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四十七章 黯然的交谈

    两人通过电梯来到三楼，只见每一个教师的门都是敞开着的，里面却没有一个人。王最坏不由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将教师门锁上，万一有人偷东西怎么办。”

    李落涛还是挂着那副阴沉脸，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学校是为了方便我们这些清洁员在凌晨打扫教师，所以就不锁教室门了。至于你说的偷窃问题，学校方面说夜不闭户是崇尚的最高境界，相信尚古大学内的学生也可以做到。”

    王最坏闻言恍然地点了点头，但李落涛接下来冷哼一声，又说道：“不过校方真可以算得上是伪君子了，口口声声说学校内不会有人盗窃，但却在每个教室以及天花板的角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这种做法真是令人发笑。”

    王最坏撇了撇嘴，抬头搜寻，果然看到角落里有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微笑着说道：“可能学校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

    李落涛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笑意，他说道：“走廊你来打扫干净，教室我来，如何？”

    王最坏看了看，整个三楼有不少间教室，并且教室是公认的难打扫的地方，一些桌子椅子下面都需要仔细清洁才可。而走廊则就这么一个环形道路，较之这么多教室，自然是容易打扫得多。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的工作太少了，这对你不公平。”

    李落涛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本不存在公平，你只需要服从。”

    王最坏直视对方，眼神中露出一丝坚定，说道：“你并不是我的上级，你我之间不存在服从。”不知为何，李落涛的冷淡情绪令王最坏从心底生出一种挑战与抗拒性，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方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看着王最坏执拗的眼神，李落涛那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他说道：“你就别争了，知道你勤快，赶快去清洁走廊吧。我打扫教室习惯了，这些对我来说很轻松。”

    王最坏见对方软化，也就不再那么不依不饶，而是说道：“等我打扫完走廊就去帮你打扫教室。”说罢，开始干工。

    李落涛的那微不可查的笑容逐渐消失，犹如昙花一现而凋零，他说道：“可能当我打扫完教室的时候你还没有解决走廊。”说罢，转身走进教室也开始了清洁工作。

    王最坏弓腰打扫着，格外卖力，他并没有运用圣力，一是圣力确实不足，二是工作量也并不大，所以他凭借自身的肉体力量来打扫，速度也自然慢了不少。

    他惊讶地发现，李落涛进入教室后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紧接着又钻进第二间教室。难道他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将教室打扫干净？王最坏不仅有些咋舌李落涛的速度。

    整个三楼将近有二十间教室，若是让一般人来打扫，先不说时间长短问题，恐怕累也会累得半死。不过李落涛一个人却可以在食堂开饭前打扫干净。

    他天生神力，吃得多力量也大，更胜在耐力惊人，因此即便有王最坏帮助，他也觉得无所谓，在他看来王最坏根本起不到什么大作用。

    王最坏也不甘落后，奋力打扫起来。时间就在二人的暗中较劲中流过，转眼已是一个多小时。当王最坏将最后一点垃圾倒入垃圾袋中的时候，李落涛刚从第八间教室中走了出来。

    “你的动作不慢。”李落涛一脸淡定地说道。王最坏看着对方那副嘴脸，有一股想要冲上去痛扁一顿的冲动，毕竟整天看着一张死了爹死了娘似的阴沉脸，那种感觉并不是简单的“郁闷”一词就可以表现而出的。

    “比你似乎还慢了一点。”王最坏也学着李落涛的样子，冷淡地说着，进入一间教室打扫起来。李落涛看着明显有抄袭自己表情嫌疑的王最坏，不由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当王最坏与李落涛同时出现在最后一间教室的时候，一阵悠扬的钟声响了起来。

    “五点了，我们的动作要加快。”听到钟声的李落涛依旧板着脸说道。王最坏也阴着脸，点了点头，两人开始飞速打扫这最后一间教室。

    由于没有运用圣力，导致王最坏此时已经有点力竭，最后这间教室多是依靠李落涛清洁出来的。终于，将所有垃圾全部归并在三大包垃圾袋中，两人得到了片刻休息的时间。

    王最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苦笑一声，说道：“没想到教室这么难打扫，李叔你的动作还真是快，我甘拜下风了。”话虽这么说，但他此时心里则嘀咕起来：“如果用上圣力，还不知道谁甘拜下风呢。。”不过这次的清洁行动也令他认识到自己的身体力量并不强，是应该注重锻炼肉体力量的时候了。

    李落涛缓缓坐在桌上，低头看了看王最坏，说道：“你的力量太弱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平时多注意体育锻炼。”

    王最坏看着对方，只见李落涛的双眸中竟隐隐遍布着血丝，不由问道：“李叔昨晚没睡好吗？”

    李落涛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啤酒，打开后狠狠灌了一口。王最坏微微蹙眉，说道：“酒虽好东西，但多饮伤身，多喝弊大于利，李叔还是别如此嗜酒如命了。”

    李落涛似乎没有听见王最坏的话，反而将手中的啤酒罐递了过去，说道：“喝一口你就知道了。”

    王最坏本不想喝，但当他看到李落涛的那副落魄样，竟鬼使神差地将酒罐接过，不知为何，一时间他也想尝尝人们常说的醉生梦死的感觉。听说那种感觉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忘记忧愁。

