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善恶难择。 第五十三章 无为而治李随缘。

    “好像上一次，有人这般与李夫人说话，是被五马分尸而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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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毒啊？那自断双手双脚，或者自废丹田，怎么样？”李夫人竟然一改常态，玩意大起，颇有几分与孩子嬉闹逗耍之意，与此同时眼神在李莫先身上不断观察，很细腻的那种。

    “你……”李莫先有些恼怒，身旁的笑月儿急忙捂住他的嘴，笑嘻嘻的对着李夫人请安道，“李夫人，小孩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要在意啊。”

    “哈哈哈！”李夫人大笑，若有深意的望着李莫先与笑月儿二人。笑月儿见状，双手更是顺势抱住李莫先的脖子，调皮的微笑示意。

    “啊”只是剑霞仙子已经忍受不了了，耳边传来什么自断双手双脚、自废丹田的刑罚，当即割断舌头，鲜血不要命的从口中喷出，怨气滔天，却是不敢看妇人一眼。

    途化等人皆是心有余悸，幸好刚才没有贸然起哄，否则，自己等人的下场也是这般。

    “走吧！”李夫人见状，皱了皱眉好似有些满意，衣袖一挥，将李莫先与笑月儿二人带上了半空。

    “李……李夫人！此子乃是正道捉拿犯人，还妄李夫人能够将此子交予我们。”途化犹豫了几下，还是喊住了李夫人，若是任他离去，自己这边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回去定不好交代。

    苦禅寺渡厄与三大家主也是同声附和。

    “哦？正道？我顺然谷什么时候不是正道了？”李夫人面色阴沉的质问道。

    “不敢不敢！此次依溪镇洗牌乃是李谷主的家弟李随行与三大宗主共同认可的。”途化战战兢兢，急忙回道，言语上不敢有一丝怒意，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猫咪一样。

    “你们灭不灭柳家我不管，但若是要动我儿子分毫——死！”李夫人猛然怨气滔天，阴寒如冬季来临，整个人肃然间杀气凛凛。

    “啊！”众人惊为天人，这简直天方夜谭一般。

    就连李莫先也是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的盯着身旁的李夫人。

    “阿弥陀佛！李夫人，你若是要个孩童，又何必拿这等事做借口呢？”就连德高望重的渡厄禅师也是不敢相信，对于正道第一人的夫人的脾性实在捉摸不透，就算她十年前丢了儿子，也不用随便见了个人就认吧。

    有些可笑，却是不敢笑出来。

    “是啊！我若要这孩子，又何必拿儿子做借口呢？”李夫人阴寒的反问道。

    随后理也不理众人，带着李莫先等人飞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大师，你说李夫人所言是真是假？”宋家主问道，众人皆是竖耳倾听，此事真是匪夷所思，就如同李夫人最后一句话，她若是要一孩童，以她的身份，确实没有必要用儿子来欺骗众人，可是李夫人可是第一次遇见这少年，怎会一口认定呢。

    “老衲曾听说，李谷主确实有一子，四岁之时别人掳走了。”

    “人间传闻，掳走之人便是毒圣毒医老人。”

    “啊啊啊！”石破天惊，若真是如此，十有八九，此子便是天下第一人——李随缘的儿子。

    李莫先从未想过还能找到父母。更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竟然是天下正道顺然谷李随缘夫妇。

    在这一刻，李莫先激动、兴奋甚至是幸福，这一切来的太快，来的太突然，在这幸福之中，李莫先竟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尤其是望着此刻李夫人溺爱的眼神，感受她浓浓的爱子之意。李莫先不禁泪流满面，一把扑进了李夫人的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来救我！”李莫先哭泣的埋怨道。

    十年，整整十年，以顺然谷的势力，要去找寻谷主儿子，哪怕是有些困难，也是能够寻得蛛丝马迹，可是为何，为何到现在才出现呢。

    “先儿，为娘的又怎会不去找你呢？只是……只是你父亲不依啊。”李夫人也是心如刀割，啼哭回道。

    “父亲？难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肯找我，为什么？”李莫先情绪激动，挣脱李夫人的怀抱，死死的咬道。

    试问天底下哪有如此狠心的父亲。这种被父母抛弃的事实还不如让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的残忍。

    “不是的，你父亲这个人，你不懂。”李夫人望着李莫先充满怨恨的眼神，不忍父子如仇连忙解释道，“你父亲生错了年代啊。他一生淡薄名利，对人处事皆是一个缘字。李随缘、李随缘，若是他出生在上古年间，定是一代圣人。”

    “当年疯魔出世，我与你父亲还有你二叔一同追寻毒医老人南下，路过刘家庄，岂料疯魔出世，你父亲便是知晓，你与他只有父子之名，却是无父子之份。其实这十年里，娘亲也是悄悄去过几趟毒医山，见那毒医老人虽然性子阴沉，但对你却是视若己出，所以也就没有违背你父亲的心意。”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道心？”李莫先冷笑道，他算是真正了解到道行高深之人对于道心的坚定了，竟然淡薄到连亲情都可以抛弃，哪怕这样的人能够得道成仙，李莫先也是不屑的。

