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善恶难择。 第七十章 疯魔伴生物。

    就这样，三人偶尔浅淡的行走在杂草丛生的小径中。大约3个时辰过后，前方的小沙弥突然停住了脚步，李莫先走进身旁，抬头望去。

    前方一片大雾，白茫茫的，恍若置身于仙界一般，在其上方一派白鹤飞翔而过，时而发出清脆的鹤鸣。

    鸣声缓缓传至远方，回荡在这片天际。

    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淡淡清香沁人心腑，大雾也是渐渐的散开。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前方渐渐的露出其庐山真面目。

    “这就是一沙菩萨苦修的无字梵音涯？太不可思议了。”

    高大的山崖仿佛是从地上长出，没入云间，在这天地间，仿佛这山崖便是支撑天穹的唯一脊梁。

    飞过的数只仙鹤在这庞然大物面前，就如同嬉闹的蜻蜓一般，渺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出现在心头。极目远眺，不见边际。山崖之上，奇花异草，绿油油的一片，印在石缝之中，一条条巨木般初装的藤枝密集交错，一片一片的。

    偶尔也会发现一两只小动物在其上嬉闹攀岩。

    李莫先放开了整个心神，享受着这里所带来的安宁与祥和。

    “没想到，在这人吃人的世界，这里还有这么一块人间净土。”笑月儿也是一番感慨，很是享受。

    “小师傅，不知一沙菩萨在哪？”扫视着庞大的山崖，李莫先依旧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阿弥陀佛，就在你眼前。”小沙弥打个稽首，认真的道。

    笑月儿嘀咕了下，放开心神，试探而去，依旧没有一个人影，难道这小和尚说谎。

    “呵呵。”哑然一笑，好像小和尚也没有欺骗二人的必要。

    这么一想，李莫先二人的神色顿时凝重了起来。难道这无字梵音涯便是一沙菩萨？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阿弥陀佛。李施主，你来了！”突然，一道嘹亮的声音至山崖中徐徐传出，深邃而透人心扉，如同九天玄音，奇妙异常。

    “这——”李莫先二人面面相觑。

    李莫先深吸几个口，冷静下心神，暂且相信这个荒诞的事实。

    “一沙菩萨，小子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对着庞大的山崖，李莫先微微鞠躬问道。

    “李施主请说。”声音依旧是从山崖中传出。

    “如今的人间，除了您与师尊萧君绝外，还有其他的悟道化神大能吗？”这个问题，早在得知一沙菩萨为悟道化神大能的时候，李莫先就想问起，如今唯我真教席卷天下，虽然萧君绝贵为尊师，但李莫先心里还是不希望唯我真教能够一统天下，这里面的代价太大了。而且以萧君绝的道义宗旨来看，若是让他一统了天下，人间只恐再次陷入黑暗时代。

    “有，也没有！”沉静了半响，声音方才徐徐传出，想来一沙菩萨想了良久。

    “此话怎讲？”只是这答案，模棱两可，仿佛是胡乱糊弄对方一样。李莫先打破沙锅问到底，“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

    “阿弥陀佛！戒躁戒慎。唯我真谛乃动乱之根源，李施主切莫沉迷于此道啊。”山崖内轰然发出四字，字正圆腔，一沙菩萨庄严的劝导。

    李莫先顿感心中戾气散去，心存感激，只是第一个问题始终纠结着他的本心，李莫先耐心的求解道，“还望菩萨解答。”

    “有，如今的人间，确实还存或着两位悟道化神的大能。至于没有，便是他二人有一段孽缘，自救都难，更何况是拯救人间。”一沙菩萨回道，只是这声音，有些无奈，有些感叹。

    “哦？不知是哪两位？”李莫先脱口而出，对于这两位悟道化神的大能极为在意，只是品味一沙菩萨话中之意，却是有些疑惑，“天底下，还有何事能危急到悟道化神的安危？”

    “阿弥陀佛！他二位，早在上一次疯魔大劫的时候，便是悟道化神的大能了。”一沙菩萨说道。

    只是此话一出，不仅是李莫先，就连笑月儿与那位小沙弥皆是惊愕异常，按照一沙菩萨之话，那二人岂不是亲自经历了疯魔大劫，而且还是幸存了下来。

    可是，这与自己以往听到的传说完全不同，当年的疯魔大劫，可是无人幸免。不过一沙菩萨乃是悟道化神之辈，了解的定是比世俗间的传闻更为具体。

    “他二人是谁？”李莫先焦急的问道。若真有二人，或许净化小风疯魔之心就会容易了许多。

    “青石与半浮生！”

    “难道是青石婆婆与半浮仙人？”李莫先与笑月儿下意识的道出。

    “应该是吧。只是二人早在三千年前便是隐居山林，或许道号也是改了。”一沙菩萨沉思了片刻，道出。

    难怪，难怪当初见到青石婆婆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制住了疯魔化的小风。只是青石婆婆望向小风的那复杂的眼神，好似二者有些因果一般，可是小风出世顶多十年，那位青石婆婆可是三千年的老怪物了，二者之间，又有何联系？

    李莫先不明白，将疑惑的地方全部道出，以求一沙菩萨解惑。

    只是，一沙菩萨接下来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惊的三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自古疯魔出世，都有一块伴生青石。疯魔与青石之间，可谓亦是兄妹又是夫妻，二者情比金坚。皆是天地怨气凝聚而生。只是上一界的疯魔时代。青石却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道一真教最为杰出的弟子，也是下一任教主的继承人——半浮生。”

