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善恶难择。 第七十三章 天人之境

    李莫先永远也不会忘记，眼前的这位粉红少女的身影。

    他并不恨那些置他死地的正道人士。

    相反，他还有着一丝庆幸，庆幸是他们让他明白了，有个女孩，一直的爱着自己。

    记住初次见面时的尴尬，受到调戏后如同小娘子一般的无奈，床沿前，抚摸自己的身体的少女，是多么的可爱。

    “小弟弟胆子倒挺小的。不用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人畜无害，却是让人牙齿痒痒。

    “猜猜我是谁？”幼稚顽劣的如同邻家小妹，那道粉红的裙摆，芬香的体香，让李莫先神情恍惚。

    柳家年会，直接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无礼及无赖样子，真是让人又气又笑，当时，李莫先还真以为这是老天派下来折磨自己的恶魔呢？

    后来柳家巨变，依溪镇外，险入死境，却是因为她，而逃过了一劫。

    风情万种，独对天下正道，那种意气风发，那股沁人心腑的花香，就如同在昨天一般绽放。

    “嘿嘿，呆子！”仿佛每一次遇见自己，都不肯轻易的放过调戏的机会，没个正经的活脱脱的女流氓。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再后来，顺然谷，父母惨死，为了自己道心，施展种魔大.法，竟然怀疑她的用心，一度对她不冷不热。

    唯我真教的相陪，苦禅寺的生死相伴，一直到现在，独自一人迎上数万真气。

    那道红粉的身影，那流氓、登徒浪子，小家媳妇，傻瓜一般的百变妖女，竟然死了。

    竟然在自己的眼中化为了万千红尘。

    无声的泪水打湿了衣衫，从今以后，在这天地之间，她，将永生永世的活在他的心中，犹如一刀疤痕。

    “李莫先，乖乖交出道家真言！否则死！”正道人士咄咄相逼的喝道。

    “呵呵！”李莫先恍惚一笑，神情的望向万千红尘，嘴角喃喃道，“其实本不应该救我的。其实，我也是一死的，其实，我愿意与你共赴黄泉。”

    如今李莫先道心瓦解，境界狂跌，在万千正道人士面前，如同一个废人。

    他还有什么能力去报仇，去反抗。

    “住手！不许伤我师弟。”孔坤飞进李莫先的身旁，关切的望了一眼，见李莫先身心交瘁，悲愤的喝道。

    “孔谷主，妇人之仁，如今魔道席卷将至，你可要想清楚啊。”斗神喝道。

    “如今师弟道心破损，可谓废人，你们杀了他父母，难道现在还要干净杀绝？”孔坤自幼承蒙李随缘一家的恩典，只是那次动乱，却是李随意认同之下，他根本无法改变什么。

    只是在孔坤的内心，对于师傅一家，极为愧疚，如今见李莫先道心破碎，那股愧疚，深入骨髓。

    “反正就是不准伤我师弟。”孔坤厉声道，顺然谷弟子皆拔剑张路，聚在李莫先的身旁。

    只是顺然谷经过那次动乱，已呈衰败之势，沦为了中等势力。在天下正门面前，不亚于螳螂挡车。

    眼前着双方争锋相对，大打出手之即。

    突然天地异变，乌云遮日，一道阴寒的声音至远方传来，宛如死神宣言，阴气森森，“伤李莫先者，死！”

    下一刻两道身影依然出现在李莫先的身旁。

    正是李莫风与萱萱。

    “疯魔！”正门中人大惊，急忙后退数丈。

    “大家不要慌，结万正灭魔大阵！”斗神一战惊惧一下，大喝道，浑厚的真气夹杂着吼声安抚正门众人。

    旋即，各位各派皆是按照事先准备的方位走去，一息之间，一道通天大阵出现在众人身旁。

    “小风！”李莫先淡淡的喊道。

    “知道了。下面就交给我吧。”李莫风打断李莫先的话语，戾气大盛，冷漠的眼神扫视着每个人的面孔，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杀！”惊天一吼，杀气如虹，数万道真气再次凝聚在斗神一战的体内，天地共鸣，发出轰轰的祥音，电闪雷鸣之间，斗神已经斩向了李莫风。

    只是，正门中人在刚才击杀李莫先的时候，便是损耗了大半真气，此刻顺然谷又是调转了方位，此消彼长下，这等惊天大阵，竟然奈何不了李莫风。

    杀戮开始，李莫风一招一式，便有百人陨落，大地一片血红。

    正道盟军节节溃败，根本不是疯魔的对手。

    如果不是斗神一战一直左右纠缠，牵制李莫风，只怕就这一个回合，正道人士就会损失上千。

    “风，不要再杀了。”萱萱飞近身旁，焦急的喊道。

    李莫风虽然心境到达了天人之境，能够在疯魔状态下保持清醒，可是，若是继续杀戮下去，只恐怕疯魔心又要失控，到时候不单单是正道人士无人生还，就连她与李莫先也是必死无疑。

