “你错了！”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路边的树丛之内响起，一个扛着一柄奇大无比的破剑的青年缓缓的从路边的树丛里走了出来。

    小卡蒙一愣，上下打量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一眼，觉得并不认识，扬起头来问道：“你倒是说说他那里说的不对了？”

    “你的一双罪恶的手，不配碰任何一个善良的女人，因为那才是最大的亵渎！”青年一字一字缓慢的说着。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小书记官还不等小卡蒙开口，当下就狂吠怒骂出来。

    但是下一刻，小书记官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只铁一般坚硬的手掌一下锁住他的咽喉。那一刻，他只听见自己的咽喉处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咔嚓声，清晰无比，然后他眼前一黑，身体就软倒了下去。

    “为虎作伥！”青年顷刻间解决了这个书记官，只是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马上的小卡蒙。

    小卡蒙的眼神微变，但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他手下这样的书记官一抓一大把，死一个并不可惜，只是面前这个青年似乎有两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是这样在自己面前肆杀自己的下属，他还是不能忍受的。小卡蒙把脸一沉，当下喝道：“你可知道冒犯我的后果？黑岩山脉可从来没有出现你这样的暴徒！”

    “我没想过后果！”青年摇了摇头，随即又道：“因为你的下场和他一样。我想一个死人是不会有任何威胁的。”

    “混账！”小卡蒙闻声怒吼一声，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面前一脸不屑的青年，脸色一片铁青森然喝道：“敢在黑岩山脉如此猖狂，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哼！我听说老卡蒙是一个暴发户，他的儿子原来也不成气候。你认为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么？说实话，我已经留意你好几天了！”青年冷笑道。

    “你是谁？”小卡蒙终于难以保持镇定，因为他从面前这个青年的眼里看出了杀意，无比森然的杀意。

    青年嗤笑一声语气看似悠然的说道：“还记得圣雪峰之巅祭坛之内的那个孩子么？”

    “啊！”小卡蒙惊叫一声瞬间回想起来，旋即惊恐的叫道：“你是迪蒙！你是迪蒙！”

    是的，这个青年就是迪蒙。

    小卡蒙还在惊讶的时候，原本扛在迪蒙肩膀上的大剑已经挥出，一下将小卡蒙坐下的战马从中劈开。幸而小卡蒙并不是一无是处，身为卡蒙王山的少主，他的身手还算矫捷。小卡蒙翻身一滚，就从马上落到了地面，戒备的看着迪蒙，冷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敢回来！”手里的长剑一下就刺了出去。

    迪蒙毫不理会，大剑照例劈砍而出，一道铿锵之声发出，小卡蒙只感到自己手臂一阵发麻，手里的那柄佩剑已经断裂，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连连后退。

    迪蒙很乐于看见小卡蒙现在这副惊恐的模样，因为一个穷凶极恶的恶徒的惊恐颤栗总是大快人心。

    直到小卡蒙退出了足够远，他才略微放心了一点，抬起那柄断掉的长剑指着迪蒙道：“你这是自寻死路！回到黑岩山脉，你不会有好结果的。”这已经是虚张声势的威胁，他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很不妙，只能出言威吓。

    “先想想你自己吧！”迪蒙冷笑一声，旋即一踏地面，一道残影掠出，身形瞬间到了小卡蒙的面前，接着，在小卡蒙惊恐的目光下那柄大剑扑哧一声从他的胸口穿透而过。

    这一剑并没有刺到他的心脏，小卡蒙没有立刻死去，迪蒙一把拔出大剑，飞起一脚将小卡蒙踢翻在地，一脚踩在小卡蒙的胸口，俯下身来，问道一道道浓烈的血腥，血液里的道道热气更是漂浮上来，熏在迪蒙脸上。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小卡蒙一边惨叫着，一边挤出声音求饶。

    “当你耀武扬威的杀进灵族的时候，你手软过么？”

    “当你赶尽杀绝，妇孺通杀的时候，你手软过么？”

    “你以为我会继续让你危害黑岩山脉么？”

    迪蒙手里的大剑缓缓的点向小卡蒙的咽喉，看着小卡蒙从恐惧到绝望再到疯狂。迪蒙觉得心内一层阴月渐渐是散去一丝，终于长长的呼了口气。

    “你敢杀我！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下一刻，迪蒙的剑重重的点了下去，小卡蒙立时身首异处。

    站起身来，迪蒙擦去大剑上的血液，厌恶的看了小卡蒙一眼，最终目光锁定在了远处的卡蒙王山之上。

    迪蒙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圣灵族在指使，但是这些爪牙还是有清除的必要的。除恶务尽的道理迪蒙还是明了的。至于圣灵族，有一天他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迪蒙处理掉小卡蒙的尸体，再次隐入了丛林之内，开始寻找着新的机会。

    卡蒙王山之上，大殿的中央原本还是悠闲的踱步，怀里抱着自己喜爱的女人的老卡蒙突然间眉头狠狠的跳了几下。当下老卡蒙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低声道：“难道出什么事了么？”

    “喔！尊敬的王，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呢？我们到塌上去做事好么？”一道娇媚的声音将老卡蒙拉了回来。老卡蒙摇了摇头，嘿嘿笑了两声，拉着怀里的女子大笑一声道：“走！别以为我真的老了。今天我就一次喂饱你这小馋猫！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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