    “青石此女当真有情有义，为了半浮生，毅然与疯魔斩断联系，相助半浮生。只是在她的眼里，这人间的数亿万生灵，其实也只是因为半浮生的存在而存在。云山之巅，灭魔大战，道一真教全教其实并未全部阵亡，教主与其十八位亲传弟子还是残存了下来，只是受伤极重，除了以疯魔丹医治之外，别无他法。”

    “但青石只想与半浮生相伴一生，永生永世的在一起。见半浮生竟要将一半的疯魔丹用在教主与十八位亲传弟子身上。因爱生恨，毅然将半浮生最为敬爱的教主与情同手足的十八位兄弟一同斩杀。从那以后，二人即是爱人又是仇人，一直纠缠了三千年。”一沙菩萨话语凝重，徐徐道来。

    而在李莫先询问一沙菩萨的同时，唯我真山，总教，竟是发生了一场影响整个人间命运的一战，这其中，包括李莫风、萱萱、也包裹李莫先与笑月儿。

    偌大的宫殿只有青石婆婆与萧君绝二人。

    “青石婆婆，你还是来了。”萧君绝端坐在教位之上，缓缓道出。

    “你收手吧！”青石婆婆平淡的道出，不容置疑。

    “是为了他吗？半浮生？”萧君绝笑道，有些意料之中。

    “不许提他！三千年前，我就发过誓，谁要是再提起这个负心人，我绝不放过。”提及此人，青石婆婆便是瞬间情绪大变。青石婆婆呼吸急促，杀极浓烈。

    “正好！本尊踏入悟道化神，也正想与婆婆较量一番。”萧君绝豁然站起，迎上青石婆婆，杀机毫不掩饰。

    “以为踏入了悟道化身，翅膀就硬了。”青石婆婆怒极反笑，“找死！”

    萧君绝大喝一声，无数魔气吞吐而出，卷向青石婆婆。

    望着激射而来的魔气，青石婆婆面露讥讽，“我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原来还是用的疯魔怨气。”

    “散！”青石婆婆轻喝一声，魔气瞬间飞散，与此同时，一点玉足，下一刻，青石婆婆已经来至萧君绝的面前，白皙的玉手一掌推出，淡淡青色气体附着其上。

    萧君绝惊骇，双手急忙护住胸前，“轰！”一声异响，大殿轰然出现一个人形的窟窿。

    “我还是高看了你。说到底你连疯魔还不如。”青石婆婆轻笑道，原以为萧君绝已经踏上了另一条无法预料的道路，没想到，萧君绝还是跟在疯魔身后。她身为疯魔的伴生之物，疯魔的功法，这天地下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呢。

    萧君绝用疯魔的手段攻击她，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嘿嘿！是本尊错了。原本我还有些不忍，此刻，唯我置之死地而后生，破而后立了。”倒飞出的萧君绝，停浮在空中，面容狰狞，一掌劈在自己丹田，化尽体内无数的疯魔怨气，境界瞬间跌落到元婴出窍巅峰。

    只是，面对这样的代价，萧君绝非但没有痛苦，反而如同解脱一般，大笑连连。

    如今，萧君绝走的，只有自己的道，唯我真谛。

    青石婆婆月眉紧蹙，此刻的萧君绝方才让她有些看不懂，有些不能掌控。

    心中杀机一闪而过，只是还未等其出手，突然两道身影出现在萧君绝的身旁。

    正是李莫风与萱萱二人。

    “姑姑，你放过爹爹吧！如今爹爹境界已经跌落到元婴出窍，已经不能危害人间了。”萱萱望向萧君绝，心疼的求道。

    其实，她本不是萧君绝的亲身女儿，她与青石一样，都是疯魔的伴生物。

    “我不许你杀他！”李莫风认真的说道，盯着青石婆婆，满含怨气。

    如今的小风，疯魔心已经完全苏醒。

    天人之境。

    他明白了自己上一世被青石婆婆的背叛，好似只要青石婆婆想要做的，不管是对是错，身为疯魔的小风，都是要反对。

    同时，他也明白了天地孕育他的原因所在。

    人性本恶，涂炭生灵，孕育其生，让人明白，万物之尊，已经不再是天道赋予人的权利了。天道要收回，重洗万物链条等级。

    只是，如今，让他去毁灭人类，小风是做不到的，或许天道也没想到，在这一生的疯魔身边，会出现一个李莫先。

    “哼！若是你继续图谋不轨，定不轻饶。”青石婆婆冰冷的喝道，随即消失不见了。

    半响过后，萧君绝面色苍白，复杂道，“萱萱、小风，你们还是赶快前往形神府吧。估计用不了多久，先儿就会前去报仇。到时候，只恐人间又起风云了。”

    萱萱沉重的点头。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突然之间大彻大悟，但总的来说，还是好过刚才欲要称霸天下，血洗人间的大魔头。

    李莫风也是望向萧君绝，示意了下，与之萱萱一同离去了。

    萧君绝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内心冷笑，他的道，没人可以阻拦。更何况，自己最大的筹码也并非只是自己。

    李莫先啊，李莫先，如今，我到底很期待，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永存不朽，本尊可都压在你的身上了。

    “谁说永生不灭，唯有肉体永恒，我萧君绝便是要走上另一条永生之道。真正的永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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