    “哎！是道心，也不是道心。其实他还是在意你的。到了顺然谷再说吧。”李夫人哀叹道，犹豫了几下不再说话，

    笑月儿出人意料的安静，乖巧的站在李莫先身边，如同小媳妇一样，看不出一丝异色。只是她的内心早就汹涌滂湃了，李莫先的身世骇人听闻，他的父亲李随缘更是一个怪人。

    难道道心真的就要坚持本心，抛弃一切吗？

    “你若是敢对先儿心存歹意，死！”猛然李夫人的神识传来，杀机毕露，笑月儿连忙偏过头去，不予回答。只是她的内心如同千团麻绳，剪不断理还乱。

    “师娘，马上就要回谷了，师父那边怎么交代。”孔坤苦恼的问道。

    想来师娘此次又是偷偷跑出谷的，若是让他知晓了，定是不满。

    “无妨，我去与他说！”李夫人望了望李莫先，回答道。

    顺然谷乃是正道四宗之一，谷内人丁稀少，只有一脉，加上谷主管事还不到五十多人。从这宗派朴实冷清方面可以看出，顺然谷的道义，与之其他三派的运行的方式完全相悖。就连宗派的兴盛隐约间也是讲究一个缘字。

    顺然顺然，便是取其顺其自然之意。

    不过，哪怕顺然谷的势力范围狭小，门内弟子稀少，正道还是魔道，也是无人敢有丝毫歹意，提及顺然谷时，每一个皆是一脸肃然敬佩之意。

    谷主李随缘，出世至今，未尝一败，人间正道第一人的威名震慑八方，无人敢动其分毫。

    整个顺然谷分为内外二谷，皆是典型的四合院，矮树野草随处可见，没有一丝人工干预的样子。

    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安顿下笑月儿与金金后，李莫先便是与李夫人一同前往了内谷。

    是一座草屋，有点寒酸，联想到这便是正道第一人修身养心的处所，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草屋旁边百花盛开，一片春意。飞禽走兽随意出入，没有一丝凶性，哪怕是遇见一两只大型猛兽，待见到李夫人后，竟是爬了下来，温顺的如同小猫咪一样。

    李夫人微微笑了下，领着李莫先直接走进了草屋。

    一丹鼎一书架一土床，单调的不能再单调。

    此刻书架旁正盘膝坐着一位男子。

    面色清秀，如同私塾老师温文尔雅，没有一丝古板，额头微锁，没有一丝焦虑，放佛这天下间没有一件事能够困扰住他，眼神明亮更是没有一丝杂质，放佛永远都是那般澄清，在过穷凶极恶之徒，见到这双眼睛之时，也是会突生亲近之意。李莫先的眼睛，或许便是遗传他的。

    配上一身纯白净衣，不沾一丝凡气，书香丹香沁人心腑，此景此人，当真如仙人在世，浮华污秽，不能玷污他一丝仙气。

    尤其是那微笑，哪怕是再过疾苦的人见了，阴霾也会一消而散。

    他便是正道第一人，他便是顺然谷谷主，他便是李莫先视若心狠的父亲——李随缘。

    “回来了！”这是出尘不染李随缘的第一句话。

    温和暖洋，三月春风吹拂，如同见到离乡多年的游子一般，亲切而欣慰。

    李莫先僵硬的身子猛然一松，鼻子一酸，便是哇哇的大哭起来，哭的很厉害。

    其实在准备踏入草屋的那一刻时，他是绝不会透露出一丝软弱，一丝想念，他觉得，对于这般抛弃自己的父亲，他应该用之最为恶毒的话语去讽刺，去伤害他，哪怕最后自己还是忍不住思念情绪，父子之情，但也不会轻易服软，定要让他有着一丝悔意与自责。

    但当李莫先见到李随缘之时，这一切叛逆的愤怒瞬间风清云散，此刻的他就如同躲猫猫迷了路的孩童一样，担心受怕的扑进了他的怀里，除了担心与庆幸之外，没有一丝怨恨。

    李夫人也是走了上去，弯身抱住最为深爱的二人，泪水也是流了下来。

    这一刻，等了足足十年啊。

    李随缘微笑着一言不发，温暖的手掌不断安抚着哭泣的二人。

    一家三口就这样哭哭啼啼嘻嘻笑笑的聊了一晚。

    李莫先说着自己这十年里发生的一切，李夫人神色时而担心时而后怕，身临其境一般。

    李随缘偶尔发言，大多时间皆是静静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黎明时分，李莫先方才睡去。

    “先儿受苦了。”望着李莫先的睡姿，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笑容，李夫人心酸的道。

    “不会再让他受苦了。”李随缘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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