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善恶难择。 第四十三章 论道。

    年会的举办点在城中，这是四大家族接壤之处，设置了一个千里的校场，装饰的极为精致豪华。

    是四大家族祭祀之处。

    带上金金与乔装后的柳亦依，顺着人流前往了年会之处。

    至于小风与萱萱她俩早就一同出去了。为悬壶老人修补道心已经进入到平缓期，不再像以前那般，每天都需要开启混沌净土，现在基本上是一个星期施展一次，其余的时间，悬壶老人都是独自的疗养，再陪以丹药滋补。

    整条街上叫卖不断，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艺儿，让得多年未出家门的柳亦依格外欣喜。

    “呃，好冷啊！”柳亦依经过的每一个人，无不是浑身抖索，大叹寒冷。

    也是幸好是冬日，气候本就寒冷，若是换了夏日，只恐引来不少麻烦。

    光是前往年会的路程就已经花费了大半时间。

    等进入校场过后，年会的祭祀早就完了，此刻正在进行的论道比试更是快要接近尾声。

    “人之初，性善？性何？”耳边突然传来千里扩音贝的声音，嘹亮而迷惑，数万人顿时陷入苦思之中，此问直达人心。

    李莫先与柳亦依快速找到了一处位置安坐了下来。

    只是这座位旁有一杯茶水，显然是有人暂时离开。

    “小姐。这里有人坐了。”李莫先为人处事，谦让温和，既然此地有人，便是不好抢占。

    “哼，还叫小姐。不是说叫依依吗？”女扮男装的依依白了一眼李莫先，像极了调皮的少年，伸出玉手直接将茶杯挪到了一旁，得意的笑道，“现在没人了吧？”

    随后直接坐了下去，李莫先无语，但也不好说些什么，站在一旁，倾听起来。

    “你坐你的，你那位置又没人。若是到时候有人，再让与他就是了。”柳亦依有些气恼，裹着布的胸口一起一伏，难受的要死，这榆木真是迂腐的很。

    “咿呀咿呀。”金金奶声奶气的叫了几遍，好似也是赞同依依的话语，李莫先望了望周边，坐了下来。

    “来，金金宝宝，让姐姐抱抱。”柳亦依笑嘻嘻的伸出双手，作怀抱状。

    只是金金此刻趴在李莫先的肩头，外人看去，就好像柳亦依要去拥抱李莫先一样。

    李莫先顿时心跳加速，脸庞猛的红了大半，柳亦依愣了一下，猛然收回双手，像个没事人一样，盯着校场中各派人物。

    金金先是浑身抖索了下，这柳大小姐的身子它可是碰过，比之千年寒冰还要寒冷，打死它也不给抱，只是奇怪了，怎么突然收回手了。金金睁大着眼睛，抬头看看李莫先，侧头看看柳亦依，挠了挠金黄的脑袋，一脸疑惑。

    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人之初，为善。”

    “为何人善？”一人追问。

    “道家云，人之初，性本善。”顺然谷孔坤拂尘一挽，回道。这个说话是最为传统的性善论。

    “嘿嘿，既人之初为善，那疯魔又作何解释？”形神府剑霞子尖锐反驳。

    “这……”孔坤无言以对。

    “非也，人之性，无善无恶，乃素丝也。诸君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之天性，乃是后天教育环境取决，无善恶之分。”此为一光头和尚，想来应该是枯禅寺的苦行僧。

    此性论之说，场中有大部分人点头赞同。

    “此言差矣。素丝者，天下皆无，本道认为，人之性即善有恶，善恶两半。”朴真林途化迈步渡走，停而喧道。

    “荒谬。照道友之话，善恶两半，却又有何根据。或者在下可以这般认为，道友是分不出人性之初，故而即言善又言恶，反正这人世只存善恶之分。”形神府剑霞仙子争锋相对的讥笑道。

    “哈哈哈。”数万人嬉笑之声，确实，若是善恶两半，等同于没说。显然这样的性习众人不能接受。

    场面群雄激愤，各辞其说，众说纷纭，越演越烈，说到最后，大有把剑张弩，大打出手之势。

    道义宗旨乃是一个门派兴盛衰败的核心，容不得外人干预。这场看似波浪不惊的论证大会，实者个个字字诛心，欲要击碎对方道心，危险程度比之真刀*还要凶狠。

    听了四派的道义宗旨，李莫先扪心自问，上面各种道义宗旨皆是可信可不信，换言之，皆没有道出人之本性，不能信服。若是硬要偏向一方，李莫先还是较为赞同顺然谷的道义宗旨。

    人之初，性本善。

    不过望着在场的只有四大正道势力，看来四大家族虽然不排斥魔道，但若是选门派，却是不愿放于魔道的。或许魔道的道义宗旨便是人性本恶吧。

    “依依，你觉得性善性恶？”李莫先偏过头，缓缓问道。

    “不知道。”柳亦依摇了摇头，也是一脸茫然，但在其面容里可以看见一丝不耐烦。想来定是烦躁这枯燥晦涩的道义争论，还没外面摊位上的小玩艺儿来的好玩。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李莫先苦笑，正欲再次聆听之时，突然耳后传来一句话。在这人声鼎沸的校场竟然如一道玄音，涌入李莫先的耳中，嗡嗡作响。

