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善恶难择。 第六十八掌 苦禅寺

    极目远眺，没有了四大高手的正道，溃不成军，慌乱逃跑，李莫先那边也是终于斩杀了墓中人。

    萧君绝身子一动，几息之间便是来到了李莫先等人的身边。

    环顾五人，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李莫先的身上。

    “仇人已经去掉两个了！先儿，下一个你准备杀谁？”萧君绝询问道，好似唯我真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李莫先报仇一样。

    “两个？”李莫先眉头一蹙，疑惑的望去，萱萱、小风、疤痕、笑月儿也是一同望去，死在他们手上的，如今也只有血炼坟的墓中人一人，怎么萧君绝却是说两个呢？

    “哦，刚才随便解决了李随意。”萧君绝轻描淡写的回道。

    只是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劈在了李莫先的身上。

    “二……叔？”李莫先面色苍白，呆滞的不敢相信。是啊，二叔也是帮凶之一，可是，可是，李莫先狠狠的摇了摇头，耳边不断传来阵阵哀嚎之声，李莫先直感到周身有无数的怨灵环绕，似要索债一般。

    疼的李莫先呼吸急促，差点窒息。

    艰难的抬起双眼，望向萧君绝那副轻松自然的样子，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自己。数万的生命啊，就因为自己的仇恨。

    “师尊，弟子的仇，我想自己报！”冤有头债有主，哪怕是报仇，李莫先也不想牵连这些无辜的生命，这一点已经触及了他内心最后的底线了。

    他接受不了萧君绝残忍的手段，他更接受不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要报仇。

    “哦？”萧君绝聚神望去，有些诧异，难道逼的太狠了？旋即萧君绝不喜不怒道，“随你！”

    李莫先如释重负。

    “你即是吾的徒弟，又要孤身一人前去报仇，那吾再传你一物。”话音刚落，还未等李莫先回绝，一道字体猛然打入李莫先的丹田。

    “道家者字真言！”萱萱大惊失色，就连她也是从未见过自家的爹爹竟然有道家真言，而且此刻还是将如此瑰宝传给李莫先，难道真的是因为李莫先只是他的徒弟，不会这么简单，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萱萱对她的父亲太过了解。自己爹爹的每一举动都会有他所认为的价值。

    那么李莫先到底有何价值会比的让道家九字的价值呢？

    萱萱不懂，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爹爹了。

    而李莫风也是极为少见的抬起了眼眸，有些诧异。

    至于笑月儿与疤痕早就呼吸急促了，这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瑰宝，就这么简简单单的送给了李莫先，二人皆是有些不真实感。

    “师尊，这太贵重了！”李莫先慌乱不堪，这道家真言的贵重李莫先怎会不明白，要知道如今天地下站在巅峰之上的大能高手，几乎都是在拥有了道家九字的前提下。萧君绝此举不亚于直接将一个顶尖的势力直接送给李莫先。

    太重了。

    “你我师徒，有何不可！再说了，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为师有自己的道。”萧君绝抬头望向高空，万里无云，不知边际，嘴角喃喃道，“永生，难道真的只有肉体永恒吗？”

    留下此句，萧君绝带领着门人一同回山了。

    至于萱萱等人，却是留在李莫先的身旁。

    “你们也都回去吧！”李莫先知道他们的好意，但他不想再添杀戮了，父母之仇，便让自己一人去报吧。尤其是小风，如今疯魔身份天下皆知，再待在外面，恐有危险。虽然对于小风待在唯我真教，李莫先也是不安，但此刻看来，萧君绝，却是不会对小风有何歹意。而且李莫先看的出来，萧君绝是不屑，真的是不屑，难道永生成仙在萧君绝眼里就这般没有诱惑力吗？

    或许，就像他说的，他有自己的道，或许他在找另一种永生的途径。

    萱萱将将目光投向小风，她的意图很明显，小风去，她便去。

    “好吧！”小风点头应道，二人相处多年，有些话不必说，也是明白，旋即，小风也是将一道字体打入李莫先的丹田，正是皆字真言。

    “小风？你……”

    “不用说了，你比我更需要它！记得，一定要活着回来！”小风言完，直接飞了出去。

    萱萱微微颔首，也是跟了上去。

    “保重！”疤痕也是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李莫先与笑月儿二人。

    “你去哪，我就去哪！”笑月儿郑重的说道，如今的她再无以前的调皮热情，如同一个良妻贤母，默默的陪在李莫先的身旁。

    “唉！”李莫先叹了一声，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暖意的，只是他不会再说出口了。

    当日杀害父母的，只剩下断天兄弟、朴林主以及大智四人。

    前三人都聚集在形神府，李莫先虽然报仇心切，但也没自负到独自一人斩杀三大高手。

    那么，现下，李莫先的目标便是苦禅寺的大智和尚了。

    苦禅寺位于东部，苦禅山上。

    与血炼坟相隔万里，按照李莫先今时今刻的境界，万里之遥，也是顶多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李莫先二人皆是沉默寡言，专心赶路。