    到时候，只怕疯魔再次变回上一世的疯魔，以灭绝万灵为信仰，屠绝人间。

    李莫风眉头紧锁，收回嗜血的眼神，回到了李莫先的身旁。

    李莫先打送口气，他是来杀人的，但他却是为了报杀父之仇，若是再遭杀戮，李莫先也是接受不了的。

    孔坤更心惊胆战，疯魔实在是让人生惧，虽说不知为何，这疯魔听从了萱萱的劝导，但孔坤的内心依旧极为担心。

    “孔谷主，如今疯魔乱世，你是要助纣为虐吗？”突然，一战的声音在其脑海响起。

    孔坤瞥向一战，没有回答。

    “难道你忘了自己是正道中人吗？难道你是想人间变成一片血海吗？”

    “哼！”孔坤低喝一声，虽然不喜这一战，但他所说确实事实，与此同时，孔坤小心的扫了一眼李莫风，神色犹豫不决。

    “如今看来，想要灭杀疯魔难如登天。为今之计，只有擒住李莫先，以此要挟，或许有些胜算。孔谷主，为了天下苍生，还望你赶快决定。”一战面色阴晴不定，徐徐劝导，最后见孔坤担心的望向李莫先，毅然传音道，

    “我一战对天发誓，绝不伤害李莫先一分一毫，若违此誓言，天诛地灭！”

    “唉，师弟，得罪了。”孔坤暗叹一声，当机立断，一把擒向身旁李莫先。

    李莫先本就境界低下，完全没有防备之处，待众人反应过来，孔坤已经捉至李莫先来到了斗神身旁。

    “师兄你？”李莫先大惊，却是无力反抗。

    “师弟，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借你压制下疯魔，绝不会伤害你的。”孔坤心声传道。

    “找死！”李莫风惊怒一吼，单手一扬，一团怨气瞬间将身后的数百顺然弟子笼罩在内，杀气腾腾。

    “疯魔你敢！”孔坤大惊。

    “小风不要啊！”李莫先也是大惊道。这都是顺然谷的弟子，都是爹爹的门生啊。李莫先无心不忍啊。

    却见李莫风狞笑一声，手臂一收，数百顺然弟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是化成了一团血雾，无人生还。

    干净利落，杀戮果断。

    正道人士皆是惊恐交加，急忙逃至斗神身后，黑压压的，望不见尽头。

    “李贤侄，你也看见了。疯魔杀人如麻，简直是万灵之敌。我知晓你心有仇恨，只是还望你以苍生为重。助我等诛杀此魔。到时候，我定引剑自尽，以还你父母之命。”斗神坚毅的脸庞闪过一丝决然。

    李随意能为苍生独占萧君绝，他斗神一战也可以为了苍生而不顾自家性命。

    李莫先望了下一战与孔坤，望了下身旁不远处的柳亦依，却见她双眼闪烁不定，一言不发。

    李莫先很想知道，若是此女面对这种情况，又会如何决定。

    只是，通过李莫先面色的变化，一战等人轻吐一口气，算是赌对了。李莫先终究还是天性善良之辈。

    “疯魔，若是你再轻举妄动，那就等着给李莫先收尸吧。”手中剑芒凝聚，对准李莫先的胸膛，斗神大声的喝道。

    “去死！”李莫风大怒，就欲不顾一切上去斩杀，在他的心里，若是李莫先有所损伤，这天下人都得陪葬。

    “风，不可鲁莽！”萱萱急忙喊道，她乃是疯魔伴生物，轻易之间便是穿过了怨气盔甲，拉住了双眼血红的李莫风。

    “斗神，想不到你堂堂一代宗师，皆做出这种下贱之事，也不怕天下人嘲笑。”萱萱安抚住疯魔状的李莫风，讥笑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手段。为了天下苍生，在下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一战正义泯然的回道，只是手中的真气利剑却是刺入李莫先的体内三分，鲜血顿时顺着破裂之处流了下来。

    “你想怎样？”萱萱问道，只是她的内心却是极为不安，小风的怨气随着李莫先的伤口，仿佛如洪水一般，就欲决堤，若是任由一战继续下去，只恐李莫风再也压制不住嗜血的疯魔心了。

    “一命换一命。”斗神一字一字的道出，双眼死死的锁定在疯魔的身上，若是疯魔再有丝毫举动，只恐李莫先性命不保。

    “一战，你可不要忘记你的誓言。”孔坤眉头紧锁，冷冷的传音道。

    “哼，妇人之见。若是能以李莫先一命换了疯魔一命，李莫先也算是死得其所。在下也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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