    轻轻抿了一口，一股甘甜而略带麻辣的液体流入口中，刺激到舌头的味蕾，一股啤酒味布满口腔。他一脸诧异地看了看手中的啤酒罐，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啤酒？”书上说，啤酒的滋味应该略带苦涩，但这个罐里装的液体不仅没有一丝苦涩，甜味还非常重，就像喝了拥有啤酒味道的汽水。

    李落涛将啤酒罐接过来，又灌了一口，说道：“这本不是啤酒，而是一种啤酒饮料，不含酒精，就不会出现你所说的多饮伤身了。”说着，眼神中略带戏谑之色看着对面这个少年。

    王最坏微微一笑，说道：“有这么好的饮料李叔也不早让我尝尝，不过李叔为何不去喝真正的酒？而是用这种饮品代替。不单单只是怕伤身吧。”

    李落涛的脸上难得又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这个破学院规矩太多，校规第一百九十四条，不可在学院内饮酒。所以就只能用这个来代替了。不过这汽水的爽口度也还凑合，所以就只能将就将就了。”

    王最坏看了看李落涛，脸上也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说道：“是这样啊，这可不像李叔的风格。在我看来，李叔应该是那种不会被规矩束缚的人，有着大丈夫不拘小节的个性，难道李叔会为了学院的规矩而亏待了自己？这打死我可都不相信。”说罢，还耸了耸肩，看上去活像个小老头。

    李落涛的脸上笑意更浓，说道：“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观人识相的本事可不小，你我就接触过这么几次，你就这么确定？”

    王最坏看了看李落涛的脸，微笑着说道：“我观人，不用多，一眼即可。”说罢，牛气哄哄地双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李落涛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我之所以不饮酒，是因为酒的弊端。”当看到王最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李落涛的脸上露出一丝惆怅，自顾自地说道：“酒虽可令人暂时忘记忧愁，但却能麻痹人的大脑，让人无法保持清醒。而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此言一出，王最坏顿时乐了，说道：“你又不是什么卧底特工，至于要时刻保持清醒吗。这么活着可是很累的。”

    李落涛的笑容逐渐敛去，他没在说什么，而是又灌起了啤酒饮料。王最坏看着眼神中略带哀凉的李落涛，长叹一声，微笑晃着头，说道：“真乃为情所困的一个痴情种子啊，悲哉，叹哉。”

    当听到王最坏的这番话，李落涛的眼神中明显有了一丝颤动，但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他看着王最坏，说道：“小小年纪，还说什么痴情种子。”说到这里，他露出酷酷的神情，来了句酷酷的话：“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嘴。”

    王最坏撇了撇嘴，说道：“可惜你一介大人却没有我这小孩看得透彻啊。”说着，故作惋惜状，缓缓叹了口气。

    李落涛闻言，面带玩味之色，说道：“透彻？你一个小孩能看得多透彻，正所谓人事难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相像的那么简单的。”说罢，眸光黯然地扫向前方的讲台。

    王最坏笑了笑，也将目光看向前方，说道：“我不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句话，莫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毕竟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说罢，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李落涛。

    李落涛并没有在说话，而是沉默起来。王最坏心中暗道有门，连忙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苦恼什么，不过你错了，如果两人相爱注重的是对方的物质程度，那么那所谓的相爱是伪的。因为那不能称为爱。如果对方是那样的女人，那么也不值得你爱。而你的苦恼也就毫无意义。”

    这番言论完全超出了王最坏这个年龄应该说出的语言范围，小孩之所以幼稚，是因为经历的太少，懂得太少，但当有许多人人将自己经历过真实的事物，化为美妙的语言跃然纸上而呈现在孩子面前，让孩子充分了解之后，这孩子即便自己不经历，也会变得成熟。而王最坏便属于“这孩子”的范畴。可以说在老妇人书房的三年，使王最坏心智飞速成长，完成了从孩童逐渐成为大人的转变，这也与他天生出众的理解能力有很大的关系。

    在看到李落涛与徐涵这对深深相爱着的男女，因为李落涛的没钱而要分离的时候。在看到李落涛与徐涵在忘忧亭内发生的一幕幕时，王最坏便从心中暗暗决定，要帮着对男女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此番的谈话也可说他早有准备。

    沉默了一会儿，李落涛看了看王最坏，叹道：“很多事情，你不懂的。”此话一出，王最坏心中顿时大急，刚想再问，李落涛又说道：“别再议论这件事了，时候不早了，回房间准备一下陪李老去食堂用饭。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了”说罢，不待对方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教室。

    王最坏看着李落涛那高大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叹道：“一个人没有了心气，再强壮也是无济于事啊。”说罢，也起身走了出去。

    经过昨日的降雨，大地还极为湿润，空气多了几分潮湿，王最坏走在回宿舍楼的路上，看着校园内逐渐多起来的学生身影，这才感觉到有点生机盎然的意味。

    他又一次感叹尚古大学的教育问题，虽然打造安逸宁静的学习环境可以促进学生的学习成绩，但学校的风气却显得颇为古板沉闷，丝毫没有年青人该有的朝气。不得不说，这是尚古大学的一个弊端。但即便如此，王最坏也知道自己想这些毫无用处，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清洁工。

    正在他悠闲地散着步时，突然听到旁边两个学生在哪里嘀咕着什么，里面赫然有月色池塘与死这几个字眼。勉强将昨晚刚刚恢复一点的圣力运至耳朵，他终于听清了对方再说什么。

    只听一个男生说：“我真的亲眼看到那里死了两个人，还是我报告给学校领导的，学校领导不让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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