    李莫先回头，是一中年学者男子，浓眉宽脸，黑黝的山羊胡子已经留到了胸膛，此刻中年学者感受到李莫先的目光，捋着胡子颔首一笑，随后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李莫先直接愣了一下，站起身子，歉意的说道，“大师莫怪，家弟年幼不懂事，占了你的位置。请坐，请坐。”

    “呵呵，无妨，人走坐已满，既然此刻座位之上是小兄弟二人，那哪有占坐一说。小兄弟请坐。”中年男子极有涵养，连忙推辞，很是谦和。

    李莫先心生好感，觉得仔细打量，方才看出，此人一身浩然正气，有国士之范，莫名间，竟生出一丝钦佩。

    柳亦依口中呢呢喃喃，一脸不满，想是受够了场中的枯燥，耳边又来了个迂腐之人，微微一笑，当然是假笑，有意追问道，“请问大师，人之性，为何为恶呢？”

    “哈哈！”中年学士憨笑一声，也不在意，放下茶杯，背手说道，“凡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夫薄愿厚，恶愿美，狭愿广，贫愿富，贱愿贵，荀无之中者，必求于外；故富而不愿财，贵而不愿贱，荀有之中者，必不及于外。”

    中年学士之话，可谓羞涩难懂，唬得柳亦依直接翻白眼，不知所云，听了一半直接收回了眼神，转了过去。

    李莫先苦笑，一脸歉意。中年学士的话，他到是能够听懂几分，丑人想要美丽，狭隘想要宽广，贫穷的想要富贵，低贱的想要富贵，这些都是内在心理，而想要达到高尚的品德，必须到环境与教化中寻觅得到。可以说善良便是伪装的。

    也就是说，人生来就有欲望，美丽高贵富有权力这些都是欲望，既然是欲望，便是恶，既然是恶便是人之本性。而善只有到外部去探求。

    此道义宗旨看似与素丝之说一般无二，其实是有天壤之别。

    不说震耳发聩，却是醍醐灌耳。

    其实本质上此中年学士的言论颇有魔道道义宗旨一说，只是魔道认为人之初性为恶，却是要恣情纵欲，不加约束，任欲而为。

    中年学士的性为恶，虽是承认，但不屈从，坚守本心，行善而为。与之魔道两个极端。

    “大师请受小子一拜。”李莫先重重的行了一个学生礼。此人能够提出这等道义非但不是魔道，反而是正道之中一盏明灯。

    “哈哈，大师不敢当，在我们家乡，都称之为先生。”中年学士不骄不躁，沉稳大方，憨笑回道。

    “先生，学生有一问，困扰许久，不知解答，还望先生赐教。”李莫先让出座位，虚心问道。

    中年学士想来来了许久，却是一直站立在后，没有一丝争抢之意，可谓是知礼明义之人，而且言谈举止君子之分，足以配得上李莫先“先生”之称。

    “现如今世态炎凉，人心险恶，杀戮不断，身处乱世，学生愚钝，竟不知如何反抗。伯仁杀我，我却不杀伯仁，这算不算一种善？”一路下来，李莫先却是极为复杂，他本就天性善良，哪怕旁人对他不好，受困之时，也会义无反顾的出手相助。只是人心险恶，一些人哪怕你救了他，他还是会去杀你。

    李莫先经历了几次大战，那一次不是这样，谦让和睦，可到头来，却是事情却是越发的恶化。

    中年学士微微一笑，仿佛困扰李莫先的烦扰，根本不值一提，沉默了良久方才回道，“曾经我也遇到我这种困扰，后来得先生解惑，方才恍然大悟。”

    “先生的先生？不知先生的先生是如何解答的。还请先生教我？”李莫先真是急了，同时也是惊诧，这学士渊博的先生，竟然还有先生，那那位先生真乃神人。

    此刻李莫先已经听不见任何嘈杂的声音，就连校场内句句直达本心的道义也是全部抛开，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答案，在这位中年学士身上可以找到。

    他是一位大智人。

    (很犹豫啊，写的越来越不人意了，连我自己都没有信心。我需要一点帮助，需要还在看的朋友能给我指点下迷津，哪怕是提点意见也好。总好比我一个人闭门造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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