    只是沿途的血雨纷飞，唯我真教虽然暂时沉静下来，但那外围的厮杀也是极为惨重，人间已经大乱了。

    烧杀抢掠，无处不在发生，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心性大变的李莫先已经对此渐渐麻木了，虽然有时候李莫先的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出乎意料的是，如今的笑月儿却是每逢遇见愤慨不平之事，皆是出手相助，与之李莫先好似完全对换了一般，其实笑月儿心里明白，李莫先还是有良知的。

    只是这良知，在仇恨面前，已经被封闭到了心底最深之处。

    一个半月后，李莫先、笑月儿二人终于来到了苦禅山。

    高云之处，一座庄严的寺庙若隐若现，厚重沉稳的钟鼓声远远传来，清静而又朴质。

    但这山脚下，却是沦为了难民的集中营，一些苦禅寺的大师正施汤舍布，救助疾苦的百姓。

    李莫先抬头望去，杀气腾腾，直接飞了上去。

    “佛门禁地，施主还是请回！”突然，两名高僧拉住了李莫先的身影，打量着回道。

    “让开，在下不想滥杀无辜！”李莫先冰冷的回道，魔气震开二人，来至前寺。

    “咚咚——”苦禅寺集结的钟鼓声急促的响起。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莫先二人便是被数百高手围住。

    “阿弥陀佛！李施主你还是来了。”人群让开，大智方丈走了出来。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想滥杀无辜。”李莫先魔气大放，瞬间盖世魔王显露苦禅寺前，魔威震荡着整个山寺一阵钟鼓交鸣。

    “放肆！佛门净土，岂能容你玷污！十八金身罗汉，还不擒住此魔。”大智身旁一位高僧喝道，伴随着佛音唱响，欲要压制李莫先的魔威。

    “住手！”然而还未等十八金身罗汉结阵，大智方丈直接喝道，旋即望向李莫先，重重的叹道，“阿弥陀佛。一因接一果。众弟子听令。这是本丈的因果，你等不可干预。”

    “方丈不可！如今天下大乱，方丈乃本寺的根本，不容有失。此子已经入了魔道，还是及早将之斩杀吧。”身旁众人连忙阻拦。

    “哎！此乃孽债，逃不了，逃不了！”大智方丈连连叹道，极为后悔，李莫先此子，大智深知一二，原本一个大善大悲之人，竟因父母之仇变成了这般模样，说到底都是他们的罪过。如今，对方前来索债，大智又怎能躲避啊。

    “李施主，若是我与你决斗，不论胜负，还妄李施主不要再添杀戮了。”方丈压制众人，说道。

    “他们又与我何干！”李莫先直接回道。

    二人直接冲入云霄。

    李莫先杀气如麻，一上来，直接祭出列、皆、者字三大道家真言。

    天地灵气暴躁不已，三大道家真言，如从亘古横渡而来，伴随着混沌初开，电闪雷鸣，开天辟地一般，轰向了大智。

    “竟然是三大道家真言！老祖，弟子明白了。”大智方丈惊诧不已，但片刻后，却是笑了出来，有些解脱。

    “佛！”大智方丈闭目颂经，入定一般，直接吐出一字，佛，乃代表苦禅寺的道义宗旨，代表着无上的信仰及信念根本。

    佛字与三大道字一相碰撞，气息悠久传开，整个苦禅寺如同沐浴在佛道妙法神音之下，一片祥和。

    李莫先眉头紧锁，好一个佛字，竟然已经隐隐略略与道家分庭抗礼之势了。

    道佛二大道义宗旨的对碰非但没有产生翻天覆地的能量爆炸，反而是补全了佛的道义，至此一招，李莫先完败。

    难怪佛门不修道宗，却是能成为正道四大顶尖势力，这种道义宗旨，完全是另开途径，走的是大智大悲，普度世人的道义宗旨。

    不过，李莫先虽是惊讶，却是并未生出惧意。

    李莫先虽然拥有了三大道家真言，感悟的却是极为弱小，如同小孩舞大锤，不能完全的施展出三大道家真言的威力。

    魔道的唯我真谛，这便是李莫先如今最能掌控的道义宗旨，也正符合李莫先如今仇恨的心境。

    唯我真谛与佛教的道义宗旨，完全是互克，或者是二人如水火一般，处于两种极端。

    这最后拼的，便是拼的水火二者的威势了。

    大火吞小水，大水扑小火，两者皆